苏柏的问话很谨慎,他试图在两老的回答中查找到蓝海棠不对劲的地方,可惜的是,尽是滴水不露的回答,直到出了蓝家的大门,苏柏这才松了一口气,但马上颓然地摇了摇头:“等同于一无所获。”

白墨轩盯着蓝家的大门好一会儿,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或许明天应该让崔颖再来一趟。”

苏柏唯恐被屋子里的老人发xiàn

,马上扯着白墨轩下楼:“为什么?”

“墙上的照片很密集,有蓝海棠从小到大的照片,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对劲。”白墨轩说道:“照片太多了,房子不大,一般来说会拣一些重yào

的照片放在墙上,可是他们倒好,所有的照片都摆在墙上,不觉得太多余了吗?”

苏柏恍然大悟:“那明天借故再来一趟。”

崔颖伤势未好,去蓝家的时候还跛着腿,岳青心疼不已,但崔颖本来就是好奇心盛的女人,哪里顾得着这一点,在岳青的搀扶下就去了蓝家,她出面倒是有一桩好处,好歹她有着著名小说家的名头,而且是真的,说起来也理直气壮,待回到古董店,苏柏一看到她得yì

的笑容,就知dào

——有戏了。

“老姐,别卖关子,一口气说个痛快,我们一定一句话也不插。”苏柏马上表态:“开始吧。”

“照片上前期与后期的人根本不是同一个。”崔颖说道:“你们必须相信我的能力,照片上的小女孩前额是比较高的,这就注定发际线较高,这个特点虽然在长大后可以通过发型来掩饰,可是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蓝海棠虽然发型蓬松,可是发际线明显低了一些,还有,耳朵的形状,你们几时听说有人整容整耳朵的?所以,前后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苏柏瞪目结舌,他看着白墨轩:“你那天就已经发xiàn

了?”

“不,我没有看得这么仔细,可是就是感觉怪异,好像在特别强调照片上的女孩子就是同一个人,这就是她的成长轨迹,实在是太刻意了。”白墨轩说道:“我就知dào

,让崔颖去一定没有问题。”

岳青突然苦笑了一下:“你们觉得以她的性子,当时就会隐忍下去,然后再回来告sù

你们这些吗?”

苏柏一愣,看向崔颖:“你当场质问蓝海棠的父母?”

“发xiàn

疑点,而且我是猝不及防发问,这种情况

最容易问到实话了。”崔颖得yì

道:“等我离开,或许蓝海棠就会知dào

我发xiàn

疑点,她说不定会布置好另一套说辞,或是准bèi

另一套证据,证明我的推断是错的,所以我才决定当机立断,立kè

质问她的父母,不对,是养父母。”

崔颖见大家不吭声,突然拿出一枝录音笔来,里面的对话一清二楚。

“蓝先生,蓝太太,请恕我直言,为什么墙上有两个女孩的照片呢?”

这是崔颖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两股抽气的声音,房子里面太安静,这两股抽气的声音就格外明显,蓝太太的声音在发抖:“崔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墙上的可都是海棠的照片啊,这从小到大……”

“不,不是。”崔颖底气很足:“发际线不对,耳朵的形状也不对,还有,站立的姿势也有些许差别,这些都是很难改变的习惯与特征,我不明白,难道海棠还有一个姐妹不成?”

岳青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或许是觉得崔颖过份了,事实上的确是,崔颖发问以后,蓝家夫妻俩的脸都变白了,老先生连气都喘上了,蓝太太赶紧去找药……

崔颖并不打算放过这对反应激烈有些可怜的老夫妇:“我不懂,是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你们视现在的蓝海棠为亲生女儿,你们自己的女儿呢?你们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录音笔里突然沉寂了,只听到呼吸的声音,苏柏被这种紧张感给渲染到了,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迫切地希望听到声音出现,不管是谁的声音。

传来的却是一阵抽泣的声音,是那位蓝太太,她低声抽泣着,蓝先生却说道:“你,你哭做什么,我们的女儿还活着,还活着……”

“我,我骗不了我自己,我们的女儿早就死了,我实在是骗不了我自己,海棠是很好,可是,她终究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蓝太太抽泣道:“立人,我们的女儿,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连尸首也没有找到,立人!”

苏柏与白墨轩对视一眼,爆点,出现了。

崔颖指着录音笔,示意两人继xù

听。

蓝先生终于被太太的悲伤感染了,这个男人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崔小姐,你真的很敏锐,从来没有人发xiàn

过不对劲,哪怕是亲戚邻居,因为,海棠真的做的很好,那一年,她也只有十二岁,失去女儿的我们发xiàn

了这个在大街上流浪的女孩子,我们收留了她,说要以我们女儿身份活下去的人是她,我们当然欣喜若狂,她叫我爸爸,叫我太太妈妈,简直,简直就像我们的女儿活转过来了,这些年来,她做得真的很好,我们家里的条件并不好,可是她从来没有埋怨过,嫁进翁家以后,一直在贴补家用,一如既往温柔地对我们,可是,她毕竟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们没脸享用她带给我们的物质生活,住在这里,我们才觉得踏实。”

“这里,有我们亲生女儿的气息,住在这里,就好像她还在一样。”蓝太太说道:“这个想法对海棠不公平,可是……”

苏柏听到有人轻轻拍打着蓝太太的背部,想来是蓝先生正安慰自己的太太。

“海棠这个名字是你们女儿原本的名字吗?”崔颖突然问道。

“不,不是,她说为了与我们的孩子相区别,所以自己改了一个,户口上就叫蓝海棠。”蓝太太突然哀伤地说道:“崔颖小姐,岳先生,求求你们,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sù

给其他人,海棠这个孩子不容易,她对我们极好,好极了!她现在是翁得利的老婆,如果闹出这种事情来,我怕会影响她的幸福,崔小姐!”

崔颖说道:“两位放心,我一定不会讲出去的,无相关者,一定不会知dào。”

听到“无相关”三个字,苏柏脱口而出:“老姐,难得你在那个时候还保持清醒,我们是相关者,所以现在哪怕让我们知dào

,你也没有违背承诺。”

崔颖得yì

地一笑,就将录音笔收了起来:“后面的内容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岳青说道:“我当时别提有多紧张了,那夫妇俩如果不愿意承认,会马上将我们扫地出门,我们就得灰溜溜地回来了。”

“父母的心都是最柔软的,我一开始就下了最猛的料,其实,太残忍了。”崔颖说道:“不过,蓝海棠有鬼,这一点基本可以确认,前阵子,我真是被她骗到了,她对翁得利的感情真不像是假的,可是,身份造假,还有那个白夏鹃,我现在有些迷惑了。”

提到白夏鹃,不能不提她的父亲——刚刚死去的张天师的后人张达明,这件事情,高明远已经去打听了,不日就会有消息,虽然四人心中都有些蠢蠢欲动,但也知dào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没有足够的把握,他们是不会打草惊蛇的。

可惜,高明远带来的消息让众人有些失望,张达明的确是张天师的后人,而现场的侦缉结果表明,此人是自然死亡,白墨轩最在意的那封遗书里,只有四个字——天命难违!

这四个字让侦办人员有些愕然,张达明难道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死亡了吗?

“高明远还打听到的消息就是,在白夏鹃自杀时,他们就曾经找过张达明,可惜,没有联系上,在他对白夏鹃生前的经lì

做调查时发xiàn

她与自己的父亲鲜少联系,至于她的母亲,早在十五年前就去世了。”白墨轩说道:“一家三口皆亡,这条线,好像断了。”

“天命难违,他是自然死亡,可是女儿是自杀死亡,他料定的是自己的命,还是女儿的命?从时间上来推断,张达明先死,白夏鹃后亡,所以张达明完全有可能是算的女儿的命,对了,少年,”苏柏说道:“问米如何?”

“时间太久,找不到他的鬼魂,天师后人,自然知dào

六道轮回,不会做多停留,恐怕早就轮回了。”岳青摇头:“我们现在只剩下这位翁夫人了。”

崔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腿,这几天腿上的伤好了不少,走路也正常了,就是伤口完全恢复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她突然说道:“我想会会这个女人,录音在手,我不怕她不承认。”

“她与袭击婴宁的女人,还有给你下降头的人有没有联系,这一点很重yào。”白墨轩并没有表示反对:“主动出击吧。”

崔颖领会,第二天就与岳青一同前往翁家,翁得利听说岳青前来,自然欢喜地前来迎接,人逢喜事精神爽,解决了家中烦恼,翁得利似乎年轻了好几岁,只是听完崔颖想要见见翁夫人的请求,却当场拒绝:“不可以。”

“为什么?”崔颖有些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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