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恩跟钟文诚边吃饭边聊剧本,容清尧提出来的几点,俞恩都觉得很有道理。

果然是影帝级别的人,对剧情的把握和矛盾冲突的制造都更精辟,俞恩感觉受益匪浅。

剧本聊得差不多,饭也快吃完了。

钟文诚抬眼看向对面的俞恩,忽而神色认真地说:“问你一个问题。”

俞恩不解:“什么?”

钟文诚凝声说:“如果傅廷远重新追求你,你会答应吗?”

“不可能。”俞恩想都没想地就否认,“他不可能追我。”

傅廷远那么讨厌她,他们离婚,对他来说是一辈子的解脱,他怎么可能还来追她?

俞恩从来没想过她跟傅廷远之间还有这种可能。

钟文诚说:“那你怎么看他今晚过来找你还带了一束花这件事?”

俞恩蹙眉思索了一会儿,给出一个答案:“你刚刚不是说,沈瑶想演白月光那个角色吗,我想他应该是来找我为沈瑶说点好话的吧。”

钟文诚一愣,随即又乐得哈哈笑出了声来。

按照俞恩这种思想,傅廷远就算有心想追回俞恩,也绝对不是件简单的事。

因为在俞恩这里,她跟傅廷远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当然,这也只能怪傅廷远以前将她伤得太深,彻底断了她心里的任何可能性。

俞恩又一字一句认真地说:“以前年轻不懂事,以为爱情只要付出真心就可以了,现在才发现,一段感情的经营和长久,需要两个人的努力。”

“而且,现在回头看看,其实傅廷远那个人根本不适合结婚,不适合长久相处。”

傅廷远的性格强势又霸道,骄傲而又自负。

不会哄人,不会关心人,不会照顾人,以前他们之间有任何问题,如果不是她先主动示好,他能将冷战进行到天长地久。

现在的她,觉得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很累。

哪个女人不想被呵护被疼爱?

哪个女人不想被男人放在掌心里无尽地宠?

她现在一回想起跟傅廷远在一起的那三年,完全不觉得有任何美好甜蜜,只觉得是噩梦一场。

钟文诚没想到她会看得这样透彻,点头赞同道:“人都是在跌跌撞撞中学着长大的,还好你懂得及时止损。”

俞恩有些自嘲地说:“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就算有人给我一千万,让我再嫁傅廷远一次,我也不嫁。”

打死都不会嫁。

再过那样的婚姻生活,还不如死了呢。

钟文诚再次心情愉悦地笑了起来,他没法不开心,俞恩的话太解气了。

傅廷远要是知道俞恩现在心里是这样的心思,不知道会不会被怄死。

大话西游里有一句台词,他觉得很适合傅廷远: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他面前,但他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他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两人聊完剧本之后,钟文诚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份请柬来递给俞恩:“周末电影协会有个慈善晚宴,我想带你一起出席。”

“既然你正式踏入编剧这一行了,那么拓展人脉、结交同行就是必须要去做的事了。”钟文诚说得很是真诚,俞恩也很感动。

“谢谢。”她抬手接过了请柬来。

钟文诚说得没错,跟傅廷远在一起的那三年,她是家庭主妇,严重脱离社会。

之前一年她又留学去了,如今回国、入行,就是彻彻底底的职场人了,应酬和交集是必须。

就算她不太擅长,也必须要逼着自己适应。

钟文诚看出了她的紧张来,温声宽慰她:“不用紧张,到时候你跟在我身边就好。”

钟文诚又笑道:“新人也有新人的好处,一开始不用过多热络,先把人认识一遍就好。”

“嗯。”俞恩点头,心里也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好,争取不给钟文诚丢脸。

钟文诚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做了傅太太三年,但凡傅廷远带她出席几次宴会,她也不至于这样紧张无措。

事情谈完饭也吃完之后钟文诚就告辞了,俞恩送走钟文诚又收拾了一番,便洗漱过后伏案继续改剧本了。

至于盛怒中离开的傅廷远,一个电话将易慎之从饭局中给叫了出来。

易慎之跟许航正好在一个饭局,于是将许航也带了出来,三人聚在了易慎之旗下的餐厅。

点菜的时候傅廷远想起钟文诚系着俞恩的围裙任劳任怨从厨房出来的那副画面,顿时就心情不好了,干脆将菜单推到了一边。

易慎之懒洋洋吐槽他:“我个人觉得,你最近情绪起伏太大,接近于传说中的更年期。”

傅廷远狠狠白了他一眼,谁他妈更年期了?他要是不回说话就别说。

易慎之跟许航无视他的坏心情,兀自点菜。

傅廷远给自己点了支烟,咬着烟蒂恨恨说:“那些愿意做饭的男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易慎之眼皮都没抬地接话:“有些人是对吃的要求太高,别人做的都看不上,所以选择自己做,比如我。”

许航笑着说:“有些人是将做饭当成一种乐趣,或者说是一种解压的方式,比如我。”

傅廷远凉凉瞥了他们一眼,他们一唱一和的,显得他这个不会做饭的很是无能似的。

许航问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傅廷远于是将今晚撞见钟文诚在俞恩家做饭的事情跟两人说了一遍,易慎之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许航憋着笑说:“你直接甩门走人了?这样会不会有些不礼貌?”

傅廷远从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他当时在气头上,谁还管礼貌不礼貌。

易慎之笑过之后反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做饭?”

傅廷远吐了个烟圈,很是嫌弃地说道:“男人的时间很宝贵,有那时间不如用在工作上。”

“而且油烟味弄到身上,让人难受。”他是典型的洁癖加工作狂,自认这辈子都不会进厨房。

他从小也没接触过这些,在家的时候董文慧全权负责,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他也有专门的司机厨师和家政,操持他的日常生活。

后来娶了俞恩,那些琐事便都由她处理了。

他没进过厨房,甚至都不知道厨房的门朝哪儿,家里的一切物品他也不知道都放在哪儿。

这导致他跟俞恩刚离婚的那段时间,他的日子过得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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