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鱼是叫石鱼,对吗?”黄粟泉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用和慈和的语气问道。

“原来黄老见过这种鱼啊!是的,这叫石鱼,我们那里的特产。”

糟糕,看来事情要穿帮了,徐紫蕙刚才说是家乡的特产,可她的家明明是在T城,看来黄老对石鱼很感兴趣,万一他较真起来问这石鱼是从哪里来的,那就惨了。

还是先老老实实坦白吧!徐紫蕙决定把鱼的来历说清楚。徐紫蕙清了清嗓子,用银铃般的声音说:

“黄老,这是我一个好朋友老家的特产,据说只有他们那里才产这种鱼,我吃过觉得味道还不错,也就带了一些来给您尝尝。”

“你知道你那朋友那叫什么村吗?”

“我好像记得是叫什么牛角村,当时我们还笑话他们村里的人是不是都特别喜欢钻牛角尖呢!”

“果然,是那里!唉,几十年了,我真该回去看看啊!”

“啊?黄老曾去过那里?”

“那是很久以前的一段往事了。”

接着,黄粟泉便为徐紫蕙讲述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原来,黄粟泉年轻时,因为父母被人诬陷,他被派到一个偏远的地方进行劳动改造。那个村,就是牛角村。

在牛角村,黄粟泉因为懂一些医术,他偷偷摸摸地给当地的乡亲看病,乡亲们都很尊重这位年轻人。因为当时物质匮乏,村里人无以回报,最后,村里人觉得山上的石鱼好吃,便经常有人去山上捕来石鱼,做给黄粟泉吃。

当时,黄粟泉和当地的乡亲一样,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有肉吃。可因为乡亲们的热情,他隔三差五地能吃到鲜美的石鱼。

那真是人生一种最美的享受。

后来,随着政策的落实,证明黄粟泉的父母是被人诬陷,他在牛角村呆了几年后,也回到城里。因为跟随父母不断从这个城市去到那个城市,当时的通信方式也不发达,主要是靠写信。慢慢地,黄粟泉便与牛角村失去联系。

黄粟泉去过无数的地方,也吃过各种各样的鱼,可无论哪一种鱼,他都觉得没有牛角村的石鱼好吃。

他也曾想过回去牛角村,不为别的,就只为自己回忆中的石鱼,也该回去一趟。可以是他的工作确实忙,走不开。二来,因为他的特殊身份,每到一个地方,相关部门甚至地方父母官总要兴师动众地接待他,他觉得没必要去打扰对方。

现在,曾经多少次梦中出现的石鱼,又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黄粟泉真是百感交集,无限感慨,仿佛时光又流回到那艰苦但却充满浓浓人情味的岁月。

听过黄粟泉的故事,徐紫蕙心里也是感到唏嘘,想不到,黄老和王子勋的家乡,还有这么一段美好的往事和情感。

“黄老,我那牛角村的朋友,现在也在T城上班,等你下次来T城,我和他带你回牛角村,就我们三个,悄悄地回,好不好?”

“好!我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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