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枫妈妈正在餐桌前忙活着,见冉枫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开始张罗起来。

“我看你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心绪不宁的,别跟我说是为了忙创业,爸妈也是年轻过的,十有八九啊,你是太寂寞了。”冉枫妈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乱说了一气。

“说什么呢?我好久都没回来了,一回来您就唠叨,就不能让我清静会儿。”冉枫心里本来就有些不痛快,听见他妈妈胡乱地说着,心里自是有一些不高兴。

“你说什么?我唠叨?好啊你小子!竟敢这么跟我这么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冉枫妈妈听见冉枫的话,顿时气急了。

“我……”

还没等冉枫把话说完,冉枫爸爸便打断了他:“行了,冉枫,她好歹是你妈妈。”

只一句,冉枫就没再说什么了。见冉枫妈妈进厨房里去盛汤,冉枫爸爸便小声开口道:“你妈今天在外边受气了,回来心里一直不舒服。你别跟她犟,她多说几句也由着她,反正也伤不着、疼不着的。”

冉枫听了,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唉,我知道了。”

冉枫妈妈盛碗汤出来,气还是没消,依旧絮絮叨叨地念叨起来:“冉枫,你爸妈好歹也养了你三十几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们做父母的在外头怎么抬得起头来?”

“我怎么了,就让你们抬不起头来?”冉枫听他妈这话,心里一堵,忍不住回了一句。

“你还好意思问你怎么了?”冉枫妈妈陡然气急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扔,说道:“你是我们老冉家唯一的一个男丁,你生了一个女儿也就算了,现在又离了婚,什么时候才能生个儿子出来?!”

“儿子、儿子!整天就拿这个说事儿!因为这个事情闹得我现在妻离子散的,您觉得还不够吗?”冉枫也是气急了,冲着她的妈妈吼了起来。

“你!……”冉枫妈妈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突然间这么对着自己吼起来,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盯着他看了好久:“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我造成的啦?!”

冉枫闻言,没有回话,他知道自己刚刚有些激动了。

见冉枫没有回话,冉枫妈妈当他是默认了,一时间心塞得不行:“你!……好,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你走!现在就走!当我从来没有养过你!”

冉枫无语了,她知道这下子彻底触怒了他妈妈,加上她现在处在重度更年期,情绪一直就不稳定而且极端得很,这么一闹,一时局面有些难以控制。

“妈,我……”冉枫站起来,服了软,伸手去扶他妈妈,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妈,我刚刚太激动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冉枫妈妈也不理他,只在一旁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你现在翅膀硬了,连自己老娘都不放在眼里了。我这么操心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们老冉家!到头来倒成了罪人一个!你放心,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从现在开始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这话一出,冉枫和冉枫爸爸顿时一愣,这好端端地搞成了眼前这个样子,还闹到了说出断绝关系的话来,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冉枫在心里暗自地重复道:果真,更年期的老年人尤其是老年女人轻易碰不得!

“冉枫,你太不像话了啊!你看你把你妈给气的!”冉枫爸爸上前给冉枫妈妈抚着背,开始打起了圆场。

“爸,这事儿……”

“别说了,赶紧给你妈道歉,你真想把你妈气出毛病来吗?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办?!”冉枫爸爸说着,给冉枫递了一个眼色,让他把桌上的那杯茶满上,送到他妈妈手里。

冉枫会意,伸手把桌上半热的茶拿起来递给了他妈妈,始终蹙眉不语。

“老婆子,喝口茶,冉枫这个样子是不对,不过他既然给你递了杯茶,你就看在他知道错的份上,消消气啊!”冉枫爸爸开口道。

“知错?!我看他不把我气得当场暴毙,他是不会甘心的!”冉枫妈妈依旧气极了,冉枫和他爸爸知道,冉枫妈妈要是气到了这个程度,一般就不会那么容易消了。

冉枫把茶更进一步递到了他妈妈的跟前,轻声说道:“妈,您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冉枫妈妈心中的怒火又被惹怒了,一下子窜到了头上,对着冉枫爸爸说:“你看看,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错了还不行’?这哪里是认错的态度?!”

冉枫一脸的无奈,与他而言,他已经许久没有碰过这样的钉子了,虽然他妈妈带着倚老卖老的心思、仗着自己更年期情绪不稳定的由头大肆地倾泻自己的负面情绪,虽然她是他妈妈——亲妈,但这样的无理取闹确实让他十分吃不消。

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其实这么些年他之所以能够安然地躲过这些无理取闹,完全是因为袁艺替他挡住了这些烦不胜烦。而一直以来,他充当的就是眼前他父亲的这个角色,借着“尊老孝顺”的名头逼着袁艺生生地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无名火给吞到肚子里。

一下子,他似乎明白了很多之前并未明白的事情,说白了,无非是事情没落到自己头上,说话总是轻松很多。

“冉枫,她可是你妈妈,你是做小辈儿的,难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冉枫爸爸急了,看得出来,为了尽快地平息这些无聊的纷争、为了尽快让自己的耳朵清静起来,他果断地决定让他的儿子冉枫服软。

冉枫见状,心里知道再争执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难道像工作的时候一样跟自己的妈妈讲道理、辨是非,虽然论起来自己或许并没有什么错,但错就错在他是儿子、她是他妈,从一开始,这个争吵的结局就已经定了下来,没办法更改,所谓理论清楚的这个想法,都是徒劳。

于是,冉枫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蹲了下来,看着他妈妈,沉默了一会儿道:“妈,你要怎么样才肯消气?”

冉枫妈妈听到这句话,连忙把两颊的眼泪擦拭干净,抬头看着冉枫道:“你给我去相亲,明天就去,看到合适的就带回来,你也不小了,也该早点生个大胖小子出来了。”

这句话让冉枫不由地身子一僵。他不禁想到,在他母亲的眼里,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角色。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儿子,但却不及“老冉家的香火”这个定位来得更准确些。他觉得,如果现在他在外边随便找个女人怀上一个孩子,又碰巧查出来是一个男孩,或许她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这一辈子攒下的、自己都舍不得花的全部积蓄双手奉上。

好笑!原来自己和他在乡下见到的种猪也没多大的分别嘛!

……

“冉枫,听见没,还不答应你妈妈?”冉枫爸爸在一旁催促道。

冉枫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了看他的父母,然后站起身,把放在沙发上的背包背起来,往外走去,临出门时,转头对他们说:“你们觉得,我现在有相亲的心思吗?”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剩下冉枫爸爸和妈妈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了。

辣妈的二次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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