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缓缓地降落在了大理的机场。很久没出过差的袁艺虽然之前就料想到自己会有些不大适应,却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难受、这么不舒服。腹部绞痛不说,还一直隐隐作呕,一下飞机都赶到了同行那里,硬撑着身体的不适生生地把研讨会给开完了。

同事觉察出了她的不适,询问清楚后便把她接到了当地最大的医院里挂了急诊,这一天一夜下来,袁艺累得不省人事,刚刚打完消炎的吊针,身子稍微觉得舒服一点后,她就在病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仿佛是没睡过这么沉的觉一样,袁艺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这个梦里,她先是走过了一个满是泥泞的水塘,后来又在清澈见底的小溪旁见到一朵朵鲜艳动人的小花次第开放。她的心情也随着这样的经历而从悲转喜,尽管满身泥泞的记忆在,但眼前鲜花朵朵的场景让她更加心动而愉悦。

梦里,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抬眼四处张望,但却没有见着那个人的样子,只听到他的声音温润、动人,就如同身边潺潺流动的泉水一般,清澈而明晰,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

重重的疲惫慢慢地在身上消散开去,袁艺感觉到之前作用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痛楚和难受全然消失,自己在舒服自在的状态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正当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清俊爽朗、带着熟悉的笑容的脸映入眼帘,是杜明。

“怎么样?有没有好点?”杜明上前,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额头,关切地问道。

袁艺迷迷糊糊地应着,但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不过看了一眼,道:“好多了……”随即转个身、侧过脸去,然后又沉沉地睡去了。

在此时的袁艺看来,这或许是她梦境里的一部分吧。

而事实上,杜明已经在她的病床前看护着她长达七八个小时了。杜明见她又睡了过去,没有再去打扰她,而是轻轻地把她的被角掖好,然后又坐回到位置上,安静地凝视着袁艺。

对于杜明而言,眼前的这个人是他此时最为关切和焦虑的,否则,他也不会吩咐秘书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这当口不要找他。

在他的眼里,袁艺一直都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样子,眼前的她疲惫极了,疲惫得如同一株经历过风雨的玉兰,虽然依旧能闻到清香的芬芳,但却仍旧有风雨的残迹留在它身上,让它的不再神彩奕奕,而是显得那么令人心疼。

身心俱疲的袁艺又沉沉地睡了好一阵子,待到她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杜明依旧坐在她的身边,依旧半倾着自己的身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疼惜。

袁艺盯着杜明看了许久,发现他原本光洁俊朗的脸庞上竟然长出了胡茬,而且他的眼睛周围泛出了一圈淡淡的暗影,看得出来,他已经好久没有休息了,否则,他的眼眶里不会布满血丝。

“醒了?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杜明见袁艺醒来,第一时间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袁艺不解地皱着眉头问道。

“我怎么来的一会儿再说,你先告诉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是不是还是很晕、想吐?”杜明说着,紧跟着抬起手抚摸着她的前额,停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烧是退了,不过还是要好好休息。渴了吧,想不想喝水?”

杜明说着,把床头柜前的一个水壶拿起来,想要倒水给袁艺喝,却不知怎么都打不开。

袁艺见杜明在自己跟前为了一个水壶盖手忙脚乱,又自言自语地说了好一会儿话,不禁笑了起来:“瓶身上有个按钮,按一下就打开了。”

杜明一听,忙寻起来,然后按着袁艺说的把水壶打开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抬眼见到袁艺正笑着他,不免有些尴尬难为情起来:“你这水壶得换啊,不大好用……”

袁艺见他红着脸还不忘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且还找了个这么蹩脚的理由,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一笑,仍旧插在右手的点滴针头动了动,她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轻喊了一声:“嘶……”

杜明见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扶住袁艺的手,佯装一脸责备道:“这针头还插在血管里头,你不知道啊?”

“一时没习惯,”袁艺见杜明仔细地帮她把手放好,又见他退回去给自己倒水,心里顿时闪过一丝暖流。袁艺突然间觉得,“他乡遇故知”或许就是她眼前的心态吧,尽管她知道,她现在对杜明比这句话里蕴含的感情多了几分感动,但她却没有让这种遐想和联系继续蔓延开来,而是转移话题继续问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的?别告诉我你也是来这里出差的吧?”

“我是不是出差来这里现在不重要,我是怎么来的也不重要。”杜明挑着眉凑近袁艺道。

袁艺不解地望着他:“哦?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我及时赶到,照顾上了你,否则你这会儿哪能在这儿跟我嘘寒问暖?”杜明说着,抬起手在袁艺的眉间轻轻地弹了一下。

袁艺半明不白地往回缩了缩:“哦,真是得谢谢你了!唉,老了,不中用了,一下飞机就跟上了螺旋盘一样,天旋地转的,撑到后来就忍不住吐了出来,那个狼狈啊……”袁艺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不是老的,是累的。医生说了,你低血糖低得厉害,还贫血,一看就是平时没有好好吃饭,怎么,还想着减肥啊?这么多年了,你就从来没成功过,而且还在减肥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现在倒好,都把自己给减成贫血了,肉倒是没少。”杜明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她。

“在你眼里我一直都很多肉的吗?你这人,心眼真不少,平日里看上去和和气气地,原来背地里一直这么挑挑拣拣的,亏得我还把你当成知心好友,连你都这么看我,那我就更得减了。”袁艺不明不白地说了一通。

杜明听她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堆话,实在没能明白她的逻辑,只能扶额不语,最后叹了口气道:“你不胖,真的。”

“真的?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跟‘胖’啊、‘肥’啊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袁艺见自己终于把他这句话逼出来了,心里顿时满足得很,仰起头傻乐起来。

杜明轻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和袁艺这么没有距离地来来去去地说上几句话,就像当初他们在广播台里选择节目一样,袁艺也是这样想起什么说什么,思绪乱飞,从来没个准儿,而他,就这样坐在一旁陪着她东聊聊、西聊聊,看着她时而仰着头傻笑、时而低着头思考着什么。

那时,夕阳余晖照进录音棚,他们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昏黄颜色,袁艺的睫毛在夕阳里一跳一跳的,灵动而活跃,像两只活泼的小蝴蝶在屋子里忽闪着翅膀,看得杜明心跳不已,身上顿时血液流转全身,热意难平。

辣妈的二次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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