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凄然一笑,说道,“我能去哪儿,府里女兵都解散了,我离开这屋,只能去下边做粗活了。”

李询自以为对她很是体贴了,为了她不惜代价远赴魏州,救她哥哥出苦海,平时金银财物让她随便花,随便用,不想她今天说出这番话来,难道就因为勉强她明天去比武?

李询扳着她肩膀问,“我这些天总看你有些不对劲,你到底是怎么了,去做粗活都不愿意呆我身边。”

韩琦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累了,有些不舒服,明天真的不想出门,天不早了,还是先睡吧。”说罢回自己床上躺下。

李询怅然若失,也只得独自睡下,翻来覆去想韩琦为什么忽然变了性情,以前最爱她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再怎么缠她也没恼过,更不会搬出母妃来吓唬他,女人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看韩琦还没醒,自己穿了衣裳出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自己小院虽然不大,离家几个月还是有些怀念那温馨的感觉.初秋季节,芙蓉菊花等已开的姹紫嫣红,仔细赏玩一番回到卧室,如意如霞侍候他洗了脸,韩琦还是躺着没起床,用手臂遮住脸。

李询不死心,拿开她手臂问道,“你真的不去?我可自己走了。”

韩琦睁开眼叮嘱说,我真的不能去,你去了也要小心,南疆苗族女子惯会用蛊下毒,没药可解的。

李询笑道,“你既然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嘛。”

韩琦说,“我又不是神仙,去了也没办法对付他们。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害你,不过忽然想起来嘱咐你一句,你怕了就不要去了。”

李询不屑说,“我怕了他们才怪,我大唐律法养蛊害人是要砍头的,孙飞虎敢知法犯法,才是活够了。再说那些都是传言而已,难道你见过什么蛊虫?”

韩琦说,“毒虫本身不可怕,怕的是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汉武帝晚年的巫蛊案,牵连致死的好几万人,想想就可悲。”

李询听了,更加好奇说,你等着,我去会会她们,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蛮子,回来告诉你。

说罢去上房给父母问了安吃过早饭,只带了管家吴少华的儿子吴刚和几个侍卫直奔将军府。孙飞虎亲自迎出门外。

进入后堂,先给李询贺喜,说,“在下早听说小王爷在金殿上封了郡公,准备等你回来庆贺,等了几个月才得了消息,说昨天到家。怕被别人抢了先请你,所以每天派人去王府打探消息,一回来先请到我这里来,果然被我等着了。”

李询笑道,“虎兄太心急了,我昨晚刚得了你的信,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什么事这么要紧,这么着急见我。”

孙飞虎啧啧连声说,“我前些天去梓州看一个生病的亲戚,得了一怪病,请了多少郎中都看不好,结果一个卖药的苗族女子给他治好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李询不以为然说,“苗族聚居的山区药物多,功效好,他们那里天气又热,尤其善于解毒防瘟疫,没什么好稀奇的。”

孙飞虎连连点头说,“就是这样,我想我们大唐军队里缺少这样人才,就把她请来了。”

李询问道,“你不是说她会使苗刀的吗,怎么又成卖药的了,我倒是真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孙飞虎命侍女去请,功夫不大,跟在侍女身后来了一个二十多岁苗族女子,头上一块蓝布头巾扎头发,颈上和手腕脚腕戴着许多银饰,身穿一身蓝布小褂长裤,赤脚穿一双草鞋,最显眼的是肩膀上蹲着一只猴子。

这女子生的浓眉大眼,肤色稍黑,身材匀称,看上去和成都城内其他苗族女子没什么两样,孙飞虎叫她见过李询,说,“好药多长在悬崖峭壁,凡人无法攀越采摘,阿蝶姑娘训了这只猴子去悬崖边就能摘到手了。她的药引子也都是些蝎子蜈蚣之类。”

阿蝶笑嘻嘻说,“就是以毒攻毒的意思,孙将军,是哪位美女要和我比试刀法啊?”

李询含笑道,“是我身边一个丫头,不过她武艺也寻常,听说你会用苗刀,先吓病了,不敢来和你比试。”

阿蝶饶有兴趣问,“噢,不会这样胆小吧,孙将军说她能文善武,闯过江湖见过世面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生病,不知道是什么症状呢?”

李询说,“就是看着她嗜睡没精神,胃口也不太好。”

阿蝶上下打量一番李询,说,“是你贴身的丫头?请大夫看过没有?”

李询说没有,她自己说没事,大概是这些天在外面奔走累的。

阿蝶笑嘻嘻说道,依我看,不会是有喜了吧?

孙飞虎刚喝了一口茶,听阿蝶说这么一句,噗嗤一口喷出来,差点呛到,忙喝住她,不要胡说八道!

李询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苗女如此心直口快,抬手示意孙飞虎不要阻拦,让那阿蝶接着说。

阿蝶笑着说,“我既然敢说,当然是有道理的,小王爷身上有一丝香气,是麝香的味道。”

李询不以为然说,你错了,是刚才来的时候路过花市,沾了一点桂花的香气。

阿蝶摇头说,“我几岁起就摆弄各类药材,鼻子是最管用的,你身上带的不是花香,是上等麝香的香气,用麝香的女子,若不是要避孕,就是为了流产。”

李询听了,想起韩琦最近常戴香囊,囊中的确有麝香等药材,又不肯出门见人,难道真是为了避孕?心里暗恨自己粗心。自己私房有事,差点被外人知道,对阿蝶说,“我们俩刚从外面游玩了几个月回来,都是一样的毛病,难道我也有喜了?”

阿蝶笑道,“我又没见到本人,不过瞎猜而已,小王爷不要见怪。”

李询说道,我们汉人,多用麝香防腐防蛀,将字画用麝香封妥,可长期保存。闺阁中用麝香,也不过是用作香粉或者熏衣物被褥而已,你居然能联想到坠胎。看你年纪轻轻的,莫非你用过?或者你们苗族女子都这样用麝香?

阿蝶虽然是苗女,在益州各地行医卖药已经有几年时间,知道一些汉人贵族生活习惯,看李询是十几岁孩子,生的又白皙俊美,故意取笑他玩耍,本意是炫耀自己医术,试探他有没有房事,没想到反被李询羞辱,只好解释说,“这麝香价格不菲,不是普通百姓用得起的,我是最近几年才听汉族郎中们说的。我们苗人常用的是草药,茯苓桔梗,首乌杜仲之类。

李询冷笑道,“恐怕还有各种毒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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