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9年。

青石县。

一座茶楼里。

“在京城里面呀,也是有不少的洋人,金发碧眼,面白似鬼,他们说的话那叫一个叽里呱啦,咱们是真听不懂。”

茶楼的正中央有一个高台,高台上面有一个年近60的老头,手舞足蹈,像是在说相声,又像是在演戏剧,诉说着自己在京城时的见闻。

寥寥几句就轻松勾起了大家的兴致。

老头是一个戏班子的班头,领着一群人奔走四方,各处卖艺。

最近刚从京城过来,来到青石县。

周围坐着一大票人,嗑着瓜子喝着茶,聚精会神地听着老头讲话。

青石县算是个偏僻小镇,京城的事在他们看来可是蛮稀奇的。

“面白似鬼?能有多像鬼呀?”

“这洋人男女都这么个样子,晚上出门不害怕?”

“嗤!晚上出门?就算不出门,晚上在床上……那也怪吓人的啊!”

“说实话,老子倒是真想体验一番,这滋味一定不一样……”

“嘿嘿嘿嘿……”

一瞬间整个茶楼的一层都热闹了起来,周边看客的话语也变得粗鄙,时不时地传来一些意味深长的嘿嘿声。

这些一楼的听众大多衣服破旧,手上满是老茧,眼睛麻木浑浊,头发黑白夹杂,脸庞饱经风霜。www.

他们都是穷苦的劳力。

对于这些人来讲,或许只有荤段子才能让他们暂时忘却生活的困苦。

哒哒哒……

倒是一楼东边靠窗的一个角落,一袭白衣的公子慵懒地躺在木椅上,丝毫不在意周围的混乱,

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手中的折扇十分有韵律地敲打着木桌,一言不发,懒散地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快正午了,自己马上就年满15岁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白衣公子的身上,像是在他身上披上一层略微刺眼的光晕。

白衣公子周边空出一片区域,这些劳力没人靠近。

哒哒哒……

敲打的声音十分有节奏感,只是完全被嘈乱的环境掩盖了下去……

砰!

咔嚓!

瓷碗砸向地面,一声巨响从二楼传来。

一楼为之一静。

哒!

白衣公子的折扇顿住了,只是他眼睛依旧眯着,没有睁开。

“哼,粗鄙,一群匹夫!”

二楼的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站了起来。对着一楼的众人指指点点

“一群下三滥的玩意儿,,你们也配在茶馆喝茶?!”

一楼的泥腿子心有怒气,却不敢说话。

这二楼的人可是张家的少爷,不是他们能得罪起的。

青石县有3个大家族,分别是赵家,张家,还有刘家。

青石县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大,可以说除了县令之外,最有话语权的就是这3个家族。

张家是最早来到青石县的,祖先运气好竟然发现了一个铜矿和铁矿,靠着这两个矿荣华富贵到现在已经足足二百多年了。

赵家和刘家差不多同时发家,赵家主要通过走南闯北经商,建立当铺低买高卖或者强买强卖赚钱,还参与高利贷的生意。

刘家则主要做粮食生意,通过几次在灾荒之前囤粮,灾荒后趁人之危高价收割百姓发家。

这三个家族基本掌握了青石县方方面面,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要靠这四个家族过活。

二楼的男子看了看一楼东边的白衣公子,话语意有所指。

“也不知道是谁不开眼,把你们这群泥腿子放了进来,在这里污了我们的眼睛和耳朵!”

哒!

“张少失手砸碎瓷碗一个,赔白银5两!”

一楼的白衣公子依旧闭着眼睛,手中的纸扇慵懒地敲了敲桌子。

“5两?!李逸仙,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一个用泥巴做成的碗而已,竟然讹诈到本少的头上来!”

张孟一时气急,从桌子上又拿起一个瓷碗。

“本少就是再摔一个,你又奈我何?”

刷!

折扇展开,李逸仙摇指张孟,

“那你就给我……”

李逸仙缓缓睁开了深思的眼眸,孕育着杀意,冰冷地看着二楼的张孟,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鸡,

“滚———出———去!”

张孟一个哆嗦,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回过神来,不禁有些恼怒,举起右手,想把手中的瓷碗砸到地上。

可是无意间对视到李逸仙死寂的眼神,心里发怵,不敢在进行下一步动作。

李逸仙嘴角微扬,扇着扇子,讽刺地看着张孟。

“张兄,逸仙才十岁出头,不懂事,别跟我家二弟一般见识,咱们回桌儿接着聊……”

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走过来拍了拍张孟的肩膀,伸手取过张孟的瓷碗,给了他个台阶。

张孟如释重负,回到桌子上,竟不敢回头看李逸仙一眼。

一楼的人见事情平息,又开始了各自交流。

台上的老头见气氛热闹,也落得清闲,走到一边,不再讲说。

他来着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这个。

“逸尘,看看你这亲弟弟!”

“张兄,逸仙早慧,从小就有主见,别说我了,就算是我爹也很难管住他啊!”

李逸尘无奈的耸耸肩,给张孟到了一杯茶,

“再说这茶楼本就是逸仙自己开的,咱们做哥哥的给个面子,多谢张兄大度,请喝茶……”

“哼!我可没这么大的脸!”

张孟端起杯子,一口饮下。

“这小子目无尊长,猖狂跋扈,你要是不好好教导教导,万一哪天触犯了官老爷,指不定你们全家遭灾!”

李逸尘脸僵住了,心中也有些生气。

自家的事岂容外人插嘴,好心好意给你台阶,你这是给脸不要脸了……

“欸,咱们接着说洋人吧。”

同桌另一个朋友刘峰见状,连忙岔开话题,

“我觉得就是他们说话跟咱们不一样,所以才能比咱们厉害!”

“没错,就是他们的文化和语言比我们的先进,所以才能在去年的海战中打败我们!”

桌子上第四个人说话了,只见这人竟穿着西装衣裤,刻意伸出右手,露出手腕上的镀金手表。

在都是古人打扮的环境里,这身打扮充满了现代的气息,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我之前不是去海都了么,那边洋人多的是!你们知道去年咱们海战怎么输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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