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释然一马当先进入林子,不到一刻钟,便发现了一只野兔,立马搭弓射箭,不料一箭过去射空。又补了一箭,竟又未射中。正准备补上第三箭……

同样的箭羽破空而去,直直朝那兔腿飞去,箭尖划过肉的声音的响起,射中了!那兔子还挣扎地跳动,却是没能动弹分毫!

这箭尖不仅划破了兔腿,还穿过了兔腿,直直钉在了泥土之中,力度之大:一只五六斤的兔子,奋力跳动也未能动弹分毫!

又有三支箭羽划空而去,一时间,在野兔的周围插满,均未射中野兔,许释然扶着弓箭却迟迟未动,眉头一皱。

踏马声接近,便听得欧阳源咋咋呼呼道“射中了,我射中了!”

许释然嗤之以鼻,十分傲慢道:“欧阳,不是你射中的,你都射偏了……”

欧阳源气踹吁吁地驱马赶到许太荣身边“许太荣,你太不要脸了,该不会告诉我这是你射中的?”

另外的两人骑着马围了过来,许释然朗声道“也不是我射中的,更不是你们……而是……”向猎物处努努嘴。

只见莫洋骑在马背闲庭漫步般,不紧不慢地拎起地上苦苦挣扎的野兔。随手往马背上一搭,也不管他人复杂的目光,自顾自地慢慢腾往林子深处走去。

许释然见众人呆若木鸡,朝着莫洋的反方向驱马离去。留得三人面面相觑,等到后面的几人赶到,这三人才如梦初醒般,把猎到野兔的消息传开来……

懒理众人的许释然,进入林子深处,听得流水声若有若无,顺着水声,快马加鞭,搭弓弯箭。离水声愈来愈近,便轻骑着骏马,见到一处小水潭,翻身下马,小心翼翼朝那里走去。

丛林深处,一只肥大的灰兔正在小心翼翼地喝水,十分警惕四周的风吹草动,而它的身后不过一丈之遥,有一只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它,一点点在向野兔靠近……

许是正狼凶狠和贪婪地目光在阳光下太过耀眼,让同样向野兔靠近地许释然注意到了它,许释然心中的热血瞬间被点燃。

不过在兴奋中也有一丝丝害怕,毕竟此时除了有箭袋,身无长物,马还在原地嘶鸣,任许释然心中闪过千万的念头和思绪……

此刻也没丝毫犹豫,野兔正要逃走,却被这头凶狠地狼奋力一扑,凌空而起,箭尖划破空气,带着凌厉地劲风直直朝那狼肚而去……

“呜……”狼发出悲痛地长嚎,没有停下对兔子的进攻,忍着剧痛,丝毫不差半分,电光火石间,把兔子紧紧握在锋利的狼爪之下,露出尖牙,咬断了那兔子的脖子。

与此同时,许释然第二箭射出,带着几分紧张和颤抖,第二箭毫不意外地射偏,狼被激怒,奋力朝许释然进攻,不到三丈的距离,几个飞扑,眨眼之间来到许释然跟前。

许释然的第三箭还未搭在弓上,狼已腾空起来,扑了上来,许释然刚开始惊慌给了狼踹息的时间,见狼扑过来,低矮了身子,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挥着箭尖刺向那狼腹。

狼扑空,转身又朝许释然扑上来,肚腹两只箭给了它沉重的一击,此时它的行动渐渐慢下来,却丝毫不改凶恶的本性,还是奋力扑向手中空无一物的许释然。

许释然从未见识过野兽的野性,还在得意又一次打中了狼,却不想那狼的尖牙已咬上了衣袖,隐隐作痛,许释然暗自聚力在腿上,朝那狼奋力一踢,那狼牙仿佛生在许释然的右手臂一般,遭到重击,却未松口……

许释然惊慌不已,寻常习武的人受了他十足十的一脚,不得重伤,也要吐血,而手臂的疼痛让他额间青筋暴起,生出薄汗,无他法,许释然右臂抬高,用上吃奶的劲儿,把那狼往地上狠狠一摔。

痛疼尚未减轻,那狼呜咽着却还是不松口,反倒用了更大的力道,咬着许释然的手臂,许释然彻底怒上心头,疯狂地摔着那狼,顿时,地上和狼身以及许释然的手臂上鲜血横流。分不清那血是凶兽的,还是人的,乌黑的红染红了许释然的华服,也侵染在泥土里。

狼呜咽着渐渐没了重重地喘息,气息越来越弱,盛怒的许释然未注意到,最终那狼没了呼吸,却尖牙依然没有松动半分,许释然的右臂已痛得麻木,而此时已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不知过了多久,许释然从盛怒中清醒过来,看着狼身早已僵硬,右臂的疼痛还是丝毫未减,那狼还挂在许释然的手臂上,愣愣地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了……

阳光透过树荫点点暖阳散在林中,偶尔一阵阵清风,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树下躺在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那血已干涸结痂一般,侵染着他那墨色长袍,也看不清是血还是汗,头冠早已散落,发丝凌乱不堪,空洞的眼神正木木的望着天空一处,满脸的血迹给他那张俊朗的脸上添了几分狰狞的味道。

整个人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看上去毫无生气一般。而他右臂旁边还有一只五尺身长的狼,毛色棕黄略混黑色,僵直着身躯,腹部还插着两只深浅不一的箭。

唐瑜便看到了这幅场景,那个总是言笑晏晏的人,此时仿佛没有生气一般直直地躺在地上,和一只狼躺在一起。吓得唐瑜一怔,忙翻身下马,踉跄地走了过去……

心乱到不行,浑身颤抖着,想喊许太荣,却如鲠在喉,半天没有声音,脚步虚浮不知怎么走到许释然的身边,一把跑过呆呆木木的人,双目通红:

“太……太……太荣……”轻不可闻。

抱着直挺挺的人,唐瑜感到这人还温热,悲伤上心头,狭长的眼里染上热热的湿意,候间大动。林中的聚在一起的那两匹马,偶尔嘶鸣。

“你快勒死我了……”一个欠扁的声音响在唐瑜的耳边,有几分熟悉。

唐瑜还愣在当场,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要勒死了啊……没能死在狼牙下……”

这次唐瑜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眼前的人,抹了一把眼中的湿意,硬声道:“许太荣,你没死,躺在这里当尸体干什么!”

许太荣直直倒了下去,气呼呼道“老子把狼杀了,累得个半死,结果你一来……差点把我勒死了……”。

见唐瑜的脸上有几分可疑的红色,神色有些不对劲,想到开始唐瑜紧张的神色,便缓了缓语气:“唐公子,唐大爷,我这手臂上还挂在尸体呢?”

唐瑜见许太荣浑身血污,那右手臂上狼口下还渗着点点鲜血,眉头紧皱,脸色发白。可见许太荣和这狼的一番恶斗。狼身已僵硬,唐瑜抬手去扯那狼口,意料之外,狼口未松动一丝一毫。

唐瑜翻了翻狼身,那躺了地上的一面早已血肉模糊,惊得唐瑜只觉胃里翻腾,也不敢随便乱动,为难地看了许太荣一眼“太荣,我帮你弄出来,说不定你这小臂上的肉都会少了一块儿……”。

许太荣倒是没多惊奇一般,许久,久到唐瑜以为刚才那句话他没听到一般,才慢慢开口“你弄吧,我受得住”

唐瑜不忍心直视,一脸视死如归般,紧咬着发白的嘴,手上暗自用力,用着短剑去撬那与血肉连在一起的狼牙。

许太荣一直一声不吭,忍着剧痛,脸色愈发的煞白,额间的冷汗也渐渐冒了出来,牙齿打着颤,左手不自觉地握着,隐隐泛白。

狼嘴长而窄,内里宽大弯曲,唐瑜拿着上好的短剑,足足用了两刻钟才撬动狼齿。亏得唐瑜一直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狼嘴剖离许太荣的手臂后,没有和着肉一块儿撕下来,弄完直接累得瘫倒在地,和隐忍的许太荣一起歇息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阳光不再刺眼,简陋的院儿里此时人头攒动,小厮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中的活儿,院儿中燃着篝火,火星噼里啪啦地四溅着。一群贵公子坐在篝火边,桌上放着好些吃食和点心。

毫不意外,猎得最多还是那冷峻的莫洋,此时他一人远远地坐在一边,拭擦着手中的短剑,其他几人聚在一起,聊着在林中发生的趣事儿。

温智站在院门口走了一圈又一圈,急得团团转,额间的汗一直忙碌地流着,小六见管家这副样子,还是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温管家,李婶说准备得差不多了……”

温智闻言,看了看场中谈笑的众人,清秀的脸上急躁道:“让李婶先弄着吧,去把唐东找来……”这温智一时急昏了头,那小六初来乍到,怎会认识唐东?

小六知道他此时的焦急,轻柔应答,快步回了伙房,说是伙房一点儿也不为过,里头的陈设简单如同军营一般,里面有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正忙,小六朝她回了句:“温管家说可以弄着了”

那妇人头也未抬,点了点头示意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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