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力量可以改变一切。

那便是情。

女人发了疯,嘴角的痣在蜂拥而下的泪水中淹没。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头发凌乱,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她的丈夫满身是血地躺在前面,她的前面还站着手握凶刃的仇人,那个仇人还一脸懒散地开口:“你疯了。”女人突然像是被惊醒般,止住了哭声,随即双眼死死地盯着他,道:“我知dào

你是谁。”

那人懒洋洋一笑:“你果然疯了。”

女人道:“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的剑会如此不同凡响。”

不同凡响的剑,不同凡响的人。

女人一字一句地道:“那个人就是‘追命三剑’,冯三!”

天真猛然间跑了出去,在说完那足以羞死她的话后。

小高因为她突然的抽身离去差点摔到了床下。

小高堪堪稳住身形,一脸无奈地看着夺门而出的天真,心里不知dào

是什么滋味。

门敞开着,夜色像是被泼了墨般深邃。

却是渗不进来。

小高静静看着门口,静静看着,忽然想把眼睛闭上。

天真却又在这个时候走了回来,满脸红晕。

冯三饶有兴趣地望着女人,道:“看来你知dào

的很多,即使你已经退隐江湖多年。”

女人咬牙切齿地道:“冯三,我要你的命!”

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冯三百无聊赖地道:“凭你?一个女人?算了吧,我不杀你。”说着转过身,竟似要离开这里——冯三瞳孔突然缩了缩,随即跨步,侧身,让过一抹细小的寒芒!

那抹寒芒几近贴身而过!

冯三没有丝毫迟疑,一退再退!身前又是几根闪着寒芒的绣花针疾射而过!冷哼一声,冯三张开双手,宛如大鹏展翅般倒掠几丈。

脚尖再次落地的同时,冯三惊异地发xiàn

几抹寒芒已奔至眼前,他甚至可以看到那些针尖所闪耀的蓝光。

而此时冯三还没有站稳!

冯三在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已经一个后仰,看着寒芒自面门上空穿过,然后脚跟着地,运劲,借力使力,后翻着腾空而起!

尚且浮在半空的冯三,在看见女人愤nù

地朝他双手齐挥,几百枚寒芒应势如雨点般疾奔而至时,心里突然生起一个念头:

这个女人的身上到底有多少枚绣花针?

洛阳。

夜空无论在哪里都是漆黑一片,没有了月。

小剑坐在街市边的一棵树底,抬着头,似乎在数天上的星星。

他低下头是在一个女人披着星光来到身边的时候。

那个女人的右脸上有一大块黑斑。

小剑知dào

她,因为今天才和她见过面。只不过她对他似乎很熟悉,而他只是知dào

她的名字罢了。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小兰,小心的小,兰花的兰。

小剑看着她盈盈在身旁坐下,笑道:“你找我有事?”

小兰道:“谁说我找你就是有事了?”看着愣住的小剑,她又道,“我只是想找一个人陪我看星星。”小剑苦笑道:“为什么?”他是想问为什么要找他,可是小兰回答的却是:“因为没有月亮。”

望了眼脸色古怪的小剑,小兰幽幽地道:“没有月亮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小剑扬扬眉:“那天晚上的事?”

小兰指着脸上那大块骇人的黑斑,问道:“你知dào

这个印记是怎么来的吗?”小剑摇了摇头,小兰接着道,“它不是生来就有的,它是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人用烧红的铁块烙上去的。”

小剑眯起眼,道:“那个人是谁?”

小兰的声音就像她的眼神一般平静:“我娘。”

小剑的瞳孔缩了缩。

天真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进来后便自顾自地走到茶几边,边把茶壶里的水倾倒到碗上,边轻声道:“小高你一定口渴了,我现在倒茶给你喝。”说完把茶壶放好,伸手把碗拿起来便欲往床边走去——小高便是在这个时候微笑地开口:“天真——”

殊料,天真一听到小高的声音仿佛是听到了雷鸣声般,双手一松,随着碗落在地上碎成七零八落,她握紧小手闭起眼尖叫出声:“啊!——”

小高心头一紧,身形不稳间已经从床上摔了下来。

天真在听见声响后睁开眼,见此情景顿时花容失色,跨过碎片快步移到小高身前并扶起他,急声道:“小高!你没事吧?!”小高轻声呻吟着,微摇了摇头,望向焦急的天真:“我没事,你有没有被刮伤?”

心头一甜,天真搂住小高,脸色通红地道:“我,我没事,小高,我扶你到床上去。”

扶着小高躺回床上,天真乖巧地坐在床沿。两人对望着,觉得似乎多了些什么,不由齐齐移开视线。

天真急道:“我去倒茶给你喝!”说着匆忙往茶几走去。

小高静静看着忙碌的她,微微笑了笑。

此时此刻,又有谁会知dào

这里发生的事呢?

有,而且就在门外不远处。

站在走道上的男人冷眼望着天真的房间,身上微散发着杀气。

他冷哼一声,转身,跨步,身形却已经出现在几丈开外。

冯三虽身在半空无处可避,但临阵不乱。因为,他根本就不需yào

避!

手中的剑没有出鞘,他只是在把剑放于身前的同时顺手一转,便连剑带鞘地旋转起来,紧接着另外一只手运劲往旋转的剑上一拍,竟然击起了一阵狂风!

那几百枚寒星便是在阵狂风里纷纷陨落!

静静望着缓缓落地的冯三,女人却是没再作出攻击。

冯三恢复了懒散的表情,问道:“还想试吗?”

女人笑而不答,她的惨笑声比鬼嚎更可怕。

冯三眯着眼,看着女人走到她丈夫的尸体旁边并跪下,心头没有丝毫松懈。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很可能会在下一刻又突然动手——果不其然,女人猛然间又抬起了手!

小剑皱着眉看着小兰,问道:“为什么是你娘?”

小兰笑了笑,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我爹是禽兽!”

小剑没有出声。

小兰接着道:“我娘就是因为受到了我爹的侵犯才委身嫁给他。”顿了顿,又道,“你知dào

的,女人的命有时候就是这样。”

小剑还是没有出声。

小兰道:“我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所以生下我之后我自然也会继承她的容貌,而问题就在于我爹。”声音突然变得苦涩起来,“我爹看着开始长大的我,就像在看一个可口的食物,我娘当然也看出来了。所以她趁我爹不在家,给我烙了这个印,她那时候就像疯了一样,边哭喊着边用力地压着我不给我跑。”

小剑淡然问道:“那你恨她吗?”

“恨?”小兰似乎听见了一个笑话般,笑道,“不,我不恨我娘,因为脸上这个印记,我才得以长到现在而不受我爹的侵犯,如果不是因为它,我爹早已经把我强行占有了。”

小剑道:“你所指的那天晚上便是你被你娘烙印的那晚?”

小兰摇了摇头,道:“不是,是三年前的时候。”

小剑的声音带着疑惑:“哦?”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只有星星。”小兰似在回忆着,喃喃自语:“我爹是个万恶的禽兽,他趁着那晚喝醉了酒,竟然要对我施暴。我和我娘自然不肯,他竟然动手把我娘打得吐了血,然后就要朝我扑过来。”顿了顿,她的神情突然激动起来,“也就在那个时候,有一个人出现了。等我发xiàn

他的时候,我爹已经满身是血地躺在了地上,然后那个人说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小剑饶有兴趣地问道:“哦?那个人说了什么话?”

小兰望着小剑,道:“他说:‘没想到只是想看看星星都这么难。’”

小剑会意地点了点头,道:“原来那时候他就在你家的屋顶上看星星。”

小兰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后来我娘也死了。”

小剑皱眉道:“因为你爹出手太重?”

小兰道:“不是,我娘是在两年前自杀死的。”用手环抱着双脚,小兰的眼神黯然,“她死前告sù

我,她恨一个人。我说爹已经死了,她却说恨的是另外一个人。我问她是谁,她说:‘杀死了你爹的人!’”

小剑望向小兰,看见她满脸平静。

小兰平静地道:“那时候我才知dào

,原来我娘在和我爹在一起的日子里已经爱上了我爹。而更让我觉得害pà

的是,她说在我脸上烙印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担心我会把他抢走。你说,这可不可怕?”

小剑叹道:“这当然可怕了。”

小兰凄然笑了笑,没再说话。

小剑跟着沉默。

良久,小兰突然抬起头,望着小剑开口:“你——”话音未落,突然从旁边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她:“主人现在在‘迎宾楼’等你。”小兰循声望去,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一青一蓝。

而小剑便也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他笑道:“好,我现在跟你们去。”说着从小兰跟前走了过去,末了,小剑突然转回头笑道,“小钟他们,会是一群好孩子的。”

小兰静静看着逐渐远去的三人,缩了缩身子,似乎夜风有点冷。

冯三握着剑的手微微松了松,这是他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因为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是自己一掌击在天灵盖上死的。

冯三已经在原地站了很久,可是女人的死他始终没有想明白——到底,什么才是最重yào

的。

“秦霸啊秦霸,你到底在想什么?”

冯三转身,往院子大门走去。

冯三与秦霸见面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冯三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切,似乎还没有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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