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丰归顺哪一国的先例从未有过。

“你说认真的还是哄骗我?”白果也没有了刚才的谈笑认真的看着臧启。

臧启问:“这话是骗人时会说出来的?”

若是其他国其他人会,但夷丰不会。

夷丰有这个傲气和实力。

“那为何现在说与我?”

就如同臧启说的,所以白果不明白。

将草原统一证明了自己,往后他就是草原上面王,但为何在这个时候他却是想到了……?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四城中,但我对你印象最深的一幕是你手刃我叔叔的场面,为的仅仅是一个兵将,在你们成周国可以有无数的兵将。”

若不是有先前的那些话此时暗卫怕是已经上前保护白果了。

“我那时候并不理解你的行为,但我知道那时候的你甚至都打不过我,实力为尊的观念你不可能斩杀我叔叔,可事实上那天你做到了。”

“你身边有一群人,那些人听你的,可也不是因为你强,只是因为你做的事情是……”

臧启会说成周国的话,但是他并不是每一个词都了解每一个词都会说。

“护国护民。”轩语燕接上了臧启的话。

臧启语气顿了顿,继续说:“夷丰实力为尊,最强的首领保护部落,你不强,但你也在保护你的国家和百姓,在这一点上,你做的比我好。”

“夷丰也不是一定要杀了妇孺来存活,只不过是因为在食物缺少的情况下要活下来只能如此,但并不聪慧。”

这是臧启首次接受了这个曾经在他看来可笑至极如今却分外认同的词。

成周国的每一个百姓甚至都和他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样他一只手可以捏死俩个,但就是这样的存在却安安稳稳的度过了百余年,她们也都还活着。

“有粮食很重要。”臧启说,“以后夷丰也会种植粮食,不过这些会交给那些奴隶,而我这个首领和最强的人会保护他们。”

“只是现在,我需要粮食来改变血腥的存活方式。”

臧启一直看着白果,“你之前给我看夷丰人如何在四城中存活,后来也有不少的夷丰人在四城中活下来,我想要问,夷丰给成周国做帮工三年,可否能换取到一年的粮食?”

到底不是成周国土生土长的人,用词果然是错的。

轩贤对刚刚‘归顺’俩个字在意了许久,就等着最后这句话,却不想短短几句话就让‘归顺’变成了‘帮工’。

轩贤觉得好笑不已,可从这份言语中却也捕捉到了臧启的不同。

臧启是不同的,他和曾经所有的夷丰首领都不同,所以往后夷丰也会不同。

会种植,实力强大,有信仰,这样的夷丰往后怕是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说是给成周做帮工三年,可也是给自己调养生息的三年。

三年时间足够他们学会种植了。

白果并没有笑,好像她一早就知道臧启是这个意思,也或许是知道臧启说出这句话又是比真正归顺也好不到哪里。

白果看向了轩贤。

若是牛羊的交易乐平和白监督的身份够了,但如今倒是让白果觉得臧启是知道她和皇上在一起才会说的。

轩贤并没有应下,“这件事需要朝堂确认。”

白果点了点头,看着臧启说:“粮食给你一个月的,这一个月你若是出尔反尔或是伤这里的一个百姓那夷丰就会是第二个治格,我用乐平商队来确认,也用白家无数人确认。”

“你的商队这些个日月如此轻易的从夷丰带走那些东西你以为是我不知道吗?”臧启用很凶的话来表达自己的顺从。

白果回答:“若不是在四城中知道那些东西卖的能有多少粮食你会在意这件事?”

那东西在夷丰也就是一个身份的象征,再就是小孩子觉得好看家人会给弄到头上表达是已婚或是未嫁亦或是几个子女。

臧启不服,但这时候和白果讲这些显得他好脾气,所以臧启怒而起身离开。

轩语燕不信邪的看着白果和轩贤,“夷丰给成周国干三年活?”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现在虹梁国和成周国的战况可正式焦灼的时刻!

“夷丰人在草原上作战少有到城镇中的,若是我们用了他们开了这个先例说不定三年后他们踏入我们成周国也会这般的熟练。”

轩语燕不明白,“那不能用还给他们粮食干什么?”

白果挑眉看着轩语燕,“那你让他们饿死吗?”

“有何不可?”轩语燕不明白,“往年他们不就是这样的?更何况饿死的何止他们,虹梁国、献国、奉国、韩上国每年有多少人,难不成都要给粮食?”

白果漠视,“夷丰只有在抢不到粮食的时候才会饿死,在可能抢到粮食的时候哪怕会死他们也不会顾忌,不然你以为夷丰存在这么多年为什么而今才会有分裂?”

在可能抢到粮食的时候夷丰人没有一个会退一步,他们担任的就是保护弱小,只有在己身毫无办法的时候才会有妇孺死掉。

轩语燕哑口无言。

她看到的是夷丰此时的可怜,却忘记了他是一条饿狼。

轩贤等到此时才开口:“走吧。”

这话一出白果忽然顿了一下起身说:“等我一会儿。”

白果去追臧启了,头上那抹红色的珊瑚以及那身量和魁梧的身姿在人群中好辨别的很,“我和你换一样东西!用那一个月的粮食。”

臧启俯视白果两息,舔了三次后牙,“什么?!”

俩个字一个字比一个字狠。

轩贤的身体靠着药才能维持,白果试了成周国中的所有药,但还有夷丰的没有试过。

路上白果研究了数天,在马车一停就熬药,轩贤试不了她就自己试。

轩语燕看不下去的时候白果就端着汤药出现在了轩贤的床头,轩语燕看到空了的药碗和自己手里面满满的汤药时好像见到了她皇兄。

但轩语燕觉得她真的是小看被这个天地眷顾的女子了。

药效不如,药力不如,却让轩贤维持在了一个可以走动不用躺床上,但也不能像是之前那般策马奔腾的状态。

轩语燕不敢信。

后一刻轩语燕懊悔万分,“若是之前父皇没有试过那些药……”

“这是极限了。”白果收拾着药房,在没有轩贤在的时候白果才敢于说出这些,“我之前试过虹梁国的药、试过韩上国的药也试过权国和献国的,瑞玉州和会平州中的更是不用说,夷丰中的早已经写入到了药方中。”

那些被撕扯掉的药方就是结果。

“我同臧启要的东西他那里也仅存这些了……”

臧启他父亲在床上躺了很长时间才去世,之前白果疑惑但并没有留意,所以那天她追出去要的就是这些。

轩语燕顿时失望,“只有一点啊……”

白果写出来的药方并且给自己都用了就说明这东西的副作用远比之前的要好,但……

轩语燕是垂死中见到了希望的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弃,随后几天轩语燕比白果还要认真的一味药一味药的和白果确认是否试过。

但不得不说这新的药方还是让轩贤见到了莫偏,甚至表现出来的即便是身体欠佳可也没有见死脉的地步。

莫偏初见到上门的白果时有一些意外,但等看到白果移开一步的动作在看到白果身后的人时眼眸瞬间瞪大,也不过是短短时间就红了眼睛。

从战场上下来了几十年,几人见面的次数一手可数,而今莫偏一直以为自己在想要见一次的就是轩贤快要闭眼睛的时候了。

白果和轩语燕被下人带去洗漱,等再出来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俩人的踪影。

轩语燕又开始拉着白果忙药方。

在凤州停留了半个月轩贤身体状况再一次出现下降,试过了无数的药方轩语燕再一次明白了自己的无能为力,白果续命半个月原来真的已经是尽所能了。

轩语燕甚至想过再找臧启,可白果的话让轩语燕再一次苦笑出来,

“若是他们还有这个东西早已经用来换粮食了,又怎么可能归顺。”

白果是如此说,其实这些天早已经和臧启来往了数份信。

轩贤叹息着和莫偏告别,“朕要回宫去了。”

回京都,他还想要见一个人。

莫偏那般人眼睛红了又红,“微臣恭送皇上!”

顿了顿,莫偏又沙哑着声音在无一个外人的院子中高呼:“末将送别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路好走!”

“哈哈哈哈哈哈!”轩贤放声大笑,声音清朗,“好!看本殿下十八年后再杀回来!”

声音越行越远,人也无了踪影。

莫偏在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抱拳的手也在此时捶到了地上。

“微臣……十八……年后依然……追随殿下!”

按照白果给轩贤诊脉所确认的消息是轩贤绝对撑不到京都,但白果看到了远超于药力的、被成为信念的存在。

轩贤回京都得当日不知道多少重臣松了一口气,只有轩语燕知道当天轩贤去找了她母后,但她母后并没有见他。

回来后轩贤为轩元思解惑在朝廷中遇到的问题,又敲定了和夷丰最终的契约,之后连续三天日日如此,只去一盏茶的时间,不见便离开。

初听觉得心狠,只有轩语燕明白她父皇是多么想在最后多给轩元思在讲一些东西。

轩语燕两边劝导却听她母后问她:“你觉得你父皇是爱母后吗?”

轩语燕哑口无言。

司皎洁又问:“你细数一数你父皇为你母后做过什么?”

轩语燕再度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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