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多久未吃过她所做的点心。

有多久没有见过那甜甜笑靥。

又有多久未听她再喊他“琮之哥哥”。

回应他的只有冷冰冰的背。

两人同睡一张榻上,身体靠得那样近,什么亲密事也都做过了,心却隔得千山万水,永远也连不在一起。

那就只欢好。

这时的她好歹没了冰冷冷的伪装,眼尾一圈的潮红,眸里也潋滟生光,是鲜活的。

他吻她动情微张的唇,毫不犹豫沉腰侵入她。

她眉头先是微微蹙着,而后才渐渐舒展开来。只要他不下死手磨砺,这样的事总是欢愉的。

也会有难耐隐忍的时候,将脸埋进软枕里,闷哼出声。

他不许,将她从软枕里解救出来,杏腮桃颊,海棠红晕,是春好情动的眉眼。

再添唇齿间溢出的娇吟。

是动人心魄的美,催情发欲。

他还要抵着她来磨砺,用隐忍低哑的嗓音问她,“我是谁?”

现在和她颠鸾倒凤,做尽情人间亲密事的人,是谁。

沈清棠咬着唇,颤着睫,不肯说。

他便发狠,撞碎她,再问一遍,“我是谁?”

这般几次,她已然受不住,声线克制不住的颤抖。

“哥哥……”

她终于服软,双手颤颤巍巍地去搂抱他,眼角悄然落下泪来,柔声唤他,“琮之哥哥……”

心满意足,他动作转而温存下来,去吻她眼角的泪,将她的柔软与自己的坚硬愈发紧密,不能分离。

至死方休。

翌日雨歇初晴,沈清棠还未起,裴琮之又径直出门去。

陈国官员失踪一事还未了。

也是奇了怪了,偌大的上京城,这好端端的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这事往小了说,是官员失踪不见。

往大了说,是影响两国邦交的大事。

沈清棠也能听见些风言风语,百姓迷信深重,坊间隐隐有妖邪作乱掳人的说法四下流传。

落月听了,也来问她,“夫人,这世上真有妖怪吗?”

哪里来的妖邪。

不过是人心作乱。

裴琮之夜里归家,听见这样的无妄之词,不过挑眉一笑,“无知妇童传的虚言妄语,妹妹也信?”

他捞袖净手,难得归家早,和沈清棠一同用膳。

也给她解惑,“陈国使臣失踪,免不了要大肆搜寻。这几日,已是将整个上京城翻天覆地搜了一遍。眼下,这上京城的大小坊市,街道瞭台,叫人摸了个透,怕是连城图都绘出了。”

谁想要上京城的城图,自然是陈国的太子殿下——慕容值。

沈清棠不解,“梁陈两国不是一向交好吗?”

眼看这和亲在即,他这是想做甚么?

“两国交好,那是面上的事。”

裴琮之给她挟菜,温声提点她,“这不就跟妹妹从前和西院一样,纵是底下闹得再怎么僵,面上还得装得和煦。为家之道,亦是为国之道。”

沈清棠仍是不解,“既然哥哥知道他图谋不轨,为何还任他搜寻?”

“不让搜,不是连面上的交好也没有了?”

这样的朝政大事,裴琮之也毫不避讳她,“到底还没撕破脸,他既要装,我们陪着他装便是。”

至于上京城图,慕容值能拿到手的,自然是他能够给的,无关紧要。

裴琮之这几日忙得早出晚归,也算给足了陈国面子。

他猜测,“估计就这两日,那失踪的陈国官员也该出现了。”

果不其然,没过两日,有人在城外的篱山下发现了他。

原是那几日暴雨连绵,山体滑坡,将他连人带马都给摔去了山脚下,人事不省。

好在没丧了命,正有好心的猎户路过,将他带回了家去,好生调养。

眼下才醒过来,便马不停蹄赶回了城。

事情既了,慕容值在醉香楼设宴,来谢裴琮之。

酒过三巡,慕容值抬盏敬他,“这些时日辛苦裴大人了,陪着我们在上京城里寻人,日夜操劳。”

“太子殿下言重了。”裴琮之端酒回敬,“这本就是臣分内之事,何谈操劳。”

推杯换盏,两人各怀心思,说的都不过是些似是而非的场面话。

话到最尾,裴琮之已有微醺,眼见天色已晚,也起身告辞。

“裴大人这便要走了?”

慕容值眼里也有醉意,出言挽留,“不如裴大人今夜便随孤宿在此处,美酒美人,自是应有尽有。”

“不了。”

裴琮之婉言谢绝,“家里还有人在等臣,需得归家去。”

他说这话时,眼里有浅淡如月的笑意。

慕容值捕捉到,也想起那门缝中一晃而过的天青色烟罗裙,这才了然一笑,“差点忘了,裴大人家里还有娇妻等候。既如此,孤便不留裴大人了。”

正是月夜如钩,裴琮之出醉香楼来。

外面朱楼结灯,锦绣繁荣,堪比天上琼楼。他却归心似箭,只贪恋家中那廊檐下姑娘手里所执的一盏风灯。

没有风灯。

只有屋子里燃了一盏烛灯,她今日未眠,正和蒹葭白露几个丫鬟坐在矮榻上挑绣线,消磨时辰。

看见他醉醺醺推门进来,皆吓了一跳。

蒹葭白露忙要来扶裴琮之,他偏身不许,眉眼分明是醉的,还知道越过她们去抱沈清棠。

“妹妹……”

他将她搂在怀里,滚烫灼人的气息就喷在她脖颈处,微微发烫。

沈清棠眼睫颤了颤。

主仆三个好不容易将他扶去榻上躺下,蒹葭去厨房煮解酒汤,白露便打了温水来。

温热拧干的帕子递到沈清棠手里,白露对她道:“夫人给大人擦一擦吧!”

为人妻子,这是分内之事。

沈清棠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将帕子接过来,轻轻给他擦拭。

帕子的温热沾了脸,榻上的郎君才微微清醒。

缓缓睁开眼,瞧见的便是面前的姑娘。她神情专注,眉梢眼底都是温柔。

或许在这样清幽如水的夜里,她才能收起浑身的刺,变回从前那个温婉和善的姑娘。

沈清棠看见他醒了,正欲收回手,反叫他抓住。

她挣不脱,眉眼有些恼,咬牙低斥,“放手。”

白露还在旁边,她不想闹得难看。

裴琮之如何会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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