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安伦冲到薄浅川身旁,扶起了他,只见他双目紧闭,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同时,他的手还不忘捂住自己的腹部。

“老板?”

安伦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毫无反应。

安伦心里着急,这要赶紧送去医院,可是刚刚薄浅川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不希望惊动公司那些人,安伦也不能大张旗鼓把救护车叫过来。

他想了想,愣是用掐人中的方式把薄浅川给掐醒了。

薄浅川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不……不能……”

他还在担心。

安伦一口气打断他,“我知道。现在我扶你出去,放心,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

他拿来了一旁的外套披在薄浅川的身上,自己跑出了办公室。

没过一会儿,他回来了。

“人全部被我支走了,我们赶紧下楼!”

安伦扶起薄浅川,搀扶着他朝外走去。

薄浅川腹部疼痛不已,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好不容易到了车库,薄浅川一头栽倒在了车后座上,彻底不省人事。

安伦吓得不轻,生怕薄浅川有个三长两短。

他一边喊着薄浅川的名字,一边把油门踩到底,直奔余希所在的私人医院。

这间医院薄氏是大股东,医生看见薄浅川这幅模样,哪里还敢怠慢,立刻推进了手术室。

安伦在门外等着,心急如焚。

就这样经过了几个小时,医生才一边擦汗一边走了出来,告诉安伦,薄浅川是急性胃炎导致的胃出血。

安伦听着医生的话,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办公桌上那一大堆空了的咖啡杯。

“老板,你可真是……”

他暗自喟叹了一声,心疼,却无能为力。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是为了谁才会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安伦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指针,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快步朝楼梯口跑去,一步也不敢放慢。

一路小跑,总算是在最后一刻拦住了想拦的人。

医院大厅里,余希坐在轮椅上,被夏之光推着往外走。

夏之光一大早就来医院陪护,昨天的气也在睡觉的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会儿正笑盈盈和余希聊着八卦。

猛地,身后传来了安伦的声音。

“夫人!等一下!”

她正要回头,身后的夏之光却转过身牢牢的挡住了她,阻止了跑过来的安伦。

“有事?”

他还在为前两天安伦把他拽出病房的事情不爽。

他戴着黑超墨镜,露出的下半张脸也依旧很夺人眼球。

安伦却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偏头看向被他挡在身后的余希,语气严肃道:“夫人,我有两句话想和你说,可以吗?”

说完他抬头看了夏之光一眼,又添了一句,“单独的。”

“诶,你没听见我说话是不是?”

夏之光这脾气就要往外发,被余希往后拉拽了一把。

“好。”

“夏之光,你在这里等我。安助理,走吧。”

余希都开了口,安伦也不再顾忌。看着夏之光不情不愿的往旁边退了两步,这才上手推着余希往一旁的走廊里走去。

两人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安伦开口说道:“夫人,你今天就要出院吗?”

“是啊,你不是知道吗?”余希觉得他问的很莫名其妙。

安伦斟酌着,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开口,有些话,他作为一个属下本来是不该说的,可是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不得不说了。

“我知道,夫人和老板之间有些误会。这几天老板也因为这件事,茶饭不思,把身体都弄坏了,刚刚进了手术室……”

“停。”余希打断他的话,“什么叫误会?”

安伦一愣,“夫人,老板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其实很在乎你的。要不是你和夏之光走的这么近,他也不至于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在乎我?哈哈哈哈……”

余希突然侧过脸,掩不住的笑了出来。

笑起来时,腹部的伤口被拉扯的一阵阵的疼。

她越笑越开心,长睫毛都挂着笑出来的泪珠。

薄浅川这是又反悔了?

见威胁不成,又使出了苦肉计来让她心软不离婚?

这个人,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折磨自己5年不够,还想捆绑一辈子。

心情好的时候,拿她当余苒的替代品,温柔以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把她当做杀死余苒的凶手,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这样的薄浅川,怎么会在乎她?

从前那个天真的余希可能会信了这样的鬼话,可是如今的余希,捅了自己一刀浴火重生的余希,再也不想那么卑微的活着了。

“安助理,那么麻烦你回去转告薄浅川,让他好好保重,注意身体,千万不能为了我这样的女人,伤害了自己。不然,余苒泉下有知的话,也会不安心的。”

这话是笑着说的,可就是带着一丝丝寒气。

安伦听得眉头紧皱,想再开口,却明白一切都于事无补。

余希被伤透了心,这次她就算是死,也会和薄浅川离婚的。

落日的余晖从不远处的窗户里倾泻而入,余希坐在轮椅上,微微扬起天鹅般修长的脖颈。

这些话,她终于说出来了。

她的笑容在光晕里,美好的刺眼。

“说完了,那我就先走了,夏之光还在等我。”

她自己转过轮椅,一抬头,突然石化在原地。

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迎着光,面容都被镀上一层金边,一如多年前,余希第一次见他的模样。

“薄浅川……”

余希一颗心狂跳,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刚刚两个人的对话,他又听去了多少?

等等,他真的穿着病号服。

再细看,他无时无刻都挺直的脊背有些微微的弯曲,整个人似乎要往下倒,却在强撑着。

“你……”

余希瞪大了眼睛,突然有些迷茫。

难道安伦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为了自己,进了医院?

余希满腔的疑问还没出口,薄浅川先开口,打破了一切尴尬。

“不用安助理转告了,你的话我听到了,我会保重身体,谢谢提醒。”

他的脸颊,被阳光晒出了一层血色,可是说话时,却能看到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

余希整个人好像被子弹击中身体,一阵钻心的疼痛。

薄浅川说完话,转身就走。

他的步子不快,却十分的果断。

安伦看了余希一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快步追上了薄浅川的背影,搀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老板,对不起……”

薄浅川借他的力,才勉强往前走。他斜睨了安伦一眼,眼中的凌厉一闪而过。

“以后不许再多管闲事。”

余希一直在原地看着,直到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视野里,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余希,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是夏之光。

他在外面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余希回来,这才找了过来。谁知道一来,没看见什么狗血画面,只看到余希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没事。”

余希回过神。

那些话他听见也就听见了吧,本来就是想说给他听的。

这样也好,以后彼此都死了心,断了这场互相折磨的戏码吧。

余希回到了别墅,安心养伤。

有了吴姐的照顾,再加上薄星宇在身边,她的心也跟着安稳了许多。

夜里,余希把薄星宇哄睡了,回到房间,拿出了已经有些褶皱的离婚协议书,因为诸多事情,她迟迟没有在上面签字,今天也是时候了。

拿过桌上的笔,余希紧盯着纸张的空白处。

一狠心,就签了字。

看着上面端端正正的余希二字,心底一片复杂。

说不上是解脱还是难过,更多的是一种空虚。

余希在别墅里养伤的日子,薄浅川也在医院里住下了,不过他对公司说是出国,对父母说是出差,谁也没告诉。

这天,一个气质不凡的大美女手捧着一束鲜花,戴着墨镜,大步走进了医院里。

即使是墨镜也盖不住她较好的面容,她一路上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护士小姐,我找一位叫做余希的病人。”

她摘下了墨镜,对着护士柔柔一笑。

正是段雨珊。

来探病,护士当然乐意效劳,很快在键盘上按了几下,随即面带惊讶的说道:“余希已经出院两天了。”

“什么?”

段雨珊一愣,没想到余希已经出院回家了。

那天她在别墅里亲眼目睹余希捅了自己一刀,被吓得做了几晚上的噩梦,又接到安伦的电话,让她对外保密。

害怕扯上什么麻烦,她当然守口如瓶。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她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打算悄悄来医院看看余希,看看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却没想到,那一刀没捅到要害,人已经回家了。

段雨珊心头一阵失望,拿着花往外走。

这时,她却看见了一个非常眼熟的身影——安伦!

余希不是出院了吗,安伦怎么还在医院里?

有可能是护士骗了自己,有可能是薄浅川下令不准人探视,更有可能,余希已经不行了?

段雨珊脑子里诸多想法冒了出来,有好的有坏的,可无论是哪一种,她都要一探究竟。

她把花随便塞给了一个路人,悄悄跟上了安伦的背影。

几分钟后,安伦走进了最顶层的一间豪华病房。

段雨珊悄悄来到门口,顺着门口的缝隙往里面一看,却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薄浅川!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住院的不是余希吗,怎么变成了薄浅川?

正愣着,安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快步走到门口,把门一拉。

“啊……”

靠在门上的段雨珊没有防备,整个人失去了依靠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安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也没有伸手拉她的意思,冷声问道:“段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段雨珊趴在地上,比起疼痛,更多的是丢脸。

她听到安伦冷冰冰的声音,抬头又看见他更冷的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只是薄浅川的一个小助理,说白了只是一条狗罢了,一直以来却对她不冷不热,时不时还出口挖苦。

她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谁对她不是宠着哄着?

“还不扶我起来?”

她怒气冲冲的瞪着安伦。

安伦顿了一下,才有些不情愿的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她起来后,正要对着安伦破口大骂,却猛然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让人无法忽视。

她回头一看,才发现薄浅川正冷冷的看着她。

她心里一惊,自己刚刚差点把薄浅川给忘了,赶紧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色,往床前走去。

“浅川,你怎么住院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啊?”

薄浅川懒懒的,眼皮都懒得掀开。

答非所问的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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