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酒馆老板娘早早收到风声,关了店门。又不敢得罪刀疤一伙,只好把两张桌子放在门口,摆好酒菜。

刀疤几个人灰头土脸挤出人群,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骂骂咧咧,坐下吃起菜喝起酒来。

众人捡完了钱,抢到的兴高采烈,没有抢到的不免有些遗憾。

此时,老孔醒木一拍,“各位看官,今天你们既能听书,也能观战,大家请看,我们的大壮来也!请大家给大壮点掌声!”

众人粉粉鼓掌,台下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壮我们支持你!大壮加油!”

“大壮加油!”台下的工人们跟着喊了一声。

来的人正是大壮,另一个却不是陆飞。

王奕鸣担心陆飞刚从监狱出来,今天的场合人多眼杂,怕被有心人认出来,惹出麻烦。于是叫了德运行另一个长得差不多的弟兄去顶替了陆飞。

陆飞本来打算大打一场,如今只能摸着嘴角的伤,和老于头一起远远看着,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大壮由德运行的兄弟扶着,头上缠着绷带,一瘸一拐的来到酒馆门口,模样甚是可怜。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只见大壮一声不吭,慢慢走到刀疤桌子前,掏出二十毫洋,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

刀疤原本担心今天会有麻烦,没想到大壮如此顺从,不免得意起来:“大壮,你特么的怎么说走就走?我让你走了吗?”

大壮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刀疤没有注意到周围工人血红的眼睛和咬牙切齿的声音,继续抖起往日的威风:“你知道这个社会最缺的是什么吗?是规矩!你知道这个社会最可恶的人是什么人,是破坏规矩的人。信牌租金是规矩,码头管理费是规矩,人头费也是规矩。

你大壮是规矩破坏者,我们是规矩的维护者。今天我放你一条生路,你要给我记住这个教训!不然我们青刀帮不会放过你,你明白了吗?”

刀疤边说边走近大壮,轻轻地怕打着大壮的脸。

工人们看得眼睛要着火,大欺人太甚了。

大壮一句话也不说,站着一动不动。

“你他妈听见了吗?”刀疤见大壮不回答,一个耳光招呼在大壮的脸上,大壮脸上顿时出现红了一片。

“呸”,大壮侧着脸,朝地上吐一口唾沫,一脸的不屑。

刀疤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掏出短棍:“给脸不要脸,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

八个人掏出短棍,朝大壮围了过去。

正要大打出手,刀疤忽然发现情况不对,不知什么时候工人们已经把他们围起来了。

“你们想干什么?谁过来打死谁!”刀疤比划着短棍,他想不通往日的绵羊怎么忽然变成了眼睛血红的灰狼。

“别过来,谁过来,我打谁。”刀疤虚张声势,八个人原本围住大壮,现在只能自己围成一个小圈。

工人们如铁桶一般围住了八个人,步步紧逼着。刀疤看见了一张张愤怒的脸越来越近,握着短棍的手已经出了汗。

刀疤声音有些颤抖:“你们别过来了啊!”

“打他!”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如同平地里一声惊雷,众人潮水般涌了过去,拳头、飞脚如雨点一般落在刀疤几个人的身上。

众人唯恐没有踢到八条屎虫,争先恐后上去打几拳。人倒下了,就上去踹几脚。

工人觉得今晚来的太值了,有听书的感同身受,有捡钱的欣喜快乐,有看戏时的义愤填膺,还有痛打落水狗的心跳加速,简直是全方位、纯立体、强互动的休闲娱乐活动。

放在桌子上的二十块毫洋不知所踪,工人们把钱拿来,还给了大壮。

刀疤在地上呻吟着,怎么回事?怎么就被人打了,还是这么多人。

说好的规矩呢?

茶岭镇最缺的什么?规矩!

第二天早上,刀疤去见码头徐镇龙。

徐镇龙见刀疤满身是伤:“怎么回事?两个人你们都打不赢?”

刀疤吞吞吐吐地说:“不是,老大,我们是……是被围观的人打的,围观的人。”

徐镇龙觉得不可思议:“围观?谁看人打架自己还动手的?是不是德运行的人!老子和他们拼了!”

“真不是,有我们码头的,也有别的码头的,大部分是码头工人,也有路过看热闹的人。”刀疤觉得自己冤得慌。

徐镇龙觉得奇怪,问道:“怎么回事?”

刀疤一五一十把昨晚的经过告诉了徐镇龙。

“这德运行怎么转方向了?以前说打就打,现在怎么玩阴的了?”徐镇龙自言自语。

刀疤想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看把我打的,那些人下手太黑了。”

“打人的认得出来吗?”

“认不出来,现场工人加上看热闹怎么也有两三百人。”

这种情况徐镇龙也是第一次见到:“不是叫你们见好就收吗?人家都给你钱了,你自己嘴贱,非得再说几句,你怨得了谁?人家钱也赔了,也没有动手打你,你这个事找谁说理去?”

刀疤欲哭无泪:“你是说,我是被人白打了?”

徐镇龙严肃地点了点头:“所以说社会一定要有规矩,要严惩规矩破坏者,这样你就不会被人白白打伤了。”

刀疤哭丧着脸:“我昨晚就是这么说的啊!”

王奕峰一失踪,王家少不得接待亲朋好友,有些真心实意的来慰问,有些心里好奇想来探个究竟,还有的是梁忠诚派来打探虚实的。亲戚来的人王奕鸣让嫂子余书立接待,自己则主要应付社会上的朋友。

这天,胡文生和楚左梅到访,王奕鸣忙把他们请到书房。

胡文生笑道:“奕鸣,鬼鬼祟祟跑到书房干什么?我们光明磊落,有什么客厅谈不好吗?不是舍不得你那春茶吧?”

“胡老师,你又逗我玩了。”转头朝门口喊道:“小红,给胡老师上最好的春茶。”

“好嘞,少爷。”家里的佣人小红忙答道。

楚左梅打趣道:“奕鸣少爷,你这封建思想很严重的,过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神仙日子。”

王奕鸣笑着说:“楚委员,要不你帮我端过来,或者我亲自去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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