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大头带着联防团、岩上乡的农民、负责催租的管家、家丁浩浩荡荡出发了。

大宁乡里茶岭镇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脚程。人多,队伍走的不快。

岩上乡两个农会负责人走在队伍里,小声商量着。

“都通知到位了吗?”梁超问。

“通知到位了,放心,大部分是农会的骨干。”谢平说。

“梁忠诚真让人恶心,居然想挑起我们和大宁乡的矛盾。”

“我们才不上他的当!”

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前边就是大宁乡地界了,黄大头抬头看看两边的山,山高且陡,前方路面变小。

要是我设伏肯定就选这个地方。

黄大头猜的没错。

“砰砰砰”三声枪响。

山上传来声音:“岩上村的乡亲们听好了,前面转个弯,有我们大宁乡佃农交的半成田租,请你们把这些粮食搬回去给梁忠诚,你们就算交差了。不要和联防队一起,不要被人利用了。”喊话的是朱开雄。

“乡亲们,和我去拿粮食,拿了我们就往回走。”岩上乡的农民马上动了起来。

“你们不准去!”黄大头拔出了枪,想阻止岩上村的农民擅自行动。虽然不知道大宁乡下一步有什么行动,但是对手支持的肯定就是要反对的。

大家蜂拥着向前走,要去搬粮食,没有人理会黄大头。

“停下!”黄大头朝天举起了枪。

“砰砰!”两声枪响。

“都给我停下!”黄大头声嘶力竭的喊道。

农民们被枪声吓住了,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农会负责人梁超马上站在小土堆上:“乡亲们,我们是帮梁会长催租的,现在大宁乡交了粮食,我们帮梁会长搬回去,这有什么不对的?!如果有人开枪打我们,我们就联合大宁乡的乡亲们把这他给灭了!走,扛粮食去,拿了往回走,送到梁会长的粮仓去!”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黄大头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开枪,这二百多人加上大宁乡那边的人,联防队这六十号肯定打不过。

既然不能成为盟友,起码不要变成敌人。黄大头只好眼睁睁看着岩上乡的农民搬了粮食就走了。

大宁乡联防队八十多人全部出动,在山上设伏。除了一两个在部队待过,其他自卫队队员都是第一次参与真刀真枪的军事行动,既紧张又兴奋。

“这比打猎带劲多了。”

“可不是吗。一会是不是要好好招呼联防队那帮狗腿子?”

“你们就看好了,我一枪一个。”

“少吹牛,别一会听了枪声尿裤子了。”

……

“安静!谁叫你们说话的!一点纪律性都没有!一会听我的命令,不能随便开枪。不听话的,下次就别参加行动了!”朱开雄命令道。

“是。”众人回答。

岩下乡的村民搬了粮食回到了石头房子。梁家早就做好了收租的准备,有人在那里等候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很顺利啊!”梁府的管家远远看见岩上乡的农户扛着粮食回来,很是高兴,马上打发人去给梁忠诚报信。

“梁管家,我们回来了。”岩上乡的带头人梁超打了声招呼。

“太好了,是不是一会还要去?”

“没了,粮食就这么多了。”

梁管家说:“啊?我看这里粮食顶多是半成啊。”

“对啊,就是半成,我们把我们岩上乡少交的半成给拿回来了,我们也完成任务了。”

“那其他粮食怎么办呢?”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乡亲们,把粮食放下,我们回去吧。”

梁管家急急喊道:“等等……”

没有人听他的,岩上乡的村民闹哄哄地散了,各自回家去。

春风剧院,梁忠诚、欧阳还有粮业维持会坐在一起,县农会一群人坐在了隔壁。梁家下人小四进来,走到梁忠诚跟前,小声说道:“老爷,岩上乡的人把大宁乡的粮食扛回来了。”

“有这么快吗?”

“有!我亲眼所见。”

“好,很好,我明白了。”梁忠诚大喜。

趁着转场,梁忠诚叫戏班暂定一会,站起身来,笑盈盈地说道:“今年我们埔川风调雨顺,粮食丰收了。就在今早,大宁乡的田租已经交到我家了。农民高兴了,我们粮业维持会的这些田主也高兴!这都是在欧阳县长,在埔川国党党部,埔川政府励精图治之下取得成绩,我建议为这些成绩鼓掌!”

现场响起了一片掌声,梁忠诚一边鼓掌一边看着挑衅地看着胡文生。

胡文生使劲地鼓着掌章,对着梁忠诚微笑着。

梁忠诚看着胡文生的微笑,心生疑问。为什么鼓掌鼓得这么带劲?连眼光都这么真诚?难道农会是和我站在一边的。

不可能,这是幻觉!

梁忠诚擦了下眼睛,没有错,农会的人都在热烈鼓掌!

梁忠诚对欧阳山在上次粮会和农会开会时不表态颇有微词,便拿了礼物找到欧阳山,要他务必在今天这个场合说两句话,支持粮业维持会。欧阳山看梁忠诚和礼品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梁忠诚心里有疑问,可是该行进得还得进行:“下面请欧阳县长说两句。”

欧阳山站了起来:“那我就说两句吧。

粮业维持会成立从目前来说是一件好事,农民们有意见、农会有想法,都可以和粮业维持会进行协商,大家有商有量把事情办好,总比打打闹闹的要好。

希望农会和粮业维持会能精诚合作,把我们埔川的减租运动操作好,规范好。祝我们粮业维持会越办越好,为我们埔川粮业发展保驾护航!”

台下有是一片掌声。

梁忠诚把手掌都拍红了。欧阳山已经代表官方承认了粮业维持会,还把他放在和农会能平等开展对话地位,这是粮业维持会又一大胜利。最重要的,大宁乡投降了,交租了,这无异于狠狠扇了农会的脸,大大降低农会的威信。

再努努力,减租运动的主动权迟早就得转移到粮业维持会手上,到时只要我们不点头,减租就没有办法搞!

“胡委员,你要不要也讲两句。”梁忠诚想让胡文生难堪。

“梁会长,先看戏吧。等这场戏结束我再说好吧?”胡文生说道。

“行,就等会吧,我们先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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