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弦月走后几天,尹正年便集结各派人马而来。只是唯独不见秋水派,说的大义凛然,真是没想到秋葵会是如斯,不识抬举,此账他日再算。

婚期已经确定,就在七日之后。可将军府冷冷清清的,只在偏门前挂上几块红布,象征一番。对于江湖中人来说,潜入将军府毫无压力。细问之下得知,原来出嫁的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镇国将军拥有十几房姨太,偏偏此女的母亲早逝,还不受尽欺凌?

二夫人正是看中她这一点,区区庶女不受将军重视,好控制。一直以来,尹逸明偏爱大房的那两位,一身本领传授给尹正年的少之又少,现金所学的还是老夫人说情才传授给正年的。若非如此,也不用请母家人来威慑那些个不识好歹的掌门。她一直都有怀疑尹逸明将秘籍传给了大儿子尹龙星,只怪他资质有限,出不了头。二夫人这才想送个枕边人给他,日防夜防难防枕边人。

“报——禀护法,黑树林外十里,发现有白道门派驻扎,均立旗宣言‘斩妖除魔’,恐会对本教不利,护法要早做打算。”传言小厮跪地禀情。

“一切如教主所言,都来了那些门派?”邪云神教早有部署,只要他们敢靠近黑树林,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领头的是皓天山庄,另有点苍派应无言,雁荡派莫声源和太行派卫有道。”

皓天山庄领头,尹逸明一死皓天山庄名存实亡,听闻他那个二儿子武功还不错,这是来立威的。

“少林、武当的人都没来,凭这些乌合之众也想颠覆我神教,痴人说梦。有劳地利护法设法将一干人等引入黑树林,触阵剿杀。”人和护法也算名震江湖,少林空门方丈,武当虚见道长都没来,连交手的欲望都提不起来。

“还是不可大意,他们有备而来,指不定有什么诡计。地利护法,不如在林中守株待兔,若他们敢冒犯你,再动手也不迟。”双方交战,必有死伤,主动出击不如以逸待劳。最重要的是保全邪云神教。

“如此,总坛就交给两位护法了。”地利护法要着手护阵。

巫弦月姐妹两人混入将军府数日,磨蹭着终于要嫁了。本分不住的巫弦月前去查看将军出嫁女儿凌七凄,早些时候传出她不愿嫁人的消息,可不能在紧要关头坏了大事。

巫弦月已在小姐门外,但却毫无动静。这时也该化完妆了,便轻唤几声:“小姐,小姐?”仍旧鸦雀无声,心道:不会是想不开吧?当下便一掌推开房门,又叫着:“小姐,你在吗?”哪知,门后突施暗手,一棍打在巫弦月后脑,所幸她内功深厚,并无异样。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呢?”巫弦月对着吃惊不已,紧抱木材棍的凌七凄明知故问道,小姐一时间也慌了神。巫弦月步步逼近,强迫她换上喜服,哪知屋内还有别人,一阵弦音抖动,巫弦月还未来得及反应,丝弦便穿进了她的琵琶骨。顿时腿脚酥软,瘫倒卧地。是一个蒙面的紫衣女子,手抱琵琶,一双水灵的大眼睛,仿佛能看穿人的内心。再拨弦,丝弦归位,是个武功高强的人,否则以巫弦月的本事又怎会发现不了她。丝弦也不知是何种厉害暗器,定是浸过某种药物。

“多谢舫主救命之恩。”其实早在要嫁去皓天山庄那一刻,凌七凄便去找了号称解救一切苦难女子的流觞红船。舫主一听到自己将军爹有十几房姨太,还逼自己嫁给不认识的男人,当下便答应帮助凌七凄逃脱将军府魔爪。在她们的计划中,不论谁进来,那个人就是替死鬼,偏偏巫弦月如此不凑巧地进房。

“倒是个可人的丫鬟。凭这姿色,做得皓天山庄长媳。”舫主念念有词,完全不给巫弦月解释的机会,点了她的哑穴,以免胡言乱语。糊里糊涂的被人穿上婚服,红盖头盖好,谁还认得谁?

悠悠左寻右寻不见教主姐姐,或有要事处理,还是进入皓天山庄要紧。媒婆已经火急火燎地冲进凌七凄的院子,嘴里念叨着“快点快点。”新娘子被人半拉半拽出了门,情况紧急,悠悠只好上前帮扶,顶着陪嫁丫鬟的名头先行一步,殊不知教主姐姐就在身旁。

新郎并没有亲自来接,一切都是这般随意。若非还有几声唢呐和这大红颜色,谁会知道这是迎亲大队。巫弦月心中忐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拗不过命运的作弄,还是来到皓天山庄。

尹龙星眉头微皱,强硬的挤出笑容。这种队伍,别人家娶小妾还要高档点。他又何尝不知这是二夫人在给他施压,宣示主权。老祖母本市一片好意,要为孙儿择贤媳,便命二夫人着手此事。奈何二夫人以为这是尹龙星的主意,还请出老夫人来压她。老太太不管事久矣,常年居于庵堂吃斋,此次破例,正坐于高堂之上,等着孙媳妇的茶。

临近皓天山庄,突然大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切不过是做给老太太看的。老太太面前不能太过火。

媒婆谄媚地笑着,说着吉祥话,要求新郎官踢轿迎新娘,可是三脚下去毫无动静。早有风声说新娘子不情不愿,这下就坐实了。场面一度万分尴尬,媒婆也手足无措,头皮发麻。

“哈哈哈。”悠悠尬笑三声,暂缓僵硬气氛道,“小姐许是一路颠簸,累着了,带奴婢看一下。”悠悠半截身子入帐,发现新娘果然瘫倒,不知是否真的言中睡着了。当下便使暗力,主仆两同时出轿。

“好了好了,吉时已到,大公子,快去拜堂吧。”锣鼓声再度响起,媒婆也松了口气,这是她入行几十年来,最压抑的一次。巫弦月实在是有苦说不出,悠悠竟然做了别人的助力。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使出了傀术大法,不现于光的冰蚕丝一早穿住身体,拜堂仪式全部远程操控,随着最后一句“送入洞房”,一切画上句点。新娘举止怪异,无人言明,权当心中有怨,不肯老实。

巫弦月估摸不出是坐了多少时辰,可叹的是那几根琵琶弦的药力还未消散,穴道也尚未解开。来回搜索脑中的资料,终于有点眉目,以琵琶使的的一首音波功,又被人称为舫主的,一定是流觞红船的舫主梁笑茹。流觞红船表面上是歌舞船舫,跑江湖卖艺,实际上,每一个歌女舞女都是一等一的杀手,另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此次真是栽了个大根斗,若是传了出去,邪云神教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此仇不报,枉为教主,不过眼下要担心的是待会儿的洞房。巫弦月自小修习天山神女玄功,也不是怕破身,但若再过个五六年,公立增长数倍,没准能跻身天道位,但若此时破身,只能登上地道位武功,比起少林空门和武当虚见不知如何?更可恶的是,最重要的贞洁要给仇人之子。

惶恐难安之际,红盖头被揭开了,尹龙星一身酒气,不发摇晃,一个踉跄,直接倒在巫弦月身上。男人的分量根本招架不住,本身也使不上力,只得任由沉重的鼻息拍打在脸上。光闻着酒气就让人微微泛醉,真不只是喝了几多酒。巫弦月心中乞求着:“快昏过去吧,快醉倒吧。”

天不遂人愿,尹龙星突然撑起双臂,饶有兴趣地看着巫弦月,冷声道:“有点姿色啊?凌无双想让你干嘛?美人计对我根本没用!”巫弦月连翻白眼,反正自己开不了口,也无法反驳。庆幸的是,美人计没用,那就放心了。

“别以为不说话就拿你没辙。”尹龙星突然大力捏住巫弦月的双颊,眼中有说不清的复杂,“明路已经指给了你,还要来。怎么很喜欢我吗?那就别摆出这副令人作呕的模样?”

若此时巫弦月能说话,定要指着他的额头道:“蠢货,你的老婆早就逃了,只是她又给你设计了条路。”再然后就是一掌劈碎他的天灵盖,从未见过如斯无理之人。

更无理的还在后头,巫弦月简直信了他的邪,道貌岸然,说着不吃美人计,下一刻便做出出格的事来。

“既然你全心全意想做我的娘子,那就好好做。”尹龙星突然疯狂撕扯着喜服,香肩微露,奇异的少女体香,引得男人想索取更多,极度惊慌之下,巫弦月稍稍恢复些体力,试图反抗。只是,面对此时的男人,一切的动作都只是欲拒还迎,只能助长男人的,适得其反。

巫弦月有痛讲不出,有苦不能说。不知是过了多久,一阵热流在体内流过,尹龙星终于停下了动作。许是太累,立刻就熟睡过去。曾几何时,巫弦月也幻想过新婚之夜,洞房花烛的场景,是那般美好。可如今,身心俱疲,真可谓“凄凄惨惨戚戚”,思及此,两行酸泪悄然落下。

想到自己乃威风凛凛的神教教主,怎可轻易落泪,随手拭去,始知已然可以行动自如,老天爷真是爱开玩笑。既如此,不如杀了尹龙星来个痛快。已经运劲发掌,还是弥留于额间,《妙法心经》未曾到手,尹龙星还不能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下手随时有机会。

静下波澜的心,认认真真的看着尹龙星,说来也是个美男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若非此人是尹逸明的儿子,若非此人过于粗暴,若非此人道貌岸然,若非……否则未必做不得她巫弦月的夫君。

“你想做什么?”尹龙星突然睁开眼,着实吓人一跳。巫弦月即刻单指弯曲,轻扣他额头,听见清脆一声,立马转身裹住棉被。尹龙星吃痛,更是不解,这个女人如此大胆,真当自己是将军之女,气焰嚣张。

“喂喂喂!”尹龙星连唤三声,脚又轻抵三下,女人毫无反应。不得了,果然和凌无双一家人,姑侄两都不省油。让人在意的是,刚才她到底想干什么?温柔乡,英雄冢,尹龙星皱眉自省:“平时的戒备心都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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