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功力深厚,治伤灵药齐全,事半功倍。午间时分,男子终于醒来,睁开眼发现身处的是个陌生环境。抬眼望向窗外,只有一望无尽的江河。九王本以为就此了结,一脚已经踏入鬼门关还有反转的机会。身上的疼痛提醒他,他还没有死亡,身处的清幽房间就是现世的证明。

“你醒了?”蒙面女子端着药碗由床头走来。青衣白纱,翩若惊鸿,疑似凌波仙子湖中来。湖风轻轻拨弄着她那如瀑布的黑色秀发,柳眉凤眼让人魂牵梦萦,面纱仿佛已经不存在,丝毫挡不住那绝世容颜。九王见多了浓妆艳抹,看到这般清丽脱尘的佳人,不免出神。

“公子,你怎么了?”女子轻唤,九王始知失礼,撑起身子倚靠道:“这里是哪?可是姑娘救的在下?”整个无情小筑只有她一人,问这话多此一举。“昨日公子落湖,确实是我将你救起的。公子不必担心,我的无情小筑一般人是进不来的。”无情小筑四面环湖,有什么人进来一眼便能看到,不想让他进来也简单,打发便是。

女子将药碗送入九王手中:“这碗七厘散于你的内伤大有好处,快喝下。”女子口气生冷,或许是对陌生人提防。“我叫……辰,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九王的名字不好直接说出口,就想以单字称呼,没想到这一疙瘩,女子已经转身出门,她丝毫没有兴趣了解被她所救的人。

九王情绪激动,将药一饮而尽,奔出房门追去,刚出门便被眼前景色所震撼。方才在床上望见江河,没想到无情小筑竟是整个驻扎在翠湖之上。他有些印象,在山上之时就有看到过这个小筑,没想到如此鬼斧神工,不禁怀疑女子真的是仙子,不然怎么会住在这种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

女子在一间像是书房的竹屋里,一遍又一遍地书写着什么。九王好奇凑近一观究竟,竟是那句“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这句诗就是魔咒,不知为何走到哪里都能听到。

“原来你已经可以起身。”女子放下手中的毛笔,径直走来,“公子既然已行动自如,相信身体并无大碍。若肚饥饿,你隔壁的房间还有一碗白粥可以充饥。还有请尽快离开无情小筑,另觅他处宝地休养。”突如其来的逐客令让九王为难,莫非无情小筑住的都是无情之人,那有何必救他?

就往回到房间,女子为他准备了衣物,方才匆忙没有注意,就在桌上。款式老旧,或许是女子的父亲长辈留下的。隔壁屋有粥,本以为是女子忧心他的伤势才煮的粥,谁曾想又是自作多情,偌大的房间真的只有粥,九王翻查一遍,一滴荤腥都没有。这怕真的是神仙住的,不是他们凡人能想象的,九王硬着头皮灌下粥,本也想就此离开,却发现离开之法全凭一叶扁舟,着实头疼……

晨光吐露,又是新的一天,女子起得很早,在连着小筑的竹台上练功,钢刀迎风唰唰作响,无形刀锋不断割破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刀法霸道不输百里万年,只是尚缺火候。

“你为何还在这里,还不离开?”女子发现九王,纵身飞跃降至其眼前。

“姑娘,非是我不想离开,只是……”这么丢人的理由不好说出口,“姑娘非要赶我走吗?”

“并非我赶你,实在是你不能待在这里。我爹性情古怪,不喜与外人打交道,而且无情小筑从来没有外人来过。我会救你正是因为此刻我爹不在家,若是他回来看到了你,恐怕你想走也没命走了。”她并没有说笑,之所以把小筑建在湖中央,就是不想外人打搅,安心隐居。算算日子,爹都出门三日了,想必就要回来了。

“姑娘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坏人,与令尊无冤无仇,杀我做甚?”男人不着急,女人急得跳脚。她一片好心救人,若是让爹一刀斩杀岂不是白白浪费一天精力。

“你走是不走?”女子有些生气,钢刀慢慢举起,“再不走,我先杀了你。”

“好好好,姑娘你别动气,我这就走。”九王转身离去,没几步路,又回转身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的芳名,让在下一睹芳容,也好让在下知道救命恩人是谁,日后定当铭记在心。”

“贱名不足挂齿,我的容貌更是不值一提。世人皆以貌取人,我样貌丑陋恐会对公子造成心理阴影,就让我在公子心中留下最后一丝美好吧。”九王以为是女子谦虚,故作神秘,任谁都想不到,如此身段气质,明眸善睐,竟全毁在左脸。

“姑娘过谦了,你心地如此善良,心灵美的人,样貌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姑娘执意不肯相告,那在下也不勉强,告辞。”九王自行走到泊船处,不向命运低头,区区一艘船他自信能驾驭。

女子回到书房练字,心却始终不能平静,有担心男子的心情,也有别样不舍的心情,无情小筑实在冷清太久了。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看看,目送远走也好。

荒唐的是男子还未走,手拿撑杆一直在岸边打转,看到这副滑稽模样不禁抿嘴一笑,倒是她糊涂,她自小生长在水上,但并非人人都能撑船的,傻公子走不了也不会求助。

“喂,公子你这老半天怎么还在岸边打转呐?”女子不戳破,好久没这般逗乐,逗趣一番也是不错。

“让姑娘见笑了,非是我不想走,实在是船把我给难倒了。”九王无力继续,只得服软,“姑娘,你帮帮我吧。”

虽然好笑,但是时间还得抓紧,女子轻踮脚尖施展轻功,一下飞到船上,朝岸边发掌,小船自动前行。接过撑杆,灵活划动,小船像是有一股无形之力一直在推他们驶向前方。

人美、风景美,九王看的出神,竟不知终点已到。“公子,到岸了,你快走吧。”九王回过神来跳上岸,一步三回头,女子一直在目送着他离去。为何一切就像是在做梦,如江上的泡影,一闪即逝。

“公子,你是要上山吗?”女子的询问声拉回九王的思绪。“啊,我是要上山,山上还有我的朋友,我得去找他们。”

女子心道:“绝剑峰是相剑老人的地盘,他一向不与外人打交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在山上,前几日的确看到过众多江湖人士到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且慢,我同你一齐上山。”有些日子没拜会相剑老人,作为邻居和有着多年的交情,女子理应上山关心。

九王自然欢喜,女子虽然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实则古貌古心,所有的一切更像是刻意为之,他还真想多于她相处,深入了解一番这个神秘的女人。

湖岸紧接后山,上山自然又得走后山路。事过两日,大雨将一切刺杀痕迹抹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草丛里掉落的孤零零的灭魄刀是唯一的见证者,女子也看到了它。她的步伐比谁都快,冲上前捡起刀,奇怪道:“真的是灭魄刀,刀在此,人呢?”忧虑的神色隔着面纱暴露无遗。刀不离身是作为一个刀客的基本准则,肯定是出事了。

九王心中生疑,直接问道:“姑娘认得这把刀?难道你认识刀魔百里万年?”“你知道我爹,百里万年是我爹呀!他现在怎么样,灭魄刀从不离手的,他现在如何?”女子焦虑,发出一连串问题。本来只是怀疑她与刀魔有关系,没想到竟是父女。天道循坏,刀魔将他打下山崖,却被他女儿所救,可若非刀魔逼他落崖,恐怕也难活命。

“姑娘你不必着急,百里先生武功高强,世所罕见,相信没有人能为难他。”当日的刺客不是善茬,胜负难料,不好说。

“究竟发生何事,我爹又来绝剑峰做甚?”女子问的很奇特,“又来”说明刀魔与相剑老人的确相识已久,渊源颇深。

“事情说来话长。前日,相剑老人寻剑大会的第二天,突然来了一个叫百里万年的人,势要用灭魄刀斩断相剑老人所铸的灵明剑。我听江湖中人称他作刀魔,后来他与灵明剑主,皓天山庄大公子尹龙星比斗。胜负未分,不知为何就开始发狂,口中念着《夜雨寄北》,还打伤了相剑老人,本来是要杀光所有人的,又不知为何冲下了山。”女子越听,脸色越难看,面纱不断抖动似是要抖落了。

“难道是我爹打伤的你?”女子懊悔没有即时多问一句,那日验伤之时便该想到。

“我虽然是百里先生打下的悬崖,但那日刺客猖獗,我命悬一线,多亏百里先生出现,杀向刺客一边,阴差阳错倒反救我一命。”对于刺客实力九王没再多言,连灭魄刀都丢了,没准刀魔已经罹难。

“真是过意不去,家父是犯了旧疾,逮谁杀谁,我真是不知该如何向公子赔罪。”弄这半天居然是自己爹造的孽,上回犯病直接屠杀整个黑云寨,好在这次算是理智尚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姑娘毋须自责,一切都是天意,我这不为你所救,一切都恩怨相抵了。”

两人边走边细说那日情况,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刀剑交锋的铁鸣声,竟是邪云神教的天时护法和黄华老祖缠斗,一旁还有皓天山庄的大公子尹龙星与其夫人观战,两人对视着又不像观战。

“是他,前日便是那个刺客和百里先生动的手,此人武功很高……”九王爷指认凶手,话还未讲完,女子听到是黄华老祖二话不说,抡起灭魄刀参战。天时护法打的有些累,退于一旁,打算趁势再上。

女子所用的正是刀魔的灭情绝义刀,霸道之力不输其父,黄华老祖手中的居然是灵明剑,剑气虽强却好像不受控制。以气驱动灵明剑,哪知剑不随心走,招数越高深运剑越困难,几招几下被灭魄刀压顶而来,逼的黄华老祖弃剑发掌。女子的刀法始终不如刀魔,受此一掌竟将灭魄刀挡开,偏离挥砍轨迹。黄华老祖心中发凉,又是灭魄刀,又是灭情绝以刀法,今日怕是与灵明剑无缘了,只能他日再寻机会,再发掌,借着掌风逃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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