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情断缘灭,赴死不回

与落尘公主躲逃追杀足有半月,终于快要到京城。繁华的景象,吸引住公主,都是些她从未见过的玩意,又是对秦仲阳东问西问,可他自从进京像是变了个人,或许是在破庙的时候就已变了。冷冷淡淡,感觉就像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打从他们进城,守卫便已禀报,凌无霸的管家预谋满满及时出现。

“王管家,是你?是将军让你来接我们的吗?”就算到了京城还是不能放心,刺客尾随的很紧,就算身处街心也能感受到隐隐的杀气。

“不要说话,跟我来。”王管家将二人带到一处静谧的小院落,是个人烟稀少之地。若是藏身很隐秘,但若被围攻同样是个无处可逃的地方。既是将军安排的,必是信得过的。

“既然公主已安全送达,那末将职责已尽,要回去复命了。末将告退。”

落尘不高兴道:“秦将军你要去哪?我还是跟你一起走,我需要你的保护。”

公主的表现让王管家起疑,以他多年的直觉,这两人必有猫腻。

一切不该继续,让所有的事变成回忆,秦仲阳表情变得严肃:“公主,会有更厉害的人保护你,公主安心住下,末将告退。”

落尘还想挽留,可被管家相阻。“公主进去吧。”虽然不情愿,但是人生地不熟,又有什么办法呢?

落尘公主遇刺,震惊朝野,万幸的是公主平安进京,秦仲阳功不可没。

没能杀成公主已经是失误,而且还是会在自己的门生手中。但总算公主攥在凌无霸手中,不过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有何才能得手呢?

管家献计,将心中所想的事情全盘托出,秦仲阳若果真与落尘公主有染,那么事情转机很大。

秦仲阳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那样做可能会毁他一生,凌无霸还真有些不舍。“还是再想个别的法子,本将军不想浪费一个人才。”

管家提醒道:“将军,我们并没有要对秦将军做什么,只要利用他的名义,让公主自己出去。公主要做什么又岂是下人们能阻拦的,她发生个什么意外,就怪不得我们了。”

这确实是个机会,已有大臣提议尽早接落尘公主进宫,半刻都耽误不得。“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落尘终日躲在小院中,丫鬟们见到她都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唯一还能抬头说话的王管家又样貌猥琐,连笑容都觉阴险,哪里比得上秦仲阳玉树临风,处处透着阳刚之美。

好多天没有秦仲阳的消息,落尘越发想念。少女心思不难猜,王管家别有用心提议道:“公主不如把想说的写下,奴才帮您捎给秦将军。”

这当然好,落尘兴奋地当场冲进书房,提起笔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静静回想往日那些美好的日子,不如就写回忆,回忆之美最能打动人心。

为了这封书信,落尘连用膳都顾不上,一直写到傍晚时分,还硬要管家送去。

为等管家的回音,又是等到半夜。好在带来的是好消息,一切的等待对于落尘来说都是值得的。管家回禀说是明日午后,秦仲阳邀约公主在城外西山见面。落尘自然深信不疑,想到明日又要见面,不禁偷偷逗笑,仿佛一切都已不存在,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落尘兴奋地几乎彻夜未眠,天快要放明,终于忍不住合了一眼。阳光强盛,斜照进屋一瞬间,立马惊醒,忙问丫鬟:“现在是什么时辰?”穿衣也是急急忙忙。

丫鬟回道:“公主,已经巳时了。”

“什么?巳时。约好的午时,时间有点赶。快快快,给我梳妆。”落尘着急,火急火燎,丫鬟倒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落尘嫌慢,急忙叫住手,自己边走边弄边出门。

“公主,你要去做什么呀?将军交代过你不可以出门的。”丫鬟只以为是蒙古公主贪睡,没想到是要出门。

“我约的就是秦将军,在西山见面,放心啦。”落尘不懂这里的规矩,保持着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好在丫鬟也是心思单纯,觉得是找秦将军,安下一万个心。

路似乎很畅通,除自己房中的丫鬟外,没人阻扰。跑出院门很是轻松。顾不得许多,一路狂奔,直至西山。除了一座十里亭,四面空旷的很,却看不见一人。

落尘心想,自己跑的这么快,肯定还没到午时。静静地坐在凉亭中等待,偶尔会有路人经过,瞥来一眼。好像已经不止午时,落尘安慰自己,肯定是路上耽搁了。

也不知是等了多久,累到睡着。头一低,惊醒时竟已是黄昏,心道:“难道是睡着了,没看见。”但是不可能的,这里只有这座十里亭,一眼望穿,没理由看不到的。

天色渐晚,女人执拗起来,今日不等到就是不回去,一直坚信秦仲阳会出现。

三个大汉踩着摇晃的步子走来,酒气熏天。落尘并没有觉得什么,在草原,每天都有喝的烂醉如泥的男人,见怪不怪。王管家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诡异的扬了扬嘴角,淡然离开。

“哟,小妹妹是在等谁呀?”一醉汉打着饱嗝不怀好意问道。

落尘依旧不以为意,回道:“等我的秦大哥,他约我在这里见面。”

“天都黑了,还不见人来,应该是不会来了。不如让哥哥陪陪你?”另一男子直接伸手摸向落尘嫩白的脸蛋。

“放肆!你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落尘才觉事情不大对头,可三个男人围着她,她有些手足无措。

“公主?她说她是公主,那我就是天皇老子!”一个男人讽刺,其他人应承讽笑。已经开始动手动脚的扯衣服。

落尘慌张晚矣,结结巴巴推开他们:“你们放肆,我是公主,我真的是公主!”她越叫男人们越兴奋,动作越猛烈。

“等我秦大哥来了,不会放过你的。你们住手,滚开!”

“撕嘶”的衣衫撕裂声响彻黑夜。“我们才不会放你呢?让大哥们快活快活!”三个男人如畜生般放到落尘,扯光了她的衣物,开始着他们龌龊不堪的动作。哭天抢地就是助兴之乐,一切全部淹没在黑夜之中。

秦仲阳数日不见落尘,不说别的,朋友情谊还在,关心一下还是应该的。才到别院却发现公主不在,贴身侍婢着急询问各个丫鬟家丁公主是否已经回来,为何还不回来?

“公主不见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秦仲阳厉声斥责道。

丫鬟奇道:“秦将军,你不是约公主在西山见面吗?为何只回来你一人?”

“我约公主?没有啊,我怎么可能约公主……”糟了,西山在城外,这是有人使用调虎离山,要加害公主。思及此,拔腿要去救人,正好对上回来的王管家。

“秦将军,不许去!”一个管家竟敢对一介将军大呼小叫。

“这是为何,公主有危险。”秦仲阳没有听话,继续脚步。

王管家伸手拦截,劝解道:“秦将军,你还不明白吗?大将军不希望这场联姻达成,你何苦把自己搭进去?”

秦仲阳觉得不可思议,明明一切都是大将军首肯,怎么他还会不愿意这场联姻?突然灵光冲击,惊道:“难道刺客是大将军安排的?”那么一切就都说的过去,大将军是何心思不难猜测。

“既然你什么都已经猜到,就该安安分分,做自己的安乐将军。”早些时候,若非将军吩咐不许伤害秦仲阳,恐怕公主到不了京城。

“为人臣子,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恕末将不能苟同将军的指令,哼!”随着一声冷哼,秦仲阳去意已决,注定是颗废棋。

西山的风分外冰凉,吹得人汗毛直立。“公主,公主!”一直有这个叫唤声。落尘绝望地躺在凉亭的地上,脑袋一片空白,听不进任何声音。秦仲阳找到凉亭边:“公……”这狼狈不堪的场面让人说不出话。珠钗掉落一地,衣衫破烂,雪白的大腿和胸膛暴露在外,月光照耀,寒意更盛。

男人颤抖地双手慢慢扶起地上残破的女人,心中之痛无法用任何一个语言来形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话语尽在一个拥抱。

还是这个熟悉的怀抱,落尘心中大肆波澜,泪水本来已经风干,又继续开始流,流到流不出泪水,依然流着血泪。呜啊!的哭泣声在这荒郊野外甚是瘆人,仿佛是女鬼在喊叫。

“是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秦仲阳一同流着泪,要是他能早点发现将军的阴谋,要是他早些时候答应公主出关去看大漠十里黄沙,要是他能一直陪在公主身边……千金难买一个“要是”,追悔莫及。

落尘突然惊醒,猛地推开男人:“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我空等你一天,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柔弱的粉拳看似无力,却是每一拳都打到秦仲阳心中。比任何武器都更能刺痛人心。

“对不起,对对不起!”他实在没有别的话想说,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

落尘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扭转局势,嫁给皇帝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她只想再见秦仲阳一面,就算是最后的道别也好,可现在什么都没了。心中的死神慢慢生出魔爪,让人看不到其他,只能看到黑暗。有时成长也是一瞬间的事,落尘知道是自己痴心妄想所以带来这场劫难,如今她也已没有面目再苟活于世。

连扇秦仲阳两个巴掌,哭喊起身,一路跑到悬崖边。她用尽此生所有的力气跑在前头,秦仲阳竟没能追赶上。

“公主,你要干嘛?一切好商量,我们还有转圜的余地。”人生劫难在所难免,总有克服的一天,但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没了,什么都没了。”女人呜咽的声音,让人心碎,“秦仲阳,我恨你!”落尘闭上眼,倒身落下悬崖。

“不——”秦仲阳扑身上前,还是抓了个空,重重摔倒在地。那句“我恨你”久久回荡在山谷之中。逐渐紧握的手掌,指甲不断嵌入砂石,血泵流而出,再感觉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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