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染觉的心里空荡荡的,她把目光投向竹枝,扯出一抹苦笑:“我的确受了些伤,但现在都养好了。走吧,我跟你细细说说满仙楼的问题。”

三人相跟着走进厢房,竹枝便有些着急地问:“君兄,还有什么发现?”

竹枝一脸严肃的看着君卿染,他有些着急,声音中带着满满的迫切。

反观白溪,他虽然不动声色,却也在等待她的下文。

“我感觉满仙楼里被设下了一个结界,那些人进到满仙楼后便被吸到了结界里,然后就会被隐藏在结界里的怪物吃掉。”

君卿染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那天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后来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竹枝紧张地问。

白溪握着杯子的手慢慢收紧,手心的汗出卖了他的在意。

“我只记得要怪向我扑了过来,后来我就昏过去了。”君卿染说着冲竹枝笑了笑,装作一副故作轻松,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当时真的害怕得要死。她接着说,“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之后便看到了馨儿。”

“馨儿?”竹枝惊奇地站了起来,不由提高了声音,“你是说上次失火的春楼头牌馨儿姑娘?”

“没错,是她!”君卿染坚定地点头肯定。

“是她?”许久不说话的白溪眉头微蹙,他盖上了茶杯的盖子,单手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君卿染。

君卿染也坚定的看着他:“是,馨儿的出现让我觉得非常奇怪,我认为馨儿可能和这些事情有所关联。只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救我!”

白溪低着头不再说话,许久他低沉的声音才缓缓传来:“或许……这只是个圈套!”

竹枝连忙分析道:“你是说……馨儿是为了引我们上钩才故意救了君兄?”

“不可能!”君卿染连忙否定,“馨儿对我没有利用,只有关心。”

“呵呵,不对你好怎么能取得你的信任?这是骗子们管用的伎俩。”白溪看了看她,置疑的意味很明显了。

“就比如你是吗?”君卿染冷笑,一脸清冷。

白溪又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他无力解释,倒不如沉默。

“也许我可以把馨儿争取为我们的人,毫无疑问,她知道得很多,如果把她争取过来,兴许会揭开事情的真相!”君卿染继续淡淡说道。

白溪冷冷说道:“她是不会把真相告诉你的。”

君卿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哦?是吗?我的第六感通常很准!”

她眼底的自信让他有些动容。

“第六感?那我们赌一次,无关结局!”白溪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君卿染不满的撇嘴说道:“我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的!”

“拭目以待!”

“好!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

再次来到满仙楼,君卿染倒是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她看着依旧繁华的大街,人来人往的满仙楼,忽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公子?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公子了呢。”

君卿染回头,果然看见了馨儿,馨儿的声音中带着些不确信,脸上却写满了欣喜。

君卿染默默点头,然后凑到馨儿耳旁轻声问:“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馨儿看她一脸严肃,不由得噗呲的笑出了声:“方便方便,公子不必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公子里面请!”

君卿染跟在她后面走进了馨儿的闺房,但见闺房里异常干净整洁,给予人一种特别舒适的感觉。馨儿把君卿染让在椅子上轻笑道:“公子要说什么?尽管说就是。放心,这里绝对安全。”

君卿染闻言也不再扭捏,随即问道:“馨儿可是在满仙楼做工?”

馨儿闻言,眼中的秋波开始闪烁:“是,我出身红尘之中,本就不敢有所要求。那日大火之后,幸得满仙楼老板不嫌弃,便收留了我。我在此打一些杂做一些粗活,也挺好的。”

君卿染突然说:“你总是这般妄自菲薄!”

她顿了顿又说:“这世上本不该有什么尊卑贵贱,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生活。做人如果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还有,机会是自己争取的,我相信你。馨儿,别说我不照顾你,现在你眼前便有一个改变生活的机会,你愿意跟我走吗?”

君卿染说罢略有深意的看着她的眼睛,等待着她的答案。

然而馨儿却转眼无奈看向了窗外,她的脸上有些迷茫,缓了良久才回过头木然地看着君卿染的眼睛摇头苦笑道:“工资的好意馨儿心领了,但从我来到这儿的第一天起,就没打算再离开。不管结局如何,都不会改变我的意志。公子,这都是命,人是无法打败天的。”

馨儿突然紧紧抓着君卿染的手说:“公子,你是个好人。听我一句劝,你走吧,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这个世界……将永世不得安宁。”

“什么意思?你是说……”

“公子,算我求你,别问了。知道太多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的。答应我,离开这,好不好?”

君卿染的手有些颤抖,杯里的水洒了出来,溅湿了她的衣服。衣服很快湿了一片,馨儿见状连忙用手帕去擦,君卿染却不着痕迹的轻轻拂开她的手,露出一丝别有深意的无奈。

“馨儿,谢谢你!我还有事,告辞!”

她不等馨儿回答便像个孩子般赌气地离开,只留给馨儿一个倔强的背影。她看不到馨儿的眼波中有泪水在滚动,一如她不明白馨儿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

“回来了?不用问,只从你的脸上我已知晓结果了。”白溪说着放下手中的笔,轻轻拿起自己的画作,清冷的声音继续淡淡地传来,“来,赏析下我这副画作,看是否有意境?”

君卿染本就一肚子怒火,如今更是郁闷,她毫不掩饰眼中的不满,双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狠狠的瞪着白溪质问:“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世界马上就会大乱?你真的不知道我很生气?你竟然还有心情画画?”

她说罢就去抢他手中的画,白溪身形一闪轻巧地躲开,依旧淡淡笑道:“我不画画还能干嘛呢?你倒是教教我?跟你一样到处去吃闭门羹吗?”

他的态度让君卿染有些发懵,她攥紧了拳头:“你……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君卿染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到了肚子里,只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本来就是这样!”白溪细心装裱着手中的画,依旧不动声色地说,“还有,我劝你不要把心思花在馨儿身上,没有用的!”

“要你管!你都不管我的死活,又干嘛要管我和馨儿的事?”

君卿染忿忿地离开,一路上拉拢着脑袋,拖着沉重的步伐,看上去就像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竹枝在庭院中看到迎面走来的君卿染,不由叫道:“君兄,这里这里!”

君卿染心事重重,哪里能听见他的叫唤?直到竹枝站在她面前,她才猛地抬头被吓了一大跳。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责怪道:“嘿,你干嘛一惊一乍的,是吓死人啊?”

竹枝看到她呆萌的样子不禁噗嗤出声:“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

“我觉得白某人是不是有病啊?”

“怎么了?我觉得还行!”

君卿染哑然,这场景一如她第一次见竹枝时。白溪说自己脑子有问题,竹枝也是这样回答的。想到这儿她不由摇头苦笑,倒是这竹枝挺让人舒心的。

她下意识地看着竹枝的眼睛,竹枝对上她的目光,目光只对视一秒便将目光移向了一边,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替白溪解释道:“他自然有他要做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而且,他最近挺忙的,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

君卿染闻言却更加恼火,她完全忽略了竹枝的感受怒怼:“呵呵,他忙?他心情不好?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你去看看他在干什么,他可是在画美女欸,哪有一点心情不好的样子?”

“美女?”竹枝轻笑,“君兄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放屁,我会为了他吃醋,那母猪都会上树了。”

竹枝笑着解释:“君兄,不瞒你说,在你在满仙楼的这些天,他真的挺着急的。而且不知道为何,近来发生了很多命案,把我两忙得焦头烂额。我们查出,这些命案很不一般,幕后黑手有可能牵扯到很多大人物,搞不好啊,这墨越国也会改姓。我想白溪应该是为这件事烦恼吧!你先别去惹他生气了。”

君卿染不服气地撇嘴,她感觉出了他们的嫌弃,当然她也知道她现在并不能给他们帮上什么忙,甚至不添乱就算是真正的帮忙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好,你们嫌我碍手碍脚是不?那我走就是了,你们都厉害,只有我可有可无,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竹枝本来想阻止,可他却突然看到远处阁楼里的白溪冲他缓缓摇了摇头。

待君卿染走远,竹枝迈着步子走近白溪。他直接坐到白溪对面开门见山的问:“白兄你这是……”

白溪却面无表情地答非所问:“竹枝,你来这里多久了?”

竹枝不明所以,却还是淡淡回答:“三年了吧。”

白溪轻笑:“那便是有些时日了。”

他说罢又问:“可以把你左胳膊的衣袖拉起来让我看看吗?”

竹枝大惊,猛然站起,但见白溪依旧不动声色,只好再次缓缓坐下,轻轻拉起了衣袖。但见他的左臂上印着一个白云图案,好像一个什么标记。

白溪默默点头,随即也拉起了自己的衣袖,他的左臂上竟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标记。

竹枝此时更加惊讶了,他猛然抬头,问:“你……你……”

“我的名字叫白溪!”白溪放下衣袖,满脸微笑。

竹枝恍然大悟,但眼中更多是则是不可思议。

“现在你还要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对他吗?”白溪轻抿唇瓣,紧紧盯着君卿染离去的方向,仿佛是对竹枝说,也仿佛是在对自己说,他说,“流觞阁的规矩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希望你以大局为重。还有,风月堂堂主现在身在何处?你去通知他,让他来见我!”

“是!”竹枝起身抱拳行礼,不敢有所怠慢。

“现在就去办吧。还有,关于满仙楼的事,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说法!”

竹枝恭敬地回答:“是!”

“等等!”白溪又说。

竹枝站定,随即又问:“大师兄还有什么吩咐?”

白溪冷冷地问:“满仙楼里是否真是来自妖界?”

竹枝微微撇嘴,顿了良久才坚定地回答道:“是!”

白溪的脸色阴晴不定,若他们真的来自妖界,那这个世界没准真要大乱了,他必须要尽快查出真相,这样才能不辱师门。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古怪精灵的小师妹,语气不由又缓和了下来:“与我一同前来的还有小师妹,但小师妹却在半途中却无故失踪了,名门弟子遍布天下,自然会很快找到小师妹的下落……”

“小师妹也来了?那师父……”

“师父还在名门。”白溪淡淡说道,“幸好师父没来,若是让他知道你们这三年来毫无作为,不被气死才怪!”

竹枝的额头忽然渗出了冷汗。他知道名扬的脾气,白溪说得不错,若是让名扬知道了,那他们这些名门弟子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先下去吧。”

白溪轻轻拂袖,竹枝如蒙大赦般离开。

……

夜晚,黑夜逐渐拉开了序幕,星星在夜色中不停闪烁,星光缭乱,美丽得有些醉人。

君卿染迷茫的看着天空,她不知道白溪的身份,更不知道什么名门和流觞阁,甚至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去向何处。她的身影在月光中格外清冷,说不出的孤独。

满仙楼,一个琉璃珠悬在半空,落下了丈许光幕。光幕中显示出来的竟是君卿染所在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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