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怎么了?”

一进房间,苏笙便被苏绿昀拉到床边坐下。

“笙笙,给。”苏绿昀将一个信封交给苏笙,苏笙皱皱眉,接过有些厚实的信封,疑惑道,“妈,这里面是什么呀?”

“这里是两千块钱,你拿着,当生活费。”苏绿昀笑着说道。

“妈,我不要,我有钱。”苏笙说着,将信封塞到苏绿昀手中。

苏绿昀却又再一次将信封交到了苏笙手里,“笙笙,在学校不比家里。做什么都要用钱,你呀,拿着这钱,在学校改善一下生活。还有你这身衣服,也该换换了。买几身新衣服,别让同学瞧不起。”

“妈,我不在意这个。”苏笙捏着手中的信封,皱着眉道。

“傻孩子,有什么在意不在意的。是妈对不起你,给不起你好的生活。”

苏笙抿抿唇,将信封交到了苏绿昀的手中,“妈,我长大了,能做兼职赚钱。你放心吧,我在学校过得很好。倒是你,拿着这钱,给自己添几件新衣服。”

她记忆中,她妈来来回回就那几身衣服。一穿,便是二十几年。

捏了捏拳,要不是那个负心汉,妈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想到这一点,苏笙心里便十分气闷。

最终,苏笙没有拿那笔钱。回到房间,苏笙看了一会儿书,便要睡觉。半夜,苏笙听到房间里面有响动。她睁开眼,却发现苏绿昀正悄悄地走到她的书桌旁,将那个信封小心的放到她的背包里。

看到苏绿昀蹑手蹑脚离开的背影,苏笙的鼻头猛地一酸。

苏绿昀离开之后,她快速起床,走到桌边将信封拿了出来。捏着那笔钱,她觉得无比沉重。

抿了抿唇,她走出了房间。厨房的灯,还亮着,此时苏绿昀正在切香肠。

苏笙每次离开家之前,苏绿昀都会为苏笙准备一些乡下熏的香肠。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苏笙心里五味陈杂。

“咳咳咳~”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传入耳中,苏笙只觉得心里猛地一紧,下意识的就要冲进厨房。见苏绿昀捂住嘴巴,苏笙只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这两天,苏绿昀总是会捂住嘴巴,原来,是为了不让她看到她生病了,免得她担心。而她,真是太该死了,居然没有发现她生病了!

苏绿昀将香肠弄好之后,便捶着腰往她的卧室走。苏笙悄悄地跟了过去,苏绿昀还在咳嗽。苏笙再也忍不住了,推门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苏绿昀抬头看向门口,当她看到门口的苏笙时,先是一愣,继而便将嘴巴捂住。

“妈,你生病了,怎么不去看医生呢?”

苏绿昀缓了缓,苍白的脸上带着笑容,“傻孩子,我就一点小感冒,哪儿用得着看医生啊。”

刚一说完,苏绿昀扯出一张纸,一阵猛咳。

随后,苏绿昀连忙将纸收了起来。苏笙皱了皱眉,将苏绿昀手中的纸拿过来一看,心有一瞬间凝固。

“妈,你都咳出血来了!”

坚强的苏笙,有些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笙笙别哭,妈没事的。”一见苏笙哭,苏绿昀就乱了手脚。一边给苏笙擦眼泪,一边安慰。苏笙摇摇头,擦掉眼泪,抓着苏绿昀的手道,“妈,你老实告诉我,这病到底多久了?”

苏绿昀没说话我,见她沉默,苏笙的心里更加难受。最后,苏笙沉默着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苏笙没有急着回学校,而是去了乡下一个赤脚医生那儿。医生一见苏笙,当即熟络的道,“小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陈叔,我妈她最近有没有到你这儿来看病?”

陈叔的脸色变了变,这才道,“小笙啊,你妈的事情我就不瞒你了。你妈她是慢性支气管炎,已经两年了。”

“什么,两年!?”苏笙震惊不已,这两年,她到底是有多心大,才没有发现母亲居然已经患病两年?

“你妈她也舍不得花钱,每次只来我这儿拿点止咳药。你也知道,支气管炎哪能用止咳药来医治啊……”

陈叔一阵感慨,最后摇着头道,“总之,快点带你妈去看看吧。她那种情况,要是再拖下去,恐怕会癌变!”

“癌变!!!”

苏笙只觉得脑袋有一瞬间的当机,她记不得陈叔给她说了多少,只知道,她妈妈,苏绿昀,为了让她读书,省吃俭用,甚至连治病的钱都省了……

“妈!”苏笙回到家,写了一张纸条,“妈,钱你拿着治病,不然女儿再也不回这个家了。”苏笙将纸条塞进了信封,随后又将信封放到了苏绿昀的枕头下面。

告别苏绿昀,苏笙心情沉重的坐在回学校的大巴上。

“一定要带妈妈去治病!”苏笙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陈叔说了,苏绿昀常年得不到正规的治疗,情况已经变得很糟糕了,要是再不医治,可能会癌变!

苏笙绝对不允许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一定要带母亲去治病。咬了咬牙,苏笙心底的那个决定如同春雨后的芽苗,迅速生长。

到学校便已经晚上八点了,收拾妥帖,便已经过了十点。

刚躺下休息,苏笙的手机突然响了。

醉意朦胧的声音在话筒里传出来,“小笙,来接我,我在XX酒吧。”

苏笙拧着眉头,对着电话道,“晓雅,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小笙,来接我,我好难受……”电话那头的张晓雅已经语无伦次,苏笙担心张晓雅出事,挂断电话便匆匆赶去了酒吧。

一番寻找,苏笙终于在吧台处找到了张晓雅。此时,张晓雅身边围绕着几个男人,男人色咪咪的盯着张晓雅,一个劲儿的灌她酒。见此,苏笙面色一黯,快步跑过去。

“你们让开!”

苏笙语气凶悍,那几个男人一见苏笙来者不善,当即悻悻的离开了。

“小笙,你来啦。来,陪我喝酒~”张晓雅醉意熏熏的将一杯酒递给苏笙,苏笙一把夺过酒杯放在一边,皱着眉,担心道,“晓雅,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喝这么多酒?还来、还来这种地方?”

“酒、我要喝酒。”张晓雅说着,又要去抢边上的酒。苏笙拦着张晓雅,张晓雅突然就哭了。她抱住苏笙,难受道,“小笙,我怀孕了。”

“什么?怀孕了?”苏笙低头看了看张晓雅的小腹,见张晓雅低头苦笑,苏笙一把抓住张晓雅的肩膀,迫使她盯着自己的眼,“晓雅,你说你怀孕了?你确定你不是在说醉话?”

张晓雅凄然的一笑,语无伦次的道,“我是怀孕了啊!小笙你知道吗,那个男人就是个王八蛋!”

“王八蛋,他把老娘我搞怀孕了啊!”张晓雅大声的喊道,周围人纷纷侧目,一时间,全是有色眼睛。

苏笙连忙捂住张晓雅的嘴,拉着张晓雅就要离开,可是张晓雅身子摇摇晃晃之后,十分大力的将苏笙拽了回来,“我不走,我就要喝酒!”

“晓雅,你醉了,我们先回去再说!”

“不,我没醉!”张晓雅说着,趁苏笙不注意一把夺过酒杯,又狠狠地灌了一口。结果喝得太急,又被呛得咳嗽。

“你真是的,何必呢!”

苏笙连忙给张晓雅顺背,张晓雅又哭了。

“小笙,你知道吗,那个男人他不想负责。他让我打掉孩子,还说我不打掉孩子,就跟我分手。我他妈的,他根本就是玩儿我……”

听到张晓雅语无伦次的话,我只觉得心疼。

“走晓雅,我们先回去。等明天,我跟你一起找那个男的算账!”那种渣男,就应该被手撕!

“不,我不去。小笙,我好难受,我想喝酒。小笙,你陪我喝……”

“美女,想喝酒啊,我来陪你啊~”

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传入耳中,苏笙眉心微蹙,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光头、纹身、戴着大金链子,镶着金牙的男人举着酒杯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黄毛小弟。

“不喝,走开!”苏笙瞥了光头男一眼,扶着张晓雅就要走。光头男显然不想放过两个美女,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小弟立马就将苏笙她们围了起来。

“美女,我们老大请你们喝酒,给个面子呗?”

黄毛露出一口白牙,冲着苏笙他们不怀好意的笑。苏笙紧蹙着眉,寒声道,“滚开!”

“哟,性子挺野的嘛,我喜欢。”光头男摩擦着下巴,举着酒杯靠近苏笙。苏笙皱眉,伸手一把打掉。“啪”的一声,酒杯落地,光头男的小弟变了脸色。

“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黄毛说着,就要用强。他伸手就要打苏笙,这时,一只手突然横了过来。紧跟着,只听到“咔嚓”一声,黄毛的骨头似乎断了。

“哎哟,疼疼疼,快住手!”

刚一说完,黄毛便被踢到在地。苏笙抬眼看去,面色不禁一震,居然是傅齐彦。

傅齐彦看了苏笙一眼,那双幽暗的眼,在这昏暗的酒吧里,看得不是很清楚。这时,光头男突然道,“敢打我小弟,不想活了。”

说完,光头男众人一拥而上。很快,光头男几人都被打趴下。酒吧管理发现情况不对,赶忙跑了过来。当他看到傅齐彦的时候,脸色大变,连连道歉。

傅齐彦“哼”了一声,强行将苏笙和张晓雅带离了酒吧。

意外的是,傅齐彦并没有多问,还十分好心的将苏笙送到了学校。苏笙本来要道谢的,可是傅齐彦早已经开车离开了。

第二天,苏笙给张晓雅做心理辅导。张晓雅也终于想通,决定去堕胎。

两人凑了点钱,总算是够了做手术的费用。只是手术之后,张晓雅郁郁寡欢,脸上也失去了平时的笑容。

苏笙望着张晓雅颓废的背影,心中只剩下感慨。

今天,她问过了,也知道张晓雅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苏笙这才意识到,两人在一起,不过你情我愿,而且男方最初也没想过要负责。

张晓雅自以为,只要怀上对方的孩子,就能绑住那人,可没想到那人居然那般绝情。

轻轻地叹息一声,苏笙出了门。她要去找傅齐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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