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乔跑到江少瑜房间时,就见江少瑜仍自安静的闭目躺在床上,完全就是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心中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转头看向紧随而至的司南,疑惑的问道:“他究竟怎么了?”

司南一张小脸上满是紧张与不安,“方才船头一阵喧闹,我担心少爷被吵醒了,于是过来看看,谁知他竟然没有半点动静,我轻唤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这才发觉不对。”

“可是生病了?”芳乔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意料中那烫人的温度,触手却是冰凉至极,“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凉?”

她忙从他被子中拉过他的手,指尖亦是凉到彻骨,如果不是腕间仍有缓慢跳动的脉搏,她甚至都要以为面前躺着的是一俱冰冷的尸体了。

她见过发烧体温高得不正常的,却没见过这样冷得不像话的,这是什么病症?

“少爷这是固疾发作了,表小姐快帮忙想想办法吧!”司南一脸焦急的看着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遇到事不再是想着自己要如何解决,而是依赖她。

“固疾发作?”芳乔之前从三位长老那得知江少瑜先天体质亏损,却不知道他还有固疾这回事,慌乱之后便也立刻冷静下来,“先别急,既然是固疾,那平时一定都随身备着药吧?”

司南听她如此一问,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之前少爷一直都有备着的,他平日从不让我们插手药的事,这次不知道为何药用完了也未曾补上,平日带在身上的那个药瓶早已经空了。”

“你可知道药方?”芳乔一把抓住他的肩,急忙问重点。

司南见她镇定自若,紧张的情绪也不由缓和了不少,“药方倒是有,只是现在立刻淬炼药丸也来不及啊?”

“谁说要淬炼药丸了,先煎两副汤药应应急。”

司南恍然大悟,真是关心则乱,“那我现在就去药铺抓药。”

才一转身,这才想起自己如今正在船上,且不说这附近有没有镇子,能不能抓齐药方上那些甚是刁钻古怪的药材都还是个未知数。

“先不要慌,你将药方写给我,我去抓药,你留下来照顾你家少爷。”芳乔一转头便看见正站在门口的荣老七和老六,还有一听出事便立刻也跟过来的龙四,“还得麻烦龙大哥找个就近的镇子先靠岸。”

龙四听她如此称呼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惶恐,忙躬身道:“抓药一事让我去即可,怎敢劳烦少主亲自跑一趟。”

芳乔立刻拒绝了他,“还是我去吧,我很快就回来,你们不用担心的。”

说话间,司南已经飞快的写好了药方,来不及吹干墨迹便被芳乔接了过去,她一目十行的扫了一眼药方,便立刻收入怀中,对司南吩咐道:“去多烧些热水来,将他先放进浴桶中,不要让水冷掉,等我回来。”

出得船舱时,龙四告诉她,“往西十里有一个小镇,镇上有家不小的药材铺,那里应该能配齐药方上的药材。”

芳乔不等船靠岸,便已轻身朝河岸跃去,眨眼间,人已消失在了一片苍茫中。

镇子不大,那药铺很好找,这小镇大概是做药材生意的,一整条街上几乎都是各种药材商行,芳乔稍一打量便发现龙四所说那家最大的药材铺。

也算幸运,刚好店内有一批药材还没来得及转出,药方上的药材这才得以配齐,从药铺出来,芳乔提着一大捆的药材,拔腿便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待回到船上时,大家似乎都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快,还以为她没有买到药。

司南这边才刚烧好热水把江少瑜弄进浴桶中,见她回来,欣喜不已,“表小姐,药可配齐了?”

芳乔将手中的药材递给他,交代道:“先煎一副给他内服,再熬三包倒入浴桶中给他泡着,我已经让龙大哥加快行船速度,傍晚之前应该能抵达最近一个大城镇,到时再请个好一点的代夫来帮他好好看看。”

方才在那小镇上她也不是没想过要请个代夫过来看看,可小镇虽然多是经营药材的商行,医术高明的代夫却不见得有几个,人家一看到她的药方直接就不肯来,只教了她个法子先稳住病情,让她赶紧往大城镇去找个懂针灸的代夫给他看。

她心中自知这种先天固疾一般很难医治,只能平日好好养着,真一发作起来,有时候大夫亦是束手无策,只得先这样,等到下一个城镇再请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芳乔看着浴桶中,江少瑜那张在热气蒸腾下依然显得十分苍白的脸,忽然间有些沮丧,武功再高又如何?在面对想要保护的人的时候,还不是照样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此时她才深刻意识到,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有时候好的医术甚至比武功更有用,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一定会好好的学习医术。

司南将刚煎好的药放到嘴边吹凉,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给江少瑜喂下去,又给浴桶换了一次水,江少瑜虽仍未有醒转的迹象,但状况似乎已经稳定不少,不禁深深松了口气。

一抬头就见芳乔情绪低落的坐在一旁正暗暗出神,忍不住出声安慰道,“表小姐不必自责,这都是我的疏忽,是我没有照顾好少爷,表小姐也已经累了这大半天了,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

她也确实有些累了,所以并未拒绝,“那行,我就在隔壁的房间,有事你就叫我。”

刚欲出门,一眼撇见旁边桌子上的鸟笼,想着大家一时都各有事忙,没空照顾小天,于是提着笼子准备将小天带回自己的房间。

芳乔看了一眼外面,此时天色尚早,大概还得两个时辰才能到龙四口中所说的城镇,正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会,推开房门,前脚刚跨入门内,待看清屋内的情况时,不由定住了。

她立刻朝身后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这才转身进了屋内,然后迅速将门关好。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疑不定的看着正侧躺在床上的人。

那人一身艳红的宽袍大袖,长发未束垂于身侧,头上一顶黑色高脚帽,帽沿正中的位置一枚红色宝时衬得他风华万丈又邪魅无比,他的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正看着门边一脸惊诧的人。

这不是巫仙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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