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太太点下曼娘的小鼻子:“嗯,你经过很多事,懂了很多,也知dào

了很多,那就照你的意思,让陈家那小子帮忙劝劝你表哥。就让你弟弟去和陈家那小子说去。”一口一个陈家那小子,曼娘不由笑了:“那回去的时候,祖母您还赞不绝口的,怎么现在就变成陈家那小子了?”

徐大太太舒舒服服躺着,也不用去应酬人,心情也十分好:“那时看他生的好,进退有据,自然要称赞几句,可后来瞧着他的行径,未免还是带了些纨绔气,毕竟是被宠坏了的,那不就要说他是小子?”

曼娘也笑了,给徐大太太盖上一床被子:“祖母您先躺一会儿,孙女给您在旁边赶着蚊子苍蝇,等晚饭了再叫您。”徐大太太闭上眼,唇边有笑:“得,这蚊子苍蝇都要你来赶的话,家里的月钱就该少放些了。”

嘴里说着,徐大太太已经沉入梦乡,曼娘把帐子放下,往香炉里放了把百合香罩上罩子,自己拿了本书坐在窗下看书守在一边。徐大太太虽十分疲惫,毕竟年纪已大睡不了多大一会儿,醒来时案上香炉的香才燃了一点点,此时已近夏,帐子都已换成纱的,透过纱帐,能看到窗下少女微微蹙眉,唇边含笑,似乎正看到什么有趣又纠结的地*

m.35zww.*方。

风吹着少女的额发,也掠过书页,少女忙把书护住,好不让风吹的书页乱响。这么好的孩子,在家多留两年也好。徐大太太不由弯唇一笑,笑声虽轻已经惊动了曼娘,她忙放下书走到床前,撩起帐子,祖孙相视一笑并没说话。

第二日就是新安郡主回门日,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时候会带上林琉玫,林琉玫住的院子就被安排在曼娘住的隔壁,院子早已收拾好了,服侍的下人都是林琉玫原来的。送走徐启夫妇,曼娘还是往林琉玫的院子去,瞧瞧可还有什么没有安排妥当的。

走进院子就见管家娘子正带着人把一些东西重新布置,瞧见曼娘进来,管家娘子急忙放下手中的活上前行礼:“可是这些人动作太大,惊扰了小姐?我再让他们轻一些。”这是新安郡主带来的陪房之一,夫家姓曾,曼娘淡淡一笑:“曾妈妈请起,我不过是想过来瞧瞧林妹妹这里的东西可还有什么欠缺的。”

陈氏去世之后,徐启这一房的事务都是曼娘打理,这曾婆子是晓得的,忙在前引路:“小姐请往这边来。”说着掀起帘子,这院子和曼娘那边一样,正房也是两明一暗,只是安排有些不同,西屋做了起坐的,中间和东屋打通做了卧室。

里面摆设也大不一样,曼娘瞧了瞧笑道:“这屋子布置的极精致,别看林妹妹年纪小,可布置屋子比我强多了。”这曾婆子却会错了意,忙道:“这屋子里不少东西,都是王爷送姑娘的。”

曼娘只一瞬就明白了曾婆子的意思,只淡淡一笑并没解释,秋霜不由嘀咕道:“我们小姐不过赞一句罢了,可没有别的意思。”夏风忙扯她袖子一下,曼娘对曾婆子道:“我这几个丫鬟,跟了我日子长,性子难免娇惯了。”

曾婆子也自悔失言,忙恭敬地道:“服侍小姐们的人,难免是娇惯的,再者小的方才这话,的确也说错了。秋霜姑娘这样提醒小的,才是一家人的意思。”瞧这话说的,曼娘也笑了:“妈妈既晓得是一家人了,就别该这么拘束才是。”

曾婆子又应是,经了这么一出,曼娘又见丫鬟们在旁边束手束脚的,也就带了人出去,曾婆子恭敬送到门口也就继xù

忙去。

等走出院子曼娘并没回屋,只是信步往花园走去,夏风跟在后面,轻声道:“小姐,不是自己家用熟的下人,又是新来,难免不晓得小姐您的脾气。”曼娘停下脚步:“难道我会为这么点小事生气,我不过是想着,这家里人多口杂,有些事原本不是该这样的,可经过几个人的传话就变了样。日子久了,难免会生出事来,本该亲热的也不亲热了。”

夏风点头:“小姐您说的对,天下多少事,都是因为这传话的人传错了,结果生出来。”说着夏风瞧着曼娘,接着就笑了:“小姐我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就是,别人不管,可跟在您身边的,千万不能说出那些话来,不然啊,我们也只有忍痛别了小姐了。”

曼娘点头:“孺子可教也。”夏风已经笑弯了腰:“小姐,我可比您还大两岁呢,怎么就成孺子了?”春雨已经跑过来:“小姐,两位表小姐来了。”

今儿是回门,又不招待亲友,怎么陈家两位表妹来了?曼娘微一思索,定是今日林琉玫要过来,琦玉不放心,要赶过来瞧瞧可有什么能帮忙的。

忙带了人迎出去,表姐妹见面,另是一番亲热,曼娘也不用问,琦玉就把来意说出,果然是因今日林琉玫要过来。琦玉还道:“表姐你也晓得,福王只有郡主一个女儿,郡主又只生了林妹妹一个,福王对林妹妹也十分疼爱,这回要不是郡主说一家子总要在一起,福王都不让林妹妹跟过来的。”

曼娘笑了:“放心,我不会让林妹妹委屈的。”琦玉摇头:“表姐你错了,我是怕表姐你委屈。毕竟林妹妹从来都是独女,宫廷王府都出入不忌,难免娇惯。”曼娘心中升起暖意,握住琦玉的手:“我知dào

,可你也晓得,难道我又会是委屈了自己的人?再说我总是姐姐,要爱hù

弟妹,彼此调停才对。况且说句只有你我两人才能知dào

的话,真要有什么,我带了人往家乡去,难道祖父祖母不疼我?”

琦玉笑了:“就知dào

表姐你是有主意的,不过林妹妹虽然娇惯些,举止进退都是有据的,我怕就怕林妹妹的身边人,不过真有什么表姐你也不用担心,还有我娘呢。”曼娘把琦玉的手握紧些:“你瞧,有这么多人待我好呢,我还担心什么?”

姐妹们絮絮叨叨说会儿话,也就到了林琉玫和新安郡主回来的时候,曼娘带了弟弟们在门口迎接,虽之前见过几次,可这回再见,关系和原来不一样了。林琉玫的侍女先下车,接着才扶下林琉玫。

林琉玫也是一身新衣,下车后先瞧一瞧面前的宅子,这座宅子,不出意wài

的话将住到出嫁。林琉玫脸上闪过一丝迷茫,接着才上前和曼娘相见。曼娘拉了她的手,笑着对徐明晋道:“这是林妹妹,以后大家就是弟兄姐妹一家人了。”

徐明晋和林琉玫彼此行礼,难哥儿站在那仰着头看:“这个姐姐,比姐姐你要漂亮多了。”这倒是实话,曼娘顺手把难哥儿抱起来,笑着捏他小鼻子一下:“怎么,多了个漂亮姐姐,就嫌弃你姐姐长的不漂亮?”难哥儿摇头:“不是,这么多的姐姐才好。”

这个小插曲倒让林琉玫心里轻松很多,伸手去抱难哥儿:“难哥儿乖,姐姐很端庄大方,我比不上的。”这两个词难哥儿有些听不懂,但还是努力点头:“嗯,我姐姐是最好的姐姐。”这下人都笑了。

坐在车里的新安郡主和徐启这才松一口气,毕竟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总有些难以相处。徐启握住新安郡主的手:“就像你说的那样。”彼此相待要坦诚,而不是藏着掖着,让人难猜。新安郡主也笑了,这一笑十分动人,徐启不由有些看呆,还是新安郡主推他一把,两人这才下车,和儿女们一起走进宅子。

第二日徐启又让曼娘带着林琉玫去徐府拜见众位长辈,和姐妹们彼此相认。林琉玫虽十分受宠,毕竟也是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闺秀,礼节待人都挑不出毛病。十二小姐待林琉玫十分亲热,一口一个妹妹,看的曼娘好笑不已。

林琉玫虽跟了新安郡主过来,毕竟是林家女儿,只能算暂住,也就没上徐府的排行,下人们都已林姑娘唤之,这也合了新安郡主的心思。

日子过的飞快,很快新安郡主过门就两个月了,算来五月初七是陈氏过世满三周年的日子,徐启早早就和新安郡主商量了,在城内相国寺做七天七夜的道场追荐陈氏,曼娘和难哥儿姐弟是陈氏亲儿女,要去寺里住着,直到道场做完。

这道场要从五月初六一直做到五月十二,五月初五那日虽是端午节,曼娘也只吃了几个粽子,吃过晚饭就漱口洗脸沐浴换衣,脱□上的色衣,重新穿上孝服,然后和一样打扮的徐明晋难哥儿拜别徐启夫妇,前往相国寺做道场。

车到相国寺已经入夜,曼娘又草草喝了两口粥就到禅房睡下,丑正刚过就起来,和两个弟弟往大殿上跪经。灵牌上写了诰封徐门陈氏宜人之灵,四十九众僧众披了袈裟在那高声念诵。

足足念完一卷经书,曼娘姐弟这才起来,又到灵前捻了一遍香才可以暂时歇息。到了午间傍晚又是如此。徐启和新安郡主每日也按早中晚三次过来灵前捻香,知dào

徐家在做陈氏的道场,亲友故交们也纷纷穿了白衣,前来上香致哀。

曼娘姐弟除了跪经又要应酬,忙得个不得了。这日曼娘正偷空在那里打个盹,就听到耳边传来噗嗤一声,睁开眼,看见是陈铭远,曼娘忙站起来:“表哥什么时候来的?”陈铭远今日也穿了一身缟素,只是笑着摇头:“每次见了表妹,都在这里偷懒打瞌睡。”

曼娘的脸不由红了,这时夏风才走进来,看见陈铭远在这不由哎呀一声,见这会儿人少去拿东西,怎么就让人进来了,幸好来的是陈铭远,而不是别

作者有话要说:林琉玫的处理比较特殊,因为新安郡主守寡后就没有住在林家,而是住在福王府。其实一般按照习惯,林琉玫在新安郡主出嫁后是该回到本家居住而不是跟过去的。

小陈同学会长成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青年一枚。少年郎是需yào

磨练的。最近评论少了很多,虽然我最近因为*回评好麻烦没回评了。可你们也不能抛弃我不留评啊,人家在很努力地让小陈同学露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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