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这个地方……”我正开口。

沈髻却哑着声音说道:“九星伏位,若非生,难道是死?”

她的视线,落至了我所看墙壁的右侧!

柳玄桑踏步往前,就要去开门!

我立即踏前一步,挡住了柳玄桑的方向。

“嗯?”柳玄桑对我的语气很冷淡。

“姑奶奶,你心急了。”我眼皮狂跳,低声说道。

沈髻面色变幻不定,又要说话。

这一次,我打断了她。

抬手指着石室中间那块石碑,语气稍微沉了一些:“九死一生,我刚想说的,就是会不会,九道门都是死?这一生,不在这些门中?”

沈髻瞳孔紧缩,眼中都是惊疑。

我再一次取出来透明玉瓶,里头的金鱼还是朝着那面墙壁的方向,奋力的游动。

我迈步走到了那面墙前头,舔了舔嘴角,又喃喃道:”疑龙道场的后半截已经在山里头,会不会,它还是故技重施,又弄个暗门什么的,前面的门只是误导?”

话语间,我抬手,敲击了一下墙体。

只不过,回应我的只是闷声。

实心的?..

我脸色微变,顺着左右敲击。

至少我手前的范围,全部都是实心的……

沈髻愈发沉默了。

“蒋红河,你的确有一些计谋,不过,师妹为我羌族先师,资质过人,她所言更为正确,小小的误差,并不会影响什么,有我在此地,就算每一道门都试验一遍,又有何妨?”柳玄桑的话音在石室内回荡。

他迈步上前,就要去开沈髻刚才指的门。

显然,沈髻是默认。

可就在这时,我裤腿抖动了一下。

瘸腿断尾的灰太爷钻了出来。

柳玄桑脚步明显一顿,他盯了一眼灰太爷。

灰太爷却吱吱一声,蹿向我面前的墙壁。

它就像是人一样,站立在墙前头,疯狂的嗅着。

一边嗅,它还一边吱吱乱叫。

我刚沉下去的心,又砰砰狂跳了起来。

只是,我还真听不懂它表达的意思……

大致能明白,墙后头有东西……

金鱼也这样表达了,可我们就是无法得门而入!

我正想喊它先回来,打算和沈髻再商议一下,即便柳玄桑手段强,我们也不能随便开门,天知道会不会有更强的凶尸,而且,时间不多了……

可没想到,轻微的滋滋声传来。

灰太爷居然绕着墙上爬了一圈,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鼠尿太腥臊难闻,沈髻眉头皱成了疙瘩,我没忍住,捂住了鼻子。

灰太爷窜回了我脚下,咬着我的裤腿要往前挪动。

我眼皮狂跳,盯着墙上那一圈儿痕迹。

那是一个圆洞,距离墙根只有一指高。

没有迟疑,我迈步往前,抬腿,重重一脚踹了上去!

结果这一脚,我感觉直接踢在了铁板上,嗡的一声闷响,反震让我小腿都在颤动。

我勉强站稳,被我踢的那位置,却多了一道缝隙。

拔出来分尸刀,我直接用刀尖插入其中,往外一撬。

一个洞,便出现在了视线中!

灰太爷嗖的一下回到了我裤腿里头。

我呼吸急促起来,沙哑道:“九死一生,这就是那一生!”

沈髻和柳玄桑同时走到了洞前头。

两人都默不作声。

很显然,柳玄桑是在等沈髻的回答。

沈髻则是在思索分析。

我稍微镇定了一些,又迟疑的说了句:“怎么像是狗洞?”

沈髻和柳玄桑还没反应。

我又摸出来了手机看了一眼。

晚上八点钟整。

再过三个小时,就是子时,那会儿就算是下一天了。

如今这些事情,基本上让我肯定,谷七杰还在某个地方躺着呢,对他来说,每个月的十五才能活动。

否则的话,我们刚才这么大动静,他难道不动点儿手?至少将危险扼杀一下。

“姑奶奶,不能耽误时间了,如果这洞后边儿,没有谷七杰,我们就得出去,找另一个安全的时间,才能来探。”我沉声开口。

说着,我先走到了那洞前头,目测大小,我刚好能钻进去。

正当我弯腰,要进去探路的时候。

沈髻一把按住我肩头。

她将我往后一推,就要进去那洞中。

可没想到,柳玄桑却先她一步,弯腰钻了进去!

“我在第二,你走最后,如果有危险,立刻出去。”沈髻说完,紧随着柳玄桑身后进了洞。

我眉头拧巴了一下。

沈髻对我这般,我是一直清楚的。

柳玄桑自然是为了沈髻。

这牛鼻子虽说性格不讨喜,说话难听了点儿,可人品没得说,胆子也够大。

我隐隐觉得,他能这样的缘由,不光是柳家那些老东西的嘱托。

沈髻很快就完全钻进了洞内,我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整个洞道极为狭小,让人觉得过于压抑,甚至忍不住去想,洞忽然坍塌了,那怎么办?

越想,心里头就越憋闷,甚至呼吸都困难起来。

前方的声响忽然大了许多,沈髻不见了……

进入我眼帘的,是一个洞口!

我直接钻了出去!

沈髻和柳玄桑就站在我身旁。

入目的一切,让我心头狂跳,更是震撼无比。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殿!

从顶端能看出来,大殿本身,是依靠山体天然形成的溶洞。

四面墙壁经过打磨,已经变得光滑。

大殿两侧有大量的柜子,其中摆放着不知道多少古朴的物品。

有材质看似陈旧,但实质又精美的丝绸。

有青铜制成的乐器,大量造型复杂的铜器。

再往里,柜子上摆放的就是一摞摞的书!

最后方,是一处极为高大的太师椅,左右两侧,各有四把普通椅子。

每一把椅子上都坐着一个人。

他们全都身穿唐装,年纪大小不等,最年轻的,看起来也有五六十岁。

最老的,坐在太师椅上。

他穿着的唐装,绣着金线,看上去就像是龙纹。

虽说皱巴巴的脸,尽显老态,但他短寸的头发,却修剪的清爽利落。

他手搭在腿上,握着一根铜钎,右手按在腰间,那里有一块罗盘。

铜钎和罗盘都像是浮着一层暗红色,像是血痂……

太师椅后头,墙壁上还有一个浮雕的字,“运”。

我呼吸急促,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又看了一眼时间,才八点十来分。

之前我想的那些计划,一时间都推翻了。

这太师椅上的必定就是谷七杰,其它人,肯定是他手下!

他们是摧毁地相庐的元凶。

更是当年地相庐之主李阴阳,用通窍分金尺救回来的人!

我本来想着,遇到他们,又要用上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先弄清楚那处他们吃亏的大坟在哪儿,最后才道明“来意”!让谷七杰自裁!

我同样想了,谷七杰都这样了,恐怕不会听话,搞不好会有恶战。

可眼前,它们都还没醒!

这就是机会!

“谷七杰留给我,其它的,砍了脑袋,回头送给罗十六,让他带着回地相庐!算是我给他的见面礼。”我沉声开口,径直朝着太师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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