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纯阳道观,大长老柳天牛之墓。”

“不孝徒,柳化烟立。”

墓碑上的每一趣÷阁画,都深入碑石,透着浓郁的哀伤。

几片落叶落在墓碑上,那股哀伤似乎要从照片中穿透而出!

我立即关了手机,过了许久,才勉强从那情绪中平复过来。

我想起来了一件事,前段时间罗十六说过,柳昱咒的异动,和柳家在内阳失踪的一任大长老有关。

看来,就是墓碑中的人……

柳天牛……

那股哀伤的情绪不会是来自于墓碑,只有可能是其中的尸身。

让我背柳家大长老的尸身回羌族?!

一时间,我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哀伤的情绪那么重,就算现在没诈尸,但可能任何一点点的原因就能立马诈尸化煞。

我这小命儿,经得住折腾吗?一时间,我进退两难。

深呼吸数次,先将这事儿压了下去,已经没心思看五绝地书了。

我伸出脚点了点床尾灰太爷的屁股,它醒过来后吱吱叫了两声。

“出去走走,灰太爷。”语罢我翻身下床,灰太爷钻进了我裤腿里。

推门出了房间,我发现那铁笼子还放在门口。

整个陈家都极为安静,堂屋那边却亮着灯,几道影子拉得很长,一动不动。

都大半夜了,还没准备好东西?

我差不多也饿了,准备过去喊人弄点儿吃的给我。

结果走至堂屋旁,我并没有瞧见人,而是三口尸身。

不过这三口尸体很怪异,血中泛青的皮肤,身上却画着大量符文,尤其是头脸上,都赶得上全脸纹身了。

尸身整体略干瘪,像是被放走了太多血一样。

注视的感觉,从尸体上传来,我觉得怪瘆得慌。

正准备转身,还是给陈卜礼打个电话,让他安排点儿吃的,我要回房间。

肩头忽然被拍了拍。

“蒋先生,半夜不休息么?”阴翳清幽的话音入耳,我脸皮一阵抽搐,心跳都落空了半拍。

刚才我身后,当真是半点儿声音都没传出来。

扭头一看,站在我身后的,不正是陈家的女家主,陈予柔吗?

陈予柔头发披散在肩后,她模样要比白天柔和了不少。

“睡得有点早,呵呵。”我笑了笑解释。

“明日赶路,就没有休息了,我吩咐人去给蒋先生准备点吃食,你再休息休息。”陈予柔又道。

“却之不恭。”我点点头。

可这时,我却发现一些异样的地方。

陈予柔的面相,似是有所变化,她鼻上准头位置,呈现青紫色。

我轻咦一声,定定地看着陈予柔的脸。

十观相术有言,准头青紫不堪论,半月灾危及子孙。若是家中无子息,水灾火厄恐临门。

陈予柔的眼神变得怪异,一时间,她没说话。

“家主,蒋先生……你们在做什么?”陈卜礼的话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眉头微微拧起。

陈予柔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又道:“不瞒蒋先生说,我们陈家,钻研的都是分金寻龙的阴术,并非是阴阳先生家族,陈先生白日并未看陈家任何人面相,此时看我,是看出了什么吗?”

我心中暗叹,这陈予柔的确聪明。

陈卜礼已经到了近前,他神色透着紧张。

“半月之内,可能你子女会出事。”我直言不讳。

陈卜礼松了口气,笑了笑道:“蒋先生恐怕看走眼了。我们家主一直忙于家族事物,尚未婚嫁,并无子女。”

陈予柔的眼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怀疑。

我眉头一下子就紧皱起来,道:“没子女?”

摇摇头,我道:“那我们这一路上要小心了。”

陈予柔和陈卜礼都露出不解之色,问我缘由。

我只说了一句:“如无子息,防水火之惊厄,应在本身,四时方见。”

这句话的意思就很简单,没有子女,这水火之灾殃,将落在陈予柔本人身上,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发生。

陈予柔脸色再变,陈卜礼略有惊疑,问我那应该怎么破解?

我笑了笑,说面相不是都有解法的,这气色之变,都是突然的灾祸临身,我们明天就要出发,我也不知道引发这件事儿的原因,没办法说出解法。

陈予柔和陈卜礼都沉默不言了。

“送蒋先生去休息吧,不耽误正常行动。”陈予柔和陈卜礼说道。

我没再多言,往房间走去,陈卜礼打电话吩咐了人,给我送茶点来。

到了我屋门前,我推门进屋,回头要关门时,陈卜礼还友好的和我笑了笑。

只不过,我眼皮微跳了一下。

因为陈卜礼的脸上,同样浮现着一些怪异的变化,

他山根的位置有烟雾一般的黑色。

可前一瞬,陈卜礼都好端端的啊,忽然也有了面相的问题……

山根黑色状如烟,涉险,渡江虚惊,不然,财帛有挠,中贼寇,三十日应。m.

思绪只是一晃眼,我关上了房门。

没有上床,我站在门旁窗前的书桌侧,手指轻轻在桌面敲击。

这么巧合,两人都要出事?

是我们去那太白高国准帝陵,要遭到麻烦?

我若有所思,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本身,那里的麻烦就不小,上一次我和沈髻,柳玄桑,险死还生,灰叔同样吃了大亏,那我们的面相都有所变化的。

只是现在还没到,就出面相之变,代表麻烦更大了?

敲门声又传来,我去开门。

送吃食来的,是陈家一个女仆,她毕恭毕敬的端着茶点进屋。

我微眯着眼睛,看着那女仆。

因为,她的脸上,居然也有面相变化!

这一幕,就让我觉得身上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女仆放下茶点,略有慌张地回视我,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脸色更是通红。

“明天,你要跟着大家一起出发吗?”我问了一句。

她快速摇了摇头,恭敬道:“蒋先生,我们只在族内做杂物。”

我眼皮又微跳了下,额头上泌出了一丝丝冷汗。

“走吧,无碍了。”我语气变得沙哑。

那女仆如获大赦,快步走出屋外,带上了门。

我坐在桌旁,吃了一口点心,喝了一口茶,心绪却还是不宁。

陈家,要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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