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云静止了,周围的一切寂静了,仿佛只有陈润东不回头地,坚决地迈着步子走啊走……

允芸却已经听见了刚才他同学呼喊的声音,忙跑到阳台来看,只看到一个在夕阳下渐行渐远的背影和巨大越拉越长的影子,他预感是陈润东,可并不完全确定。

“姐姐,是谁呀?”允芸大喊,清甜的声音扰动了天上的云,唤醒了寂静的环境。

小蝶也惊了一惊,回头望着阳台上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回。

允芸不管不顾,忙跑下来,鬓间的几缕头发飘摇不止,终于到大门口,她见那背影越来越小了,“姐姐,是谁?是师哥,是不是?”她连续问,眼里满是期望和忧伤。

“你喜欢陈润东,是吗?”

允芸忘记了羞涩,浓浓爱慕溢出眼眸,她只犹豫顷刻,便僵僵地点了点头。

“那就是他,他要南下去了,刻不容缓,去跟他道别吧。”小蝶缓缓吐出这些字。

允芸轰然恍惚,“南……南下?”她茫然自语,“我从来不知道,他一句话没说啊。”

小蝶见她懵了,怔怔地杵着。

“允芸。”小蝶拉着她,轻声说:“走,去见他最后一面。”

允芸方反应过来,看见远处的一寸大小的身影,她眼眶红了,泛着泪水,撒开小蝶的手往前跑过去,小蝶跟着去了。

“师哥——”她边跑边喊,眼泪被风刮出眼眶,横流进鬓发里。

陈润东站着不动,对身后的七八个同学说:“等我五分钟。”

随即,他转身走了十几步,允芸到他面前,红着鼻尖,问:“你真的要走?”

“是。”

“一定要走?”

“要走,小芸,你——”陈润东伸手为她擦干眼角的泪。

“为什么是现在?不走行不行啊,别走啊……”允芸止不住哭了,紧紧拽着陈润东的衣襟。

“都不重要了。”陈润东搂过她,安抚道:“你要坚强,要学会独立,要好好学习……”

允芸的一颗心瞬间空落落的,仿佛缺失了一块,整个人也往下坠。她不清楚自己在陈润东的心里版图中占多少,可她知道,自己心里,陈润东已经是不可或缺的人。她顿时泪如雨下,抱着他不想分开,“我喜欢上你了,你就要走了,我怎么办……”她发现情到浓处,已经控制不住心里的话。

陈润东呆呆地立着,眼眶泛红,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而允芸,她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哀伤,脆弱。

“润东,再晚赶不上火车。”同学提醒他。

陈润东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允芸,提着气粗着嗓子说:“小芸,再见了,你不是是我第一个学生,却我最好的学生,听我的话,学会坚强,学会独立,永远去学习。”

“别,别走啊。”允芸哭花了脸,仍拉着他,这是第一次与一个喜欢的人分别,她痛苦不已,丢失了体面与骄傲。

“我会给你写信的,我们……有缘再见。”陈润东拨开她拽着衣襟的手,决然转身——这群年轻人上路了。

允芸呆着,哭得不能自己,小蝶搂着她,甚至是提着她,以不让她坠到地上去。

夕阳西下,一双朦胧泪眼,一双清澈明目,目送陈润东这群人离开。

允芸那被录取的喜悦被陈润东离开的痛苦冲击得一丝不剩,她终于明白,与他相处的那些日子里,他眉间的忧愁和欲说还休,都是因为他要离开这件事,他没有说。

庄云铖站在门口,见小蝶搂着允芸的肩走来,“怎么了?”他问。

“陈润东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南下。”

庄云铖见允芸已经哭成泪人,也拉过她的手,不知如何安慰,她从未为一个人这样哭过。

“哥哥,师哥走了,不知道还回不回来……”允芸扑到他身上,哗哗流泪,“这一辈子,不知还能不能见他一面……为什么呀……”

庄云铖深皱着眉,他心情很复杂,他不愿意看到允芸这样悲伤,但他不能阻止她喜欢上一个人,也阻止不了陈润东离开。

晚上,允芸无心吃饭,想到以后的每周连一面也见不到陈润东,她心里空空荡荡,巨大的缺失使她明白,原来陈润东在自己心里已经占有不少的地方,可他走了,这份空白,谁也弥补不了,这份空白,是丢失了的快乐,再也找不回的快乐。

“他临走之前说过他会写信给你。”小蝶说。

“真的?”允芸抬着凄伤的眼神。

“嗯,我听见的。”

允芸稍微好受一点,有个期待,有个联系总比凭空蒸发好得多。

“今晚,我陪你睡吧。”小蝶说。

允芸点头,她知道,今晚将会是个失眠的夜晚。

几天后,厂里的货囤积了,庄云铖准备将货运给杨傲悯,为了杜绝人为制造的破坏,又增添了几人严守仓库。

王灵仍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还忍气吞声,在陈年手下听使唤,他将庄云铖厂里的情况告诉了陈年,陈年汇报给了刘臻,刘臻便与南田政权商量如何应对。

南田政权驻馆里,刘臻也在这里。

“上次是放火烧光了他的货,这次如法炮制,你看是否还可行?”南田政权问。

“不可能了,没人会这么傻。”刘臻说。

“这件事,我只需要一个结果,就是让那批货不复存在,至于用什么方法,你自己去想办法,”南田政权说,“跟帝国合作没有坏处,你比他们兄妹聪明,我会给你足够的好处。”

“多谢南田先生。”

“嗯。”南田政权起身,嘴里叼着一支烟,刘臻随后走了。

“你们兄妹,斗不过我的。”南田政权望着窗外的风景,自言自语,

回到家,刘臻再与陈年商量,一个邪恶的想法从陈年脑海里冒出。

“刘大人,”陈年说,“毁了一样东西,让其化为灰烬是最好的办法,我看还是放火比较好。”

“你也说了,庄云铖已经加紧防备,这次还能行吗?”

“我有一个想法,”陈年冷言道,“先投毒,放倒所有人,然后一把火。”

刘臻愁眉深皱,喃喃道:“倒是个办法,但是,不能死人,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知道。”陈年说,“我去安排,只是,这……”

刘臻笑一下,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人,这个进屋拿了一筒大洋。

陈年直直地盯着,刘臻说:“先给你一半,事成,另有赏。”

“谢谢刘大人!”陈年收钱走了,回家去等王灵下工过来汇报情况。

如馨见陈年今天回来这么早,倒惊奇,也略略失望。

傍晚,王灵来了,他仍在门边喊:“嫂子,年哥回来了吗?”

“回来了。”

王灵也一惊,灰心失望,他丧丧地进来。

“王麻子,你来了。”陈年边喝茶,边问。

王灵点头不语。

“有事做了,”陈年冷笑道,“是个大生意,成了,钱多。”

王灵预感到他们要对庄云铖的厂下手了,“要我做什么?”他问。

“效仿我的做法,烧了仓库。”

“可把守得很严,进出都要检查身上有没有携带点火的东西。”

陈年哂笑一阵,把投毒的计划说了一遍,王灵吓出一身冷汗。

“这个杀人的事,我……我不敢做,年哥别——”

“怕什么?”陈年轻描淡写地说,“当初我还不是硬着头皮上,现在不也好好的吗?你看,我,我现在有源源不断的钱,你只要做了,你就会有我的生活,到时,租个好房子,娶个老婆,享受齐人之福。”

这番话说得王灵有些心动,他恍恍的,思绪乱飘。

“呵呵……”陈年笑两声,看他的样子,定与当初自己的一样,那时刘臻也这样对自己说,自己做到了,果然过上了想要的生活,“你回去考虑一晚上,明天下午来给我答复,不过,你别忘了,你已经回不了头了,因为你已经做了厂里的卧底,你已经背叛了庄云铖,如果不答应,也会背叛我,到时你进退两难,可没有活路。”陈年深刻地叮嘱。

王灵木讷地听着,他少经世事,没怎么读书,也不像陈年这样从小就是个泼皮无赖,对于这些话,他没有绝对的分辨能力,只能被动接受。

“你回去慢慢想吧!”陈年打发王灵回去了。

王灵失魂落魄地回家,他想了许多东西,包括陈年所说的赚钱娶妻生子,回不了头,进退两难,没有活路等话,他凌乱了。

陈年悠悠闲闲,斜眼看见如馨,虽然神情凄伤,但脸色红润,神采奕奕的,倒非常可爱,陈年动了色心,“宝贝儿,你怎么了?”他起身抱着,在她身上乱摸。

如馨在为王灵担忧,她不希望王灵做这样泯灭人性的事,而陈年已经做了这样的事,她再看陈年的脸,他的脸已经变得狰狞、丑恶,他像一只恶魔,如馨不自禁地退了一步,掀开他。

“怎么了?”陈年恼火地问,他知道如馨以前从不敢对自己有半点违抗的。

如馨低着头,神情慌张。

“老子肯碰你,是看得上你,你什么意思!”陈年恶狠狠地盯着她,咆哮道。

如馨吓了一跳,身体颤颤地,退到桌子沿上靠着。

“还不让我碰了?”

如馨战栗着嘴唇,眼珠都在颤抖。

“老子今天就是要干你!”陈年粗暴地一把拉过她,如馨缩手反抗,他一耳光扇过来,一阵剧痛侵袭了她的右脸,她失去了意识,耳朵里,脑袋里只有嗡嗡声,陈年把她扛起来,扔到床上,如馨感觉全身都震荡了一下,眼里源源不断地流着绝望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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