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曦不知道陈总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问题,还是如实回答,“啊?是啊。”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他平淡如水的眸子浮上几分喜色,抬手拂过下巴,食指在太阳穴的位置无声的敲着,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迟疑。

“里面是什么?”

“……”为什么送礼的要跟做贼似的,收礼的却能拽的二五八万的?章明曦决定翻身农奴把歌唱,“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陈易凛没有说话,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陈易凛的嘴角上扬的弧度,以及一声微不可闻的低笑。

“我记得你有一件黑色衬衫,配这条领带应该是正好的,小盒子里面是个领带夹,跟领带是配套的,不过我看过了,这个领带夹还算百搭,只要是纯色的领带都能戴。”

“一条领带?”

男人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夹着领带的首端,整齐卷好的领带像一幅画似的展开,深色的暗纹在书房白炙的灯光下浮动着若隐若现的光泽。

章明曦的下巴指了指旁边那个闪闪发亮的东西,补充道,“还有一个领带夹。”

她心里像是揣了一个兔子加强连,七上八下的,搞不清楚这位爷是什么意思,您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好歹给句话啊。

陈易凛单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泛着柔意。这女人,嘴上不说什么,对他的观察还挺细致入微的。

他衣帽间里的衬衫足有一面墙那么多,他有什么样式什么颜色的衬衫,自己都不见得清楚,没想到,章明曦会因为他有一件黑色衬衫而去买一条紫色的领带送给他。

忍住嘴角极力想要上扬的冲动,视线淡淡的从领带移到她的身上,“我给你买东西没想过要回什么,不过,既然是回礼,你就打算拿它来糊弄我吗?”

“……”将近两千块钱一条的布条,您说是糊弄?章明曦内心憋屈的能吐出一口老血。

不过,仅存的一点点理智让她开始反思,她不会是被那个花言巧语的导购员骗了吧?这条领带真的那么次?

“你……不喜欢吗?”

站在她非专业角度的眼光,觉得这条领带非常适合陈总的气质啊,尤其是经过导购小姐呕心沥血的一番忽悠,一千六百块大洋都觉得值了,陈总的眼界这么高吗?

章明曦的眼里再次露出对资本主义剥削者的鄙视。

“这么丑的领带,你是想让我在什么场合戴出去?没看过我的衣帽间吗?”

“有那么丑吗?我觉得挺好看的。”章明曦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声诽议,“花了我一千多块呢,你要是真的不喜欢,那我拿回去好了。”

早知道就送给苏辞,说不定还能剩下一大笔请客的钱呢。

“谁说我不喜欢?好歹也是你送的,就算再难看,我也能勉为其难的接受。”笑话,好不容易送出来的东西还能让她拿回去?哪还有下回吗?

“……”陈总,其实你不用这么深明大义,你要是不收,我赶明就去退货,小票我还没扔呢。

被陈总一脸‘嫌弃’,最后抑郁跪安的章明曦没回房间,直接去了天台。

陈易凛离开书房的时候,章明曦卧室的门没有关,本想当一把正人君子,路见不平匡扶一下正义,结果发现章明曦人不在房间……

客厅,厨房,洗手间……任何一个章明曦可能去的地方都没人。

难不成因为受不了他一时打击,还离家出走了?心里憋着一口气的陈易凛给章明曦打电话,熟悉的铃声就在那间无人的卧室响起。

“这个白痴,离家出走也不带上手机吗?”

心急之下,他拨了第二通电话,“乔阳,马上找人查从我家到章明曦家所有路线的监控,顺便查各个宾馆酒店的住宿名单,还有现在出行的出租车上面的乘客,一个不落的查。”

“……”刚洗完澡正准备跟以前同学擦擦爱情火花的乔阳又被抓壮丁,他的内心很有疑问,他的工作是总裁助理,为什么现在有种身处市局满世界抓罪犯的感觉?

没有人想到章‘罪犯’正在天台吹着风,看星星看月亮。

“少爷,我觉得章小姐不是那种一声招呼不打就走的人,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找过啊,她的手机不是还在这里吗?”

谢管家的话像是脱缰野马身上的一条策马鞭,给病急乱投医的陈易凛指了一条明路,奔腾的情绪终于得到安抚,沉思道,“我是不是还没找过天台?”

一想到天台,陈易凛就不受控制的想到那天在洗手间挥之不去的旖旎香艳的画面,着急的情绪渐渐被火热的心跳抚平。

他的喉咙有点紧,“我去天台看看,你让人去前院后院找找,你说的没错,她连手机都没带,能去哪里?”

静悄悄的天台只有风擦过耳边的声音,章明曦墨色的眸子跟静谧而深邃的夜幕浑然一色,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蓦地回头,黑暗中似乎有个高大的人影。

一阵清凉的风拂面而来,章明曦浑身一抖,瑟缩着喊道,“谁?”风把她颤抖的声音吹得残破,让人怀疑对方有没有听到。

身旁的风渐渐发凉,冬夜的寒冷和慌乱无规律的跳动在这一刻交汇,心底油然而生的惧意搅动着夜的黑,她呼吸发紧。

她没想到,有人敢在陈总家里行凶,这个想法还没落地——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陈易凛从黑暗中走出来,借着月色的微光才能把他的脸看清。

高度紧张的章明曦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熟悉的人,心脏险些葬在那一刻,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她的眼底差点激出泪来,眼角影影绰绰有一丝闪动的光。

整个天台只剩下她沉重而细碎的呼吸声,还有微弱的哽咽。

“过来!”陈易凛习惯了发号施令,这次一张口却难得温柔。

很遗憾,章明曦没有过去,反而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就这么双眼直愣愣的看着陈易凛——她在天台待了很久,身上早就冻透了,再加上刚才陈易凛那一吓唬,没直接跪在地上就是心理素质过硬。

陈易凛修长的身形越来越靠近,最后直接伸出胳膊将她抱在怀里,收紧的手臂在她后背轻轻揉捻,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中,化成身体的一部分。

“我吓到你了?”

章明曦没有说话,用无声和轻轻颤抖的肩膀回答他——她怕了。

“怕什么?你还怕我吗?”男人的大掌在她脑后轻轻摩挲,温柔如水的声音轻轻安抚,“那条领带我很喜欢,下次送完礼物别乱跑,我差点以为你离家出走。”

章明曦不安的心似乎得到安慰,额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像极了一个被主人抛弃的小可怜。

这一夜章明曦睡得很沉,闹钟响了好几遍才听见,意识回笼之后,觉得头也沉,眼皮也沉,浑身上下每个关节都有种未曾磨合过得不适感。

章明曦一张嘴,发现嗓子要冒烟似的疼。没想到啊没想到,身体虚成这样,昨天那一吹就把她给吹感冒了。

啧,真是娇贵啊。

‘二进宫’的章明曦拖着病躯下楼。

正在看报的陈易凛听见她的声音,抬头看见她这张灰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顿时变了脸,“怎么回事?”

“陈总,我……我今天大概不能去上班了。”

听听这自带低音炮的浓重的鼻音,不仔细听都无法辨认每个字之间的界限,听得人有种做核磁共振的感觉。

陈易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感冒了?”

“应该是吧。”

“把病养好再去上班。”独裁专制的资本主义剥削者终于仁慈了一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圣父般的光辉,随后对谢管家吩咐,“让厨房多煮一些姜汤,每隔两个小时给她送去一碗,看着她喝进去。”

“……”章明曦顿时觉得耶和华的蜡像在心里碎成了蜡块,她能拒绝吗?

“家里有感冒药,记得按时吃,少吃一顿你就去医院打针,这事没得商量。”陈易凛黑着脸吩咐,言辞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压。

章明曦一低头,屈服在资本主义的西装裤下。

顺便打了个商量,“陈总,姜汤能三个小时一碗吗?”两个小时一碗……这是让她全天候坐马桶的节奏啊,她无法想象姜汤带给膀胱的压力。

“你想一个小时一碗?”

“陈总,我觉得两个小时一碗这个决定很英明,我的病肯定很快就好,说不定今晚就能活蹦乱跳。”

章明曦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吃饭的时候总让人有种她会一头栽在桌子上的错觉。

“今天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要下床了,有想买的东西,交代谢管家去。”陈易凛第n1次抬头看她,阴郁的脸色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语的阴霾,随时能来一场狂风暴雨。

“啊?哦。”迷迷糊糊的章明曦给自己塞了一口饭,食不知味的嚼了两下,在味觉嗅觉尽失的情况下,吃饭这一大人生快事就成了解决生理饥饿的手段,一点乐趣都没有。

漫无目的的视线跟陈易凛撞在一起,四目相对,看到他认真的表情,她觉得陈总大概是把她当高位截瘫患者了。

没事别下床——这是一个感冒患者应有的待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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