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丁闯开着前保险杠被撞飞的大切诺基出现在西丰县街头。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人说或许如此,上山时重力向下、自身作用力向上,二者相互平衡,容易掌控。

而下山,自身作用力与重力方向一致,不好掌控。

但如果开车,就不存在这些情况,只要抓住方向盘,坡度不至于翻车,万事大吉,最多速度快点,但也绝对达不到在高速路行驶的水平,最难客服的不过是心里这关而已。

先把吕斌送去县里医院,然后告诉赵山青位置,让他去探望。

丁闯带着陈南离开,并没在医院停留,回到之前的茶馆,静静坐着。

之前在山上说的“看人间”有些许装叉成分,但也并没完全装叉,看的更多的是人。

他扪心自问,自己没有半点对不起田忠文,吕斌也没有,要入股要帮助把采矿证延期,都是真心实意,到最后却换来险些被他弄死的结果,既然付出真心,换来的是伤痕累累,那就…….得搞他,搞死他!

还有那几个工人,打着要饭碗养老婆孩子的名义扔石头,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换个角度而言,我为了出口气,要砸你们饭碗,也没什么。

成年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买单。

丁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

陈南也在一口一口的喝,只是看他的状态,面无血色、目光呆滞,端起茶杯颤颤巍巍,显然是被吓到,还没缓过神。

坐稳大约十分钟左右。

陈南好似缓和一些,问道:“我们,在干什么?”

主要不明白坐在这里的意义。

“等,等消息!”丁闯笑了笑表示安慰:“莫慌,已经脚踏实地,刚才的一切就当在游乐场坐过山车,眼睛一闭一睁,结束了。”

确实,直到进入西丰县城,陈南才醒。

“就怕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都过去了。”陈南心有余悸,顿了顿又道:“丁闯,我突然发现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跟你在一起,从来没好事,关系越亲近,越危险,之前就不说了,就说从买车开始。”

陈南又喝一口茶:“那时候咱们刚……算是朋友,就在火车上遇到老周,差点挨揍,在省城遇到周琳琳,你帮我追,咱们关系更近一点,被打的鼻青脸肿。”

“都说男人是革命的友谊,这话不假,这次回来我认为咱们是兄弟,可你带兄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命,差点死掉。”

“丁闯,我真不敢相信咱们关系更进一步,我会怎么样,太恐怖了,我刚才想明白一件事,你……天生克我。”

丁闯一头黑线。

宽慰道:“想多了,都是巧合而已,更何况,咱们两个大男人没办法关系更进一步,到此为止。”

陈南点点头:“也就看你是男人,所以还能坐在这里,如果你是女人,哪怕长成周琳琳……恩?”

他说到这停住,抬起头看向丁闯,质疑道:“我怎么感觉你和周琳琳有哪里不对,你对她都是命令语气,她,又好像很听你的话?”

难不成我也跟你一样当舔狗?

丁闯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你问她……”

这位傻白甜刚刚受到刺激,再告诉他会更受刺激,而且有些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未必会好,毕竟他和小雪是发小。

陈南艰难收回目光,嘀咕道:“不应该啊,我各方面条件都比他好,有我在,周琳琳不可能看上他。”

丁闯咬咬牙,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

恰好这时电话响起。

“打听清楚,田忠文的主要竞争对手叫魏良生,是西丰县医院的老板,据说这段时间一直在为银矿活动,上个月从省城回来出车祸,正在家疗养。”

电话另一边的人是吕斌,毕竟赵山青还以为他问,打探到,也会直接告诉他。

“家庭住址?”丁闯问道。

对于有人惦记银矿丝毫不意外,田忠文的采矿许可证到期,说简单点就是采矿权到期,这块肥肉怎么可能没人盯着?

往小说,小湾村一块农用地到期,村民都能把老丁的门槛踩烂,更何况是银矿?

若不是只要最有竞争力的,能列出长长一串名单。

“古北街六号。”

丁闯听到地址,挂断电话起身道:“走。”

陈南立即抬头,眼中泛出丝丝惊恐:“干什么?”

“找个人!”丁闯道。

“不玩命?”陈南谨慎道。

“不玩命!”丁闯严肃道。

“你发誓,发誓不玩命!”陈南颤颤巍巍。

……

古北街六号,一栋奢华别墅。

这年代小城市人口流失还还不严重,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每个城市,即使是小县城也在维持着欣欣向荣。

所以很多老板,都会在故土。

两人来到门外,丁闯摁下门铃。

很快,房门打开。

一名保姆模样的女人开门,看向二人问道:“你们是?”

“我叫丁闯,小湾村精酿的丁闯,来拜访魏总,麻烦转达一声。”丁闯微笑道。

“稍等。”

保姆说了一句,走回别墅。

客厅沙发上,正坐着一名戴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看起来很有深度,他就是魏良生,医院改制之后承包,在西丰县资产排名前三,在六合市,也能排的上名次。

听到保姆反馈。

“丁闯?”

魏良生眼中闪过丝丝费解,银矿上的事情他知道,还有些好笑,田忠文没事闲的,动一个小娃娃,可他这么快就上门,什么意思?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哪怕,是个小朋友……

平静道:“让他进来。”

在保姆带路下,两人走进客厅。

魏良生没主动说话,也没起身,只是笑吟吟的打量丁闯,与田忠文一样,没瞧得起……这样说不准确,应该是资产体量不在一个等级上,不需要重视。

应该是,丁闯拍自己马屁才对。

然而。

丁闯走进来,没有俗套的握手,也没有恭维,径直坐到旁边沙发上,直白道:“魏总,我是来谈合作的,你我合作,动田忠文,就今晚。”

这张沙发上单人沙发,他坐下,陈南不知所措,总不能坐扶手上,尴尬站在一旁。

“呵呵。”

魏良生眼底闪过一抹不快,没让他坐下,居然主动坐下,连句人话都不会说,终于明白田忠文为什么揍他,什么玩意!

点了支烟,翘起腿,不冷不热道:“丁厂长,年少得志是好事,但不要太猖狂,我和忠文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你来我家说这些,不是要对付他,而是在打我的脸。”

说完,吸了口烟,若有若无看着丁闯。

陈南看着这眼神,坐立不安,已经开始琢磨逃跑路线。

丁闯微微一笑,看出他的不高兴,但是不在乎,来这里谈,自然站在大家平等的基础上,不存在谁恭维谁,那些虚伪的客套话没意义,只会浪费时间。

拿出银行卡,放在茶几上。

魏良生见状,讥笑道:“干什么,要贿赂我?丁厂长很有钱嘛……”

一个成立半年的破啤酒厂而已,他能有多少钱。

“不是,只是想展示下实力,告诉田总,我们有合作条件。”丁闯一边说,一边拿出电话,拨通银行电话,找到查询,按下外放。

短短几秒钟,电话那边传来声音:“您的银行卡余额为:一千二百万元整……”

此言一出。

别墅内的气氛顿时一变。

魏良生手上不受控制颤了颤,开医院很赚钱,日进斗金,奈何医院规模有限,也就注定赚的有限,一千多万,有,只是没想到,丁闯居然能拿出来。

掸了掸烟灰,沉声道:“丁厂长很有钱嘛。”

丁闯平静道:“这张卡目前有一千二百万,我还可以再加,一千五百万、两千万、两千五百万都没问题,魏总,我们能谈怎么对付田忠文了?”

魏良生听到数字不断攀升,心跳不由加速,就连出车祸时,都没跳的如此之快,他真的有?亮出来,就是要投资的吧……

忽然发现,被这个小朋友给拿捏了,让他走,还真舍不得。

丁闯不等他多思考,继续道:“魏总,你想要银矿,目前与田忠文插在哪?或者说,你要做什么,才能稳稳把银矿抢过来。”

“证!”

魏良生脱口而出,谈钱没有优势,谈证,他们没优势。

轻描淡写道:“难道丁厂长有关系,我目前就差临门一脚,如果丁厂长能帮帮忙,一切都好好说。”

“没问题!”

丁闯看向从陈南:“亮身份。”

陈南咬咬牙,听他说话的口气,怎么有种让自己上去咬人的意思。

傲然道:“我叫陈南,我姑姑叫陈萍,我爷爷叫……”

嗡。

当这两个名字一出。

魏良生大脑像是被敲了一闷棍,嗡嗡作响,他爷爷就是从六合市出去的,身为六合市人再清楚不过,满脸懵逼。

陈南站着,丁闯坐着?

这是什么情况?

没等他说话。

丁闯主动道:“钱、人,我都有,魏总,我要动田忠文,能不能伸把手?”

傻子才不伸手……

魏良生像是变了一个人,露出阳光明媚笑容:“丁厂长,说钱说人太见外,互相帮助嘛,全当交个朋友。”

“阿姐,去我书房书架最上排拿茶叶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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