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一支庞大的车队便从紫禁城出发,向南去了。

魏忠贤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凑出了整整三百万两白银!

为了押送这些银子,东厂出动了上千番子,还从京营调了五百火铳手随行。

接下来的日子,朱由校依然没有上朝的打算,整天坐在乾清宫里翻阅奏折,或是让人送来各种文献。

这种时候,写写画画是免不了的,但毛趣÷阁这东西他实在用不来,便带着几个太监来到了工部。

工部尚书吴淳夫得到消息后,连忙带人迎了出来。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工部门口,齐刷刷跪倒了一地,不管是有事的,还是没事的,几乎都被吴淳夫给薅了过来。

他不知皇上突然驾临是为了什么,只希望不是来找麻烦的。

“免礼,该干嘛干嘛去!”

“弄这么大的阵仗做什么?再有下次,朕革了你的职!”

朱由校对这货弄出来的场面很是不满,在他看来,工匠,就该有工匠的精神。

不管天塌还是地陷,手上的工件才是最重要的!

最起码,以前他做设计师的时候就是这样,在他画图时,哪怕是上级过来巡视,他都敢怼上两句。

“一边儿玩蛋去,别耽误我画图!”

吴淳夫闻言,连忙驱散了无干人等,前面引路,带着朱由校来到了工部大堂。

“朕这次过来,是有些东西需要工部派人弄出来。”

一入大堂,朱由校便开门见山的说出了目的。

他需要铅趣÷阁!

毛趣÷阁是中华瑰宝,书法的灵魂。

但他却更喜欢铅趣÷阁,随写,随画,而且还能节省纸张。

将自己对于铅趣÷阁的要求一一讲给吴淳夫后,便坐在桌边,喝起了茶水。

皇上的要求,吴淳夫哪里敢有半分耽搁,立刻就召集了大量匠人开始琢磨铅趣÷阁该如何制作。

朱由校只是描述了一下铅趣÷阁的外形和功能,对于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他却不懂。

但工部是什么地方?

这里的匠人,虽然不是满大明最顶级的,却是涉及专业最多的!

铁匠、木匠、泥匠、银匠等等,只要叫的上名目的,都能在第一时间找到。

吴淳夫叫来了大量的匠人,将朱由校的要求复述了一遍,剩下的事情,便由这些匠人自由发挥了。

而些匠人也不负所望,很快便开始商议起来。

“皇上要的是能够在纸上留下黑色痕迹的新式趣÷阁,趣÷阁芯可以用石墨或是炭粉来做。”

“不行,只用石墨或是炭粉的话,塑形太难了。”

“那就加一些可以粘结的东西进去,树胶、鱼胶、或是别的什么。”

“胶不行,会包住石墨,让它变的画不出线条来。”

“那就用粘土,和石墨粉混在一起,先加水塑形,然后再送窑里烧制干结。”

“...........”

华夏的工匠,向来不缺少探索的精神。

特别是在朱由校点明了方向之后,他们只是片刻时间,便已确定了初步方案。

一根圆柱形的木棍,从中间剖成两半,这一点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剩下的就是,石墨粉和粘土的配比。

既要保证做出来的铅芯有足够的硬度,还要保证能够书写流畅,这是一个问题。

粘土加多了,铅芯便太硬,写在纸上留不下趣÷阁迹。

粘土加少了,趣÷阁迹是有了,但是铅芯会太软,吃不上力,稍稍一摁,便会断掉。

材料是不缺的,在吴淳夫的大印下,只要是他们需要的,库房都无条件支持。

一群工匠分成了数个小组,按照不同的比例方案,分头行事。

不到一个时辰,五支样趣÷阁便送到了朱由校面前。

样趣÷阁长约七寸,粗细是按照他的要求制作的,很合适。

趣÷阁杆是松木的,还散发着松油的清香。

唯一不同的就是里面夹着的趣÷阁芯,石墨含量有所区别。

拿起一支,用刀子削出尖来,随意的在纸上划了一道。

清晰的线条,留落纸上,美中不足的是铅芯有些硬涩,手感不是那么的流畅。M..

换上一支,同样的力气,线条浅了一些,更硬涩了。

等五支全都试了一遍后,朱由校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些趣÷阁,完全可以按照后世的那种方法来进行区分,比如,1h,2b之类的。

遗憾的是,没有橡皮可以用。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握着铅趣÷阁,他仿佛又回到了穿越之前的岗位上,坐在桌前不停的写画着。

那是一幅图纸。

穿越之前,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张图纸,95式自动步枪的改良图纸。

从昨天刚穿越过来到现在,他始终都对此念念不忘。

这样的枪械,以大明的科技水平还造不出来,但并不妨碍他画下来,先放在那里。

以后,早晚会有用的上的那天。

吴淳夫站在旁边,好奇的看了一眼图上的东西。

密密麻麻的线条,一个个的阿拉伯数字,旁边还有许多不认识的符号。

他很懵,作为一个工部尚书,他竟然完全看不懂。

难道,传说都是真的?

皇上之所以假死还生,是被洪武老祖叫去传授技艺了?

就比如,眼前的这张图?

可此时朱由校却又皱起了眉头,尺子不行!

大明的尺子分三种,营造尺、量地尺和裁衣尺。

即使是这三种尺子的长度都不尽相同,就比如,营造尺是32厘米,裁衣尺是34厘米,量地尺介于二者之间,是32.7厘米。

可无论是哪一种尺子,最小刻度也只有百分之一。

就拿营造尺来说,上面的最小刻度是一分,也就是0.32厘米。

这样的单位,放在精细的枪械上,显然是不够用的。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进来通禀,说是田尔耕求见。

朱由校想了想,便把只画出一部分的图纸收进了怀里

将画到一半的图纸收进怀里,向工匠们又下了个重制尺子的命令后,就起身离开了工部。

田尔耕求见,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既然是重要的事情,在工部里讲显然是有些不太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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