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挂了个都察院左都御史(正二品)的官职,并兼任陕西巡按御史,带上叶廷桂奔陕西而去。

叶廷桂现在是陕西监军道、靖虏兵备道副使,他正好也在京城,现在与袁方同路回陕西。

袁方来京城只是为了赴朱由检的宴,所以他身边只带了张从一人,没想到朱由检会给他去陕西赈灾的差事,现在回南京去招他的人马过来也来不及了,好在碰到了叶廷桂,他跟叶廷桂一商量,叶廷桂便成了袁方的临时护卫。

袁方在京城也有他的家兵,因为要保护京城的生意,所以袁方不敢抽走太多的人,只带走了十个精干的家兵。

袁方在叶廷桂的护送下来到陕西境内,打听到三边总督杨鹤现在正在邠县剿匪,于是他们马不停蹄地向邠县而去。

一路上,袁方见到的拖家带口、流离失所的饥民少说也有五六万人,这些饥民只要有人给饭吃一定会聚集在一起。

他们在陕西境内走了十天才走到邠县,不是他们的马慢,而是一路上阻碍太多,到处都有饥民闹事,只能是走走停停。

杨鹤见到袁方来了好像是见到了救星,他派总兵王承恩出城迎接。

袁方进得城来,杨鹤喜上眉梢,他紧紧地抓住袁方的手激动道:“袁副宪可是我们的及时雨呀,我们正盼着这些银两!”

副宪是对左副都御史的别称。

当袁方告诉杨鹤,他带来的银子只有十万两的时候,杨鹤的心情立马低落了下去。他告诉袁方,现在他只有藩王捐助的五万白银和二万石粮食支撑着,他有五六万的降兵需要安抚,这些降兵都还饿着肚子等饭吃,十万两银子根本就不够。

“袁副宪,就这么点银子所救不够及十一呀!”

袁方也变不出银子来给他,朱由检只给了十万两银子。

袁方交付十万两银子,就要回京城去了,按理来说,他现在还兼着陕西的巡按御史,应该留在陕西才对,但是他离京之时跟朱由检讲好了,只是送十万两银子去陕西,送完了他还要回南京的,朱由检看在每年有一百万两的进账,答应了袁方的请求,让他早些回南京去。

叶廷桂主动提出护送袁方回京城,袁方当然欢喜,他们回的时候绕道去了一次延安府。

袁方按照徐有声给的地址找到了他父母家,徐父也是个读书人,是万历年间的举人,虽然袁方没有穿官服,徐父从袁方的谈吐之间判断他是一位大官。

他将袁方和叶廷桂请进内厅就坐,并让下人送上茶水。

袁方拿出徐有声的信递给徐父,徐父看过信后立即决定跟袁方一起去南京。

袁方顺便询问了一下徐有声家中的情况,徐父告诉袁方,徐家有二十三亩肥田,有三家佃户为他们家种地,家里还有三个丫鬟和一个厨子。因为徐有声有功名,所以二十三亩地都是免赋税的,但是三家佃户须要他们来供养。往年靠这二十三亩地还能够过成小康的生活,这几年大旱,收成一年不如一年,日子也就越来越难过了,前两年还可以拿出余粮来应付,现在余粮都没有了,原本打算去野外捡些树皮野菜度过这个春季,没想到年前又闹了一次匪患,成千上万的贼寇从我们这里经过,他们不但抢走我们家所剩不多的余粮,还把村外的树皮和野菜都挖了个遍,我们连野菜树皮都没有得吃了。

叶廷桂问:“你们不能进城买些粮食回来吗?”

徐父叹口气道:“如果有钱,谁不知道进城去买米?“

袁方道:“我的时间很紧迫,如果你要跟我去南京,现在就要动身。”

“好,我们可以马上走。”

徐家说走就走。很快徐家就收拾好了行装,并套了一辆马车,跟着袁方出发。

袁方原以为徐家只是父母二人跟去南京,没想到马车上一下坐了七口人,徐家父母,徐家一大个未出嫁的女儿,两个丫鬟和二个年轻力壮的家丁。他们家里只留下徐家的小儿子一家看家。

……

一路上,叶廷桂向袁方表示想要跟着他去江南,袁方已经萌生了在江南发展自己势力的想法,他把赵率教和满桂都搞去了江南掌握兵权,这一次来京城时,又向朱由检推荐了朱梅去凤阳,现在叶廷桂主动提出要跟自己,袁方便答应了向朱由检推荐他去江南。

袁方回到京城,向朱由检交了差事,并推荐叶廷桂担任浙江台州兵备道副使,朱由检恩准了袁方的推荐。

现在陕西战事正急,袁方急于去江南,不是怕打仗,他是真心地想跟袁方再一起。这一点袁方是最清楚不过的,因为袁方与叶廷桂在战场上一起拼杀过,知道他是一条好汉。

回到南京,袁方向徐有声履行了诺言,每月从自己的银库中支出二十两银子给徐有声。

礼部左侍郎孔贞运的确是个闲不住的人,袁方才回来没几天,他又找上门来了。

这天,袁方在尚书房看文牍,孔贞运跟在鹿善继的后面进了尚书房。

“袁大人!”

“哦,开仲呀,请坐!”袁方还是十分尊重这位孔夫子的子孙的,“今日有何事?”

孔贞运并没有坐,他站着说道:“有一件事要向袁大人禀报。袁大人不在南京的这段时间,下官到处转了转,发现了一些问题。下官认为,南京是该正一正民风的时候了。”

“开仲你有何高见?”

孔贞运递上了一份折子,道:“下官发现现在的南京世风日下,满街都是游女,下官提议在南京禁游女。这是下官准备上奏的折子,不知袁大人可有好的建议否?”

袁方可不想跟着孔贞运折腾,他只想轻轻松松地过几天安稳的日子,他接过孔贞运手中的折子,道:“好,本官看一看,过两天本官让鹿善继给你送过去,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孔贞运说完转身准备走,还没抬腿他又转过身道:“还有一件事情,原本想等袁大人回来歇几天再向袁大人请教的,下官看还是现在对袁大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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