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秦王府一系也得完蛋了——百万灾民攻城的话,在没有军队的情况下,根本抵抗不住,届时,秦王一系只有死路一条了!

“殿下,这,这只怕是不妥吧?”

“这朝廷的军队,可不能走,要是走了的话,那我们岂不是……”

“王叔,朝廷不是给秦王府了一万卫军的名额吗?秦王府有一万卫军,再加上西安城城高墙厚的,放眼天下,都是少有的坚城啊,这还怕守不住?”

“贤侄啊,你也知道,这王叔我的卫军,还没来的及练呢……”

新安王朱存极额头冒汗,按理说,继承秦王的是他了,卫军也该由他来指挥,可是问题关键在于秦王府卫军一个也没有了!

不过,卫军没练这事,是前任秦王朱存机的锅,这家伙抠,没舍得练军,当然了,他也不想练军——朱由检下召的时候,十万秦军已经初成了,秦王府没有了军事压力,自然也就没有了心思扩军备战。www.

哪成想,现在朱慈烺竟然以撤军相威胁。

这下,可把朱存极给吓坏了啊!

而朱慈烺心里,说实在的,他是真想撤军了——一旦撤军的话,灾民势必会把秦王一系给杀光了!

届时,秦王府是会被抢光!

但是秦王一系的财富,可不只是王府里面的金银啊,真正的财富,是秦王掌握着的关中田地,一旦秦王一系被杀光了,那么,朝廷便可以将秦藩给革除了,朝廷手上便凭空的多了几百万亩的田地!

将这些田地给佃出去,一年光是收租子就能收上个几百万石了!

这可是难得的一个机会啊,可是朱慈烺却不能这么做——这事可不是个好的先例啊,一旦开了这个例子,藩王们得集体跳脚,明代之所以陷藩的罪过大。

就是因为,藩王本身享有的优待,就是皇室天子对他们的补偿。

一旦藩王可以被朝廷随意的革除了,或是像朱慈烺威胁的这样,借刀杀人的革除掉,那么,别的不说,朱慈烜,朱慈炯,朱慈炤这样预备藩王们,就得集体的跳脚反对了!

现在可以对付其他的藩王,刀子砍不到他们身上。

可是,将来一旦他们成了藩王,朝廷如果再这样对他们,那可该如何是好?

莫非?等死?

肯定不会,没人会这么傻,他们只会想尽办法,与自个争夺皇位。

毕竟,朱慈烜提议给藩王领军,让藩王率军出战,那是按照皇明祖制里面的祖制要求的,无可挑剔,可是借刀杀人这种手段,就不属于皇明祖训的范畴了啊。

哪怕朱慈烺是太子,也不能这么做。

所以,他只是威胁而已!

可是,朱慈烺是威胁,但是,新安王朱存极可不知道这是威胁啊,这不过是个废物藩王罢了,由于明朝长期以来的藩禁。

哪怕是几个月前,崇祯已经下了诏书,逐渐的解除藩禁了,可是,由于长期的藩禁,藩王们无所事事,既不能够当官,也不能够经商,更不能领军作战,在这样的情况下,藩王早就被养成了一群废物。

是干什么都不成!

指望他们有脑子去琢磨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

怎么可能啊!

所以,当下的新安王朱存极是被吓着了,他额头上冒着冷汗,站起身来朝朱慈烺道。

“太子殿下,您也知道,秦王府的卫军可还没练成的,您,您一定不能把秦军给拉走了……”

“哈哈。”

朱慈烺大笑两声,微微颔首。

“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宫的要求,你能否答应?”

“能,能秦王府一百五十万石粮食,都给殿下您,而且,不只这些,本王再出一百万两银子!”

朱存极咬牙说着。

“两百万石粮食,一百万两银子!”

朱慈烺冷笑着道。

“而且,这只是开始,秦王府要配合本王,完成清田,每亩地按照上中下划分,每年需要缴纳一斗至三斗的赋税!”

“当然,这些赋税也可以折银!”

“这……”

朱存极面色一沉。

“殿下,藩王也交税?这,这只怕不妥吧?”

“不止要交田赋,你秦王府所有的买卖铺面,所有的商队,以后亦不能免税了,皆需要交税!”

朱慈烺继续道。

这是官绅一体纳粮制的开始!

只要能够获得藩王们的支持,那样再不济,朝廷也能够增加数千万亩可以收税的田地了!

“殿下,这是所有藩王都要如此呢,还是只本王一人?”

朱存极小心翼翼的询问。

“本宫在这跟你透个底!”

朱慈烺呵呵一笑,没有隐瞒,因为官绅一体纳粮这事,本就需要公开!

“咱们大明朝,所有的田地,日后都得缴税,无论士绅,藩王,就是父皇的皇庄,同样如此!”

“小王明白了!”

朱存极微微颔首,琢磨着既然是国策,那他就不用硬顶在前头跟朝廷作对了,毕竟枪打出头鸟!

“殿下,小王明白了,小王一定配合朝廷,推行国策,只是,这小王何时正式继承秦王位……”

“明年正月初一!”

朱慈烺道。

“谢殿下,谢殿下!”

朱存极大喜,连忙的感谢道,而朱慈烺却是长出口气。

有了秦王府提供了两百万石粮食,外加一百万两银子,大抵是够这些灾民们一路南下的需要了吧?

……

当朱慈烜的大哥朱慈烺正搁西安城祸害着他秦王叔的时候,朱慈烜也在祸害着他的德王叔朱由栎!

要说朱由栎跟朱慈烜的关系,还算比较亲近,至少跟新安王朱存极比起来而言,这一点从名字就能够看出来——由字辈,一看就知道是燕王朱棣一系分封下来的藩王!

属于燕藩分支,血缘上先天的就比秦藩要近的多!

不过,血缘虽然近!

可是,朱慈烜是那种计较亲情的人?

该祸害,还是要祸害滴,要不然,毕竟,不坑叔,难不成坑爹?

此时,济南城里,朱慈烜正看着这座残破的城池——济南几年前被多尔衮给屠城了,城里尸积如山,大明湖水都被染红了,直到今天,还能够看见城墙上那战争遗留下的痕迹。

丝毫不见当年省府的繁华存在!

“殿下,当年济南城被鞑子攻破,城里死伤惨重,直到今年还没恢复元气,城里人口不剩下了两三万人,确实没有兖州繁华!”

山东巡抚王公弼早早的便出了济南城,在城外欢迎朱慈烜,此刻正在朝朱慈烜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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