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占刚走,一旁的韩青就不高兴了。

“子健,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他一个区区江湖草莽而已,狂什么啊?我收拾收拾他?”韩青虽然多次听姚子健说起老占的故事,可对此是不屑一顾的,在韩青心中,能让他畏惧的只有那一人“陈良”。

姚子健烦躁的搓着脸蛋:“老占跟你所认识的那些江湖草莽不一样,也怪了,真没想到詹勇会有这个胆量。”

“欺负窝囊废而已,跟胆量无关,他肯定也是想早点成事好和家人团聚。”

“或许吧!”姚子健叹息一口气,站起身来,摆了摆手:“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晚上我带詹勇回来,咱们在好好商量一下,账本只能换个方式拿回来了,不然动静闹的太大,麒麟商会肯定会察觉。”

“别啊!”韩青面漏不悦的嘟囔道:“我回京城也有些日子了,还没出去过呢!”

姚子健极其不耐烦的伸手指向韩青:“韩青,你得知道现在的你是个什么身份,你是被发配从军的懂吗?如果让人看见你在京城会很麻烦的。”

“就是看见了,谁敢说啊?”

“麒麟商会的呢?你别给韩伯父找麻烦了,老实待着吧,我一会回来,你要是闲不住,明天或者后天我带你去天津府逛逛。”

扔下一句话后,姚子健不在理会韩青的唠叨,带着几个心腹,直接走出了大宅。

而一旁的韩青则只能在屋内生这闷气,是的,现在的韩公子不任性了。

正如姚子健所说,如果他回京城的事被告发,一旦压不住,那么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在回京城了。

以戴罪之身当逃兵,这样的事,谁也无法轻易掩盖,这一点,谁心里都清楚。

韩青独自喝了一会闷酒后,宅子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因为这个宅子主要就是姚子健等人居住,所以并没有雇佣下人,也是怕人多眼杂走漏了风声,所以韩青只能亲自去开门。

一旁留下的随从摆手称道:“韩公子我去就是了,怕是姚公子捉那詹勇回来了。”

“无妨,我也要去茅房。”

“咚咚咚!”

敲门声更加的急促了,而且声音也愈发响亮。

“催命不成?”韩青对外喊了一声,随即跟这同伴一起起身奔着院子内走。

“咣当!”

门开了,韩青不认识眼前之人,可眼前之人却认识他。

在之前陆南跟韩青的争斗时,安子详都参与了,他是认得韩青的。

一见韩青,安子详也是十分意外的,不,应该说是惊喜!

“姚子健在何处?”安子详不等韩青开口,就跨步走了进来。

由于最近姚子健接触了不少江湖人士,所以韩青也没多想,还以为这又是姚子健找的什么人呢!

“他去找詹勇了,你所来何事?若是不急的话,进屋等吧!”

安子详听闻后面漏失望,叹了口气,手缓缓奔着怀里抓起轻喃道:“这个事还真挺急,可惜了,可惜了啊!!!”

话音落,一道寒光乍现。

韩青就感觉腹部一阵凉,低头看去,刀刃已经捅进了自己的胸口处,血迹都是拳头大小,看着就渗人。

“啊……啊……你干什么!!!”从小娇生惯养的韩青挨巴掌的次数都能数的过来呢,何况利刃之伤了,此刻他是彻底慌了,连怎么反抗都忘了,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乱叫这,哭爹喊娘,杂乱不堪。

安子详弓起身子,膝盖处顶在韩青的跨步位置,顺力拔出了短刀,随即动作十分麻利的又奔着韩青一旁的同伴而去。

“咱们江湖上有仇,可以刀对刀的整一把!我死你们手里,那是活该,那是本事的不行!但你们背后欺负我家人,我安子详宁可豁出去跟整个天下为敌,也得告诉你,什么是有多少,我杀多少!”

利索,非常的利索,根本就不用第二刀,每次出手必是贯穿其身。

“来,站起来,你爹不是朝廷大员吗?不是礼部尚书吗?你们不都是手眼通天吗?”安子详近乎病态的连声质问这。

此刻,韩青后悔了,后悔自己的嚣张跋扈,后悔自己得罪了麒麟商会,更加后悔自己从辽东回来……在辽东虽然苦,可起码还有条命啊!!!

“别,别杀我!”

“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安子详瞪着眼睛厉声质问。

韩青此刻意识已经模糊了,双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裤裆内一片湿,他不是被吓尿的,而是本来就要方便,现在又遭受重击,属于本能反应。

不过,这一行为却彻底惹怒了安子详,他想不通,这帮面对刀刃就尿裤子的人,凭什么高高在上,凭什么可以手握生杀大权?凭什么可以肆无忌惮的主宰他人的人生,这不公平,非常不公平。

“全给你们弄死的。”安子详喊出了心底最真实的声音,戾气十足。

短刀再次挥动,直奔韩青勃颈处而去,战刀横拉,噗呲,血溅五步,韩青脑袋一歪,直接没气了。

韩青给麒麟商会惹下了无数麻烦,一时间让陆南都无比头疼,因为这个人你就是在恨他,在看不上他,也得承认他的家世。

而有了这样的家世,那陆南做起什么来都会有些束手束脚,因为一般的陷阱对人家根本就没用,就是主动跳进去了,你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

当然了,那是站在陆南的角度来考虑,可安子详需要考虑这些吗?

完全不需要,他现在是老哥一个,活一天算一天,多活一刻钟就赚一刻钟,你别说是韩青了,你就是给天启皇帝请来,你不说人话,安子详也不带惯着你的,肯定是一刀横扫。

收拾完了两人后,安子详淡定的走进了大宅内,找了一些吃的,换了一身衣服,等了大概两刻钟左右可还不见姚子健回来,便扫兴的离开了。

是离开京城吗?不,不是!

他不让姚子健闭眼睛是绝对不会走的,他留下来就是为了复仇,他要报复所有欺负过他和他家人的那些恶人,用最直接残酷的手段,以暴制暴!

………………………………………………

另一头,茶楼这边。

姚子健看着来往的官差,顿时心里就一咯噔,以为詹勇把安子详怎么样了!

而他的身份是不合适露面的,所以便没有进茶楼,而是派了手下的随从去询问,自己在一旁的隐蔽处等待。

不一会,随从回来了,阴着脸,这姚子健心里更不踏实了。

“怎么了?詹勇把安子详怎么样了?”

“少爷,安子详把詹勇杀了,我听伙计说捅了七八刀,都没人样了,就是耿掌柜死的那个客房。”随从脸色惨白,好似当时自己在现场一般:“那个客房太邪性了,刚才我看了一眼,那个位置是煞口啊,现在这都填两条人命了。”

“嗡嗡嗡!”

这是姚子健脑中的声音,他现在十分想给詹勇救活的在亲手弄死他一遍。

“煞口你奶奶,赶紧走!”姚子健被迫骂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去,他要去找老占,只有老占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他觉得此刻安子详肯定是疯了,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人,那就是被逼急了,一个被逼急的人,还会在乎手上多一条人命吗?

当然了,这也是他不知道韩青已经死了,如果知道的话,估计会更加崩溃。

为什么呢?因为主张韩青回来的是他,现在韩青一死他怎么跟韩家交代?韩东升不得给天都嚎塌了啊?

所以说啊,这就是一物降一物,陆南未必能真收拾了他姚子健和韩青,可有人能,比如安子详。

一个无畏者赴死,谁能拦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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