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你……”我哽咽了,双手抱住他的双臂上下打量着,他的双腿生长出来,而且体格变得强壮了许多。

“神龙,谢谢你!”凌峰向前拥抱了我。“好兄弟,是你救了我一命。”

当时我看到凌峰咽气的刹那,满脑袋都是不想让他死,我自知神不会救他,救人还要依靠科学。

就在我恍惚间,突然想起了那只针,便在他的心脏部位注射了下去。

“没想到,那针真能救人。”我有些吃惊,“如果针能救人,我以后就多搞一些。”

“他只剩5年的寿命,逆天而为,这叫天谴。”头儿看着我,缓缓地说道,还是那么的温文尔雅,以事育人,只是此时他却躺在床上。

我快步走到床边,抚摸着躺在床上的头儿的疲惫的身体大喊:“头儿,你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就是太累了。”头儿起身握着我的手,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没事就好。其实凌峰没死就行,都统能弄人偶,我们为何不可?”我看着凌峰,话语中有故意反驳头儿的味道。

“他已经不是人了。血偶必须要摄取大量的人肉,那样才可以保持强大的自愈能力,就在刚才,他整整吃了一个人,还是一个平民。”头儿很是心痛地闭上了眼睛。

舞一默默地低下了头,后来听说,那个尸体就是舞一找到的。

“那个平民已经死了。”白雪捂着胸口坐在凳子上,插话道,她生怕头儿对凌峰有什么惩罚。说出这一句话,已经让她用尽了全力。

“怕是起义军养不起凌峰了。”头儿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凌峰也低下了头。

房间内的气氛冷得如同把所有人都冰冻了一般。

“我不会离开起义军!死也不会!”这是凌峰最后的回答。

……

月黑风高不眠夜。

半夜风雨大作,硕大的雨滴击打着大地,洗刷着人类的杀戮,人性的罪恶。

大地在悲鸣,在哭泣,在自我反省,更何况是人。

我走进风雨中,雨水冲刷着我身上的血腥味,雨水那缕甘甜仿佛让我找回了以往小时候的记忆。

“凌峰和一鸣,你们俩过来。问你们两人一个问题,失去方向的船如何驶出无风的港湾?”头儿从小就把我俩当做了改变天堂岛的未来之星,总是问一些让我们摸不着头脑的话。

“需要风!”我抢答道。

“对,有风就有动力!才能离港。”凌峰跟着附和道。

我们小时候极少数的情况能有共鸣,大多都是互相斗嘴,这一题便是特例。

头儿摸着他的大胡子,笑而不语,停顿了很久,接着讲了一句我至今仍然记忆犹新的话:“失去方向的船遇到的任何风都是逆风。”

失去方向的船遇到的任何风都是逆风?!

对啊,既然没有方向又何必航行?

我旋转着身体感受着风在我身体上的流动,果然我不想与风顺行。

我感受着雨水顺着头顶流到脚底,我也不想迈出一步。

我的方向在哪里?

死亡是我寻找的方向吗?爱情吗?

累觉不爱,我还懂得爱情吗?

舞幽兰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人能拯救我罪恶的灵魂,我相信只有你可以。

可是,我的脑海里四面八方漂浮着舞幽兰那张模糊的脸,忽远忽近,时不时的脑袋里冒出凤舞的那张脸。

我还真该死,竟然记不起你曾经的样子。

……

清晨,霞光万道,露水清珠,柔情似水。

房屋四壁沾满了水珠,从水珠映衬的世界里,我看到了一个人形的影子——这是在外站了一夜的我的倒影。

拉长的影子就如汉语里的“人”字。

我回到屋内穿上了起义军的炸弹背心,拿起了纸笔写道:

起义军的兄弟姐妹们,是你们的付出让我重新体会到了什么叫无私,什么叫奉献,什么叫不变的信仰。

为了弥补我放肆的过错,我决定离开起义军。

不是我不喜欢,而是我太喜欢,只因我没有资格成为起义军。

从今天起,我愿变成起义军射出去的子弹,变成了嗜血的刀锋,变成脱缰的野马,虽然脱离了本体,但我仍然勇往直前,义无反顾。

为了让世界不再充满罪恶,我愿双手沾满恶鬼的鲜血,变成魔鬼踏上征程,铲除世间一切罪恶,还原它本来的面貌。

为了信仰而活,这就是我迷失的真正方向。

敬礼。

神龙绝笔。

为了不让他们认出我的笔迹,我故意用左手写字。

我把字条放在头儿的枕边,走出房门,站在门口,嗅了嗅房屋外面新鲜空气,感受着危险气息——没事,这个地方很安全。

我仰望着天空,叹道:“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是的,我把“晴”字改成了“情”字,一字之差意义深远,这便是我的道。

我迈步便走,转弯走进了一个弯曲的羊肠小道,小道上一个女人全身装备齐全,后背一把长狙额外显眼,冲着我微笑道:“你要复仇?”说话的正是白雪,素雅的装束,配合着用雨水浸湿的长发,仙气十足。

“不是,我去救人。顺便杀几个该杀的人。”我搪塞道。

“我也去。带我去。”白雪说出了要求。

我并不理会她的话,从她身边走过,以她的身体情况,那里的战斗很容易伤及性命,我不想看到他们因为我而死。

“我是白家人,曾经白家当家的独生女,我了解白家居住地的地势,懂得白雄云的思想。而且我还知道一条白雄云都不知道的密道。”白雪说出了她所有的优势。

我停住了脚步。

“当头儿告诉我柳阎被白雄云抓住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一定要救出她。一来柳阎曾经救过我一命;二来,这个任务非我不可。”白雪紧接着说出了理由。

理智告诉我白雪确实是个很好的帮手,即便她无法近距离搏斗,但是她说的密道的确非常有用,起码可以保护龙儿和柳阎安全离开。

但是,她应该还有第三个原因,为了她的父亲白雄风报仇。

“我可以带着你,但你要告诉我,头儿和柳阎为什么吵架?柳阎为什么离开起义军?”我扭过头问道。因为我始终不相信,以柳阎的性格,如此死忠派的起义者,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方向。

“现在起义军最大的分歧就是都统。整个起义军只有头儿一人不赞成刺杀都统。柳阎的性格太过强势、任性,她认为头儿背弃了起义军惩恶扬善的宗旨,与豺狼虎豹为伍。一时气愤就离开了。”白雪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柳阎自然不是背叛,如果这算背叛,那起义军除了头儿都算是背叛。

“头儿为什么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了头儿在与都统作战时的一句话“战斗的人不准以刺杀都统为目的”。

白雪没有在撒谎。

“头儿的思想是联合都统,统一人类思想,一起对抗末世。”白雪答道,随后她叹了一口气,吟道:“彼岸花,忘川水,十问百道无一鸣,千头万绪生百用。”

白雪竟然吟诗作对,这让我刮目相看。

“这个什么意思?”我问道。

“不是我写的,是头儿写的。头儿的思想太过广袤,这就是他给我们的答案。”白雪答道。

“彼岸花,忘川水,十问百道无一鸣,千头万绪生百用。”

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头儿当时想我了,我不在?无一鸣?

从小就是这样,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感觉自己的高智商捉襟见肘,不及头儿的万分之一。

“走吧。”

“慢着。”我转回头刚要往前走,又一个声音叫住了我。“你们去怎么能少了我。”

我听出了说话的人,闭上了眼睛。

“神龙,你的悔过书,本上司已经看过了,写的很好。只是,绝笔二字有些过了,领导还没死,你怎么能死。”凌峰哈哈大笑,“不过,你忘记我怎么教导你的了,起义军不放弃任何一个兄弟。尤其是找到方向的好兄弟!”

我的肩头感受到了凌峰那有力的拍打,这小子变成了血偶,确实力量增进了不少。

“好兄弟?”我的心头顿感热血浇筑,胸膛不停地起伏。

回想当时我救他的情景,我确实在他生命危机的时候说出了一些隐喻的话,凌峰不停地用好兄弟来称呼我,不会他猜出了我的身份吧?

我很激动,但我知道要稳住,因为他并没有说出我的名字,

也好,有他在,白雪就更加安全一些。

我转过身,没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说道:“凌峰,柳阎的阎王刀被我藏在天梯东边二十步远的地方,那里还有些素食。你取回来,我就让你加入,我们在白家府邸外集合。”

其实,我只想支开他,不想让他看到我扭捏做作的表演。

“没问题。”凌峰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曾在很长时间以后,凌峰告诉我,当时他看着我与白雪离开的背影,哭了好久。

因为当时他受重伤的时候,确实隐约听到了我说的“我还活着”,只是不敢确认。

当他看到了我留给头儿的字条,他立刻确认了我的身份,还是因为我的字体。

即便我再怎么隐藏,一些潜移默化的运笔习惯,还是一下就被他洞察,这就是14年友谊的力量。

内心纠结的我带着白雪离去,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只因凌峰的三个字“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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