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由凡人创造的。那些或卑贱或伟大的个体,可以改变一个国家一个组织一个民族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可面对以千年万年为单位的人类史,却显得无比渺小。

又可以说,每个人的行为,都可能被蝴蝶效应放大,对千年后的未来产生重要影响。

越宏观的世界,随机性就越小。就好比硬币只要均匀,那么抛得越多,就越接近一比一。

这是世界运行的规律。

领悟这一点后,刘则林成功突破到了八级。这年头半神属于战略武器,九级是平常能出现的顶级高手,八级也算是一流水平前途无量了。到小地方去就是一地霸主。

当然,他的突破在如今显得很不起眼。

安全区正处于半神内战的情况,而刘则林如今还只是正在训练的新兵,理论上压根不会有他什么事情。

其实此时地球上的战斗并不只在于新人联这边。

海洋因为有浮力存在,其中的世界是立体的,比陆地那表面一层的存在宽阔无数倍。当然在液体环境下,发展也是一件阻力很大的事情,你需要消耗更多能量来与液体的阻力对抗。

当速度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水面与钢面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影视剧里无论多高掉下去砸到水上就没事纯属扯淡。你姿势好一点还可能破开水面获得缓冲,你整个人砸下去,那和落在地面上不会有多少区别。

对于死神与希撒来说,水中战斗也不算很轻松。会感觉有些束手束脚。当然,这些问题以半神的能力都能克服。

“这些东西在水下居然速度比我还快?”希撒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死神一个镜面跳跃,出现在试图逃离的金属球旁边,将之冻结,然后捏碎。

他一抬手,就有一个球形的冰面将四周笼罩住,希撒抬手挥剑,所有智械操控的设备通通倒下,碎裂。

“这活不适合我们啊。李乐在的话还有点水下战斗能力。”希撒挥剑,水流的阻碍让他有点不适应。

当然对半神而言,这也只不过是不舒服而已了,真正的战斗力并不会降低太多。

死神没有说话。

“李乐不在,但我在。”

踩着泽字剑的李山阳自远处飘来,一身出尘之气,丝毫看不出身处海底。

五行遁术,可以让他在任何环境下行动自如。

三个距离神明级别一步之遥的半神巅峰,在海底汇聚。李山阳的效率比希撒和死神都要高。他如今一把剑就相当于一个半神,火字剑在水下不好用,那也有四个可以分开行动的半神。

一剑镇压一片大洋,毫无压力。

太平洋,印(和谐)度洋,大西洋,北冰洋。各有一剑落下,在海底开始追索敌人。

智械不是那么好找的。否则死神和希撒也不会等了这么久才动手。今天它暴露出一些痕迹,却似乎也仅此而已了。

“不用担心。”李山阳似乎有所准备:“千流,该你上了。”

千机门门主。同样是半神巅峰的李山阳病友诸葛千流,也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边。

如果李山阳是一本书的主角,那诸葛千流就一定是男二号。两人作为一个精神病院里出来的妄想症患者,在这一百年间几乎是始终在一块。

两人非常有共同语言,都在追求渡劫飞升。其实李山阳也接近突破了,但参考蒙不赦,他发现自己可能会倒在渡劫之一步,所以还在准备。

死神貌似走得比他更远,已经半只脚踏进神明境界了。但他也将和蒙不赦一样,逐渐失去自我意识。

只不过死神觉得,可以接受。反正人都是要死的,这种死法可以让他继续完成生前想要做的事情。那便没什么可惜。

但李山阳绝对接受不了。修行者求的就是自身的强大与长存,任何自我意识的消亡都绝对不能接受。

地球上的事情,本来也可以说与他无关,之所以出手,也是觉得可以从智械身上获得一些突破的灵感。然而比较可惜的是,这个来自外星球的生命,底层逻辑也属于地球。并不能给李山阳带来多大的帮助。

他开始回忆自己过去的时光。

一开始,在精神病院。

“李宗主,该吃药了。”

漂亮的小护士推着小车,路过李山阳的病房门口,敲了敲房门。

房中的李山阳正在吃药,听到敲门声后吐出一口浊气,来到门前:“修行在个人,老是靠丹药辅助,日后会很难突破的。我不吃了,也劝你们少吃点。”

护士对李山阳的扯淡习以为常,用他的常规思维忽悠之:“放心吧,这是加入了天材地宝的丹药,没有副作用,还能涨功力呢。”

李山阳犹豫片刻,把药给吃了。

护士去下一间病房。

“正如贫道所料,你果然还是会把药吃了。”自称可以预知未来的诸葛千流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水杯和药,幻想着自己身上的病服是道袍,顿时一阵出尘的仙气四溢。直到护士催他快点吃。

“不愧是最擅长数算的天机门。”

“过奖过奖。”

护士小姐对眼前的一幕习以为常,丝毫没有要吐槽的欲望,推着车就走了。

诸葛千流和李山阳的妄想症虽然有点严重,但整体来说并没有什么攻击性,也不会忽然就自己抽抽过去了。所以还算是比较自由,每天都可以在外面放风几小时。

李山阳不喜欢出去,因为他在闭关,老是到外面怎么行?

“你会出去的。”诸葛千流说,他的表情就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你已闭关三年却毫无寸进,皆因此末法时代灵气衰竭。吾等想要突破,难如登天。”

“不如出去游历一番,或许能收获一二契机。”

李山阳若有所思:“有道理啊。”

在他们出去晒太阳放风的时候,世界却突然发生了改变。

一颗黑石在精神病院附近悄然凝结。无形的生命辐射覆盖了这个世界。让万物开始生长变异。

病房里,一个个病人开始躁动。

黑辐射会强化食欲与繁殖欲望。但这些得不到满足后,一个个精神病人们就开始疯狂而具有攻击性。

“我真的突破了!”李山阳运气比较好,在黑辐射的照耀下获得了基础的身体素质:“我现在是锻体境大圆满了!”

诸葛千流一脸淡定,仿佛这些都尽在掌握。

其实他就是单纯在装逼。这时候诸葛千流压根就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是吧,精神病人会相信自己有。

妄想症就是这样的。

精神病院之后被一群“妖兽”攻破,李山阳和诸葛千流跑路了。

两人还带上了未来的梧桐派掌门,也就是凤凰小姐。虽然都是精神病,但狂躁症的凤凰小姐和有妄想症的两人在一起,明显不太开心,而且病情又加重了。

三人共同进入了一个雾园,当然在李山阳口中那是前辈高人的洞天。

也就是未来那个道祖所在的地方。

他们共同通过考验,获得了雾主的奖励,也就是后来传遍全首府大区东南一代的那本《炼气术》。只不过他们拿到的是拓本。

李山阳还获得了一本仙剑,和一本五行。

道祖确实像神话小说中的那为万仙师长一样,将变强的方式告诉了很多人。

于是他们三个开辟宗派,建立仙盟,然后……

从回忆中回到现实,李山阳看向四周。

到处都是金属球的碎片,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而海面上那群人类还在战斗。当然,那些与李山阳关系不大。

虽然说他其实也算是新人联的一员。

但现在李山阳已经无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人类之间的争斗没什么意义,他真要出手多半是对人类以外的敌人。

多付域外天魔是修仙者的职责。

这么多年过去,其实很难说李山阳到底是不是还保持着精神病。又或者他只是习惯了使用那些称呼。反正他和普通人交流的时候问题不大。

或许李山阳早就不疯了,有或许他一开始就没疯过。

假作真时真亦假。但他的妄想都变成真实,又如何能算是妄想症?

五行剑回到他身边。

李山阳凝视着剑锋,他已经在诸葛千流预言的力量下将金属球摧毁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给死神和希撒吧。

这五把剑并不是他最初的五行剑。而是他被曙光号控制时重新造的。

泽字剑来自海啸。

林字剑岳字剑源于两个半神水平的怪物。

锐字剑是之前最后一把没有碎掉的剑,聚集了原本五行剑相生叠加的力量。

而燃字剑,是他的同伴,凤凰小姐的力量。

同伴二字或许也可以换成伴侣。

李山阳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凤凰小姐暗恋自己的。现在的话,陪在他身边的是龙女。世界上最后的海神之尸。只不过最近龙女精神不太好,躲到月球闭关修复去了。

海面上,新人联的内战还在继续。

徐小星的逃跑能力很强。正如当年的蓝一样四处逃窜。但准备了这么久的曹安东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一直紧追不舍。

而徐小星也终于拿出来自己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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