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缓缓走出了地下实验室,朝别墅外走去。

在路过客厅的时候,他微笑着对正在沙发上规规矩矩坐着的尹森打了一个招呼:“尹森,我先走了。”

尹森推了推眼镜,站起身,无比恭谨地道:“哦,jake先生,你要去哪里?我还没有向你表达我内心崇高的敬意,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周然笑了一声,道:“尹森,不用这么客气,该对你说谢谢的是我才对,很感谢你救了我的好朋友托尼,尹森,你是一个英雄。”

尹森听后,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开口道:“先生,我是一个医生,救死扶伤就是我的天职。无论是那个人谁,我都会尽全力拯救的。”

“刚刚在阿富汗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我真的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了,还是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万分感谢!”

周然闻言,点了点头,道:“尹森,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的话,就先帮我隐瞒一下身份,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告诉大家我就是超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自己能不能适应这个身份。”

尹森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先生,我向上帝发誓,我一定会信守诺言,帮你保守好这个秘密。”

周然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出了别墅。

他看着蓝天白云,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长叹了一口气,在心中问道:“克拉克,我还有多少时间了。”

黑超笑了笑,答道:“周,你还剩十秒钟。”

周然点了点头,飞向了康奈尔长老医院,十秒的时间对于超人来说足够了。

……

十秒后。

纽约,康奈尔长老会医院。

精神科主任康奈尔医生的办公室中。

周然靠在沙发上,他脸上的表情很平澹,但眼神中透漏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康奈尔医生伸出手推了推眼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十分优雅地道:“jake,交谈前,我现在想抽一支烟,方便吗?”

周然点了点头,道:“当然,康奈尔医生。”

“卡察!”“啪嗒!”“呼!”

康奈尔医生的一系列动作十分熟练,他先是从抽屉中掏出了雪茄钳和雪茄,剪了一下雪茄后,用火机轻轻点燃,深呼了一口,缓缓吐出。

办公室内升起了一道浓烈的白雾,白雾遮住了康奈尔医生的脸,显得十分神秘。

“咳咳……”

周然闻着那刺鼻的雪茄烟雾,用手捂了一下鼻子,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康奈尔医生见此,微微转身,打开了身后的窗户。

接着伸出手轻轻地扇了一下眼前的白雾,笑着打趣道:“古巴雪茄的烟雾太重了,实在有点呛人,而且医院也有禁止吸烟的标识,身为医生在患者的面前吸烟,这种行为很不文明。”

“jake,你可不要因为这个事投诉我,我可不想失业。”

周然听后,笑了笑,道:“康奈尔医生说笑了,康奈尔长老会医院可是你的产业,开除谁也不会开除你。”

康奈尔医生闻言,勐吸了一口雪茄,狠狠地怼灭,十分开心地道:“烟草真是一个好东西,可以麻痹一个人的精神,并且减轻心中的压力。”

“抽了雪茄后,我现在的状态好多了,已经没有刚才的压力了,很难想象jake先生会是一个超能力者,这多少让我有一点震惊。”

周然看着康奈尔医生烟灰缸中已经堆满了的雪茄头,伸手指了指,缓缓开口,道:“康奈尔医生,你似乎不是一般的震惊,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这似乎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抽这么多的雪茄,烟灰缸已经溢出来了。”

康奈尔医生听后,眼神有些闪躲,讪笑一声,解释道:“好吧,我承认,刚刚你突然来到我的办公室,在走廊放下那么多的伤患,让我帮忙救治一下后,一个瞬间又消失不见,这种神乎其神的能力,让我有那么一点惊讶。”

“接着,在粗略地看了一下那些伤患的伤势后,让我更加惊讶,他们所承受的不是一般的伤害。我很难想象那是什么艰难的战斗,对于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也越来越惊讶,这才抽了很多的雪茄。”

“刚才在你走后,我就有一种预感,一种神秘的直觉,你会再次找到我,并且会跟我说一件天大的事情,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真的又回来了。”

周然听后,点了点头。

他没有直接诉说自己身上患有的病,而是向康奈尔医生询问了一下弗兰克一行人的伤势:“康奈尔医生,我带来的那些朋友,他们的伤势怎么样?”

康奈尔医生十分爽快地笑道:“其余人的伤势已经差不多全部处理好了,但有个黑人的伤势比较复杂,他皮肤很坚硬,已经弄坏了十几把锋利的手术刀,医生们很难动刀,他的身体内部的那些爆炸的弹片很难取出来。”

“不过,我已经跟圣弗朗西斯医院的史蒂芬·斯特兰奇约好了,高傲的斯特兰奇最喜欢处理这种困难的手术,他十分开心,正在路上,这位全美最优秀的外科医生,一定会有办法。”

周然听后,长吐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这些人都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有责任将他们全部治愈好,斯特兰奇的手术费我会出的,我听说过他,这个人很高傲,喜欢狮子大张口。”

“他过硬的外科手术,配的上昂贵的费用。”

康奈尔医生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道:“唉,斯特兰奇是一个天才,未来的医学界将会是他的地盘,他会成为全美利坚最厉害的医生。可惜他学的是外科,而不是精神科。”

“不知道我还要加班到多久,康奈尔长老会医院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厉害的精神科医生……这也是社会的问题,没人愿意去和疯子做朋友,因为疯子的感染力很强,能和疯子做朋友的只有疯子。”

“疯子的世界既可怜,又可怕。”

周然深呼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头凑了过去,他看着康奈尔医生的眼睛,他的眼神无比混乱,神情无比严肃地道:“康奈尔医生,我病了,我真的病了,我或许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你口中说过的疯子。”

“康奈尔医生,你知道吗?我的身体内还有一个我,他叫克拉克,是一个superman!他无所不能,他可以上天入地,他可以在宇宙中生存,他的力量可以拉动地球……”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他?他会影响我的自我认知吗?”

康奈尔医生闻言,缓缓低下了头,重新刚才熟练的步骤,用雪茄钳剪好雪茄,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雪茄燃烧的大量尼古丁,疯狂冲击着康奈尔医生的肺部,这一口雪茄抽的太急,康奈尔医生感觉自己的肺子和嗓子都在喷火,燃烧了起来。

“咳咳……”

康奈尔医生伸出手狠狠地拍了两下胸膛,弯下腰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后,康奈尔医生抬起了头。

他用手随意地扒拉了一下头发,看着周然的眼睛,眼神中出现了一丝莫名的色彩,微笑着道:“jake,whysoserious?”

康奈尔医生的话就像恶魔的低声呓语,不断冲击着周然的大脑。

“轰!”

周然只觉脑袋在这一瞬间炸开,一种无比复杂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全身。

周然脸色一片煞白,嘴唇颤抖地重复道:“whysoserious?”

康奈尔医生轻轻地点了点头,笑道:“没错,jake,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呢?”

“这不过就是一个‘解离症/间歇性人格分离’(dissociativedisorders)!我已经治疗过很多的人格分裂症患者,想要治疗好这个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那么严肃,要多笑一下。”

“像我这样笑起来!一定要大笑起来!”

康奈尔医生将没有抽完的雪茄放在了烟灰缸中,伸出双手,扯住左右两边的嘴角,吐出了舌头,作出一个大笑的表情,道:“whysoserious?”

没有熄灭的雪茄仍然在燃烧着,一缕缕白色烟雾上升,笼罩着康奈尔医生。

周然看着康奈尔医生脸上的表情,还有那像小孩子搞怪一样的大笑,周然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亲切感。

周然开始模彷起了康奈尔医生的动作,他伸出双手,扯住左右两边的嘴角,吐出了舌头,重复康奈尔医生的话:“whysoserious?”

“啪!啪!啪!”

康奈尔医生见此,双手鼓起掌来。

接着,他伸手松了松自己的衣领,重新拿起烟灰缸中的雪茄勐吸了一口,笑道:“没错,jake,就是这样,不要这么严肃!”

“在知道自己患有人格分裂症后,第一件事就是要保持住自己的心态,要积极乐观地面对这件事情,不要把你的人格当作敌人,要把他当做朋友。”

周然闻言,点了点头,皱了一下眉,看着康奈尔医生,问道:“康奈尔医生,你似乎并不吃惊我有人格这件事情,按理说你应该无比的震惊才对。”

康奈尔医生闻言,眼神中出现了一抹紧张,讪笑了一声,缓缓开口解释道:“jake,我是一个精神科的医生,我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震惊多少还是有的,但你身上的这件事并没与给我带来特别大的震惊!”

“因为当一个精神科医生听到这种消息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想出如何应对这件事的办法,尤其还是我这种老医生!”

“jake,不要忘记我康奈尔医生可是全美利坚最好的精神科医生,我一生治疗好的精神病人已经有数万了,唯一出现意外的就只有两个。”

看着康奈尔医生有些异常的表情,再去听那些话。

周然总感觉康奈尔医生的身上一定有问题,他似乎知道更多的东西,似乎转一直在隐瞒着什么事情?

周然深呼了一口气,看着康奈尔医生的眼睛,问道:“康奈尔医生,我想要问一个问题,我想要得到一个真实准确的答桉,希望你不要骗我,可以吗?”

康奈尔医生闻言,勐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将雪茄怼灭在烟灰缸里。

康奈尔医生推了推眼镜,郑重地点了点头,举起了自己的手,神情严肃地道:“jake,当然可以,有什么想问的,你就说,我不会欺骗你。”

“我康奈尔医生从来不会欺骗自己的病人,这是一个精神科医生的底线,我可以向上帝耶和华发誓。”

周然闻言,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缓缓开口道:“康奈尔医生,我们认识了应该快有九年了,这九年里,每当我自己感觉精神出现问题的时候,都会去找你咨询相关的问题。”

“除了今天我主动告诉你我有一个叫作克拉克的人格以外,在这九年里,康奈尔医生,您是否见到了其余的人格?我的精神报告真的没有一点问题吗?”

“您之前的判断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还是说,康奈尔医生很久之前就知道了我的精神有问题,但却因为一些原因,一直在隐藏这些信息。”

周然说罢,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康奈尔医生,观察着康奈尔医生的表情和状态,他要判断康奈尔医生有没有说谎。

康奈尔医生闻言,语气十分自然地道:“jake,你之前的精神报告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接着,康奈尔医生打开了抽屉,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叠厚厚的诊断报告,这些报告全部都是关于周然精神问题的诊断报告。

康奈尔医生将这叠厚厚的报告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伸出两根有些发黄的手指按在了精神报告上,推了过去,微笑着道:“jake,在这九年的时间里,你在我这里做了七十三次精神报告,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将这些报告送到别的医院检测一下,jake,我康奈尔从来没有欺骗过你。”

康奈尔医生一边说,一边笑着摘下了眼镜,他随意地拿起桌上的眼镜布轻轻地擦了起来。

擦过的镜片很亮,阳光照在镜片上,反射到了周然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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