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点缀着丝丝缕缕的金线。

这锦袍是从树洞中翻出来的。

修像一块木头一般任由晋寒鸳给他换上。

“如何召集其他长老前来?”

修一把抓住晋寒鸳的腕子。

“你就如此着急的撇下我吗?”

修虽是低沉的声音,但其中却带着丝丝的哭腔。

“如何召集其他长老前来。”

晋寒鸳垂着眼眸不看他,但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也依旧不带任何感情。

“你就如此心急回到他的身边吗?”

修也少有的对着晋寒鸳倔强起来。

“鸢儿,你除了逃避还会其他的吗?”

晋寒鸳的手腕僵在修的手掌之中。

“我留下来对谁都不好,你让我走吧,放过你自己吧。修!”

晋寒鸳也是来了脾气,同样低喝着。

“我如何放过我自己,你说的未免太轻巧了吧,既然这样,你何不放过你自己呢?”

修得寸进尺般,把嘴贴在晋寒鸳耳边。

“你当真舍得吗,你现在的如此这般,是一个心狠之人该有的做法吗?”

晋寒鸳身子一震。

修把嘴离的更近了。带着呼吸声,又传进晋寒鸳耳中一句话。

“你别自己骗自己了。我已经等到了,你如今已经爱上我了。”

心中默默的调整着自己慌乱的呼吸。再次抬头的时候,晋寒鸳恢复了平静神情。

“你,放过自己吧。”

转了身,晋寒鸳翻找起箱子中的册子。

找到了,继任大典的流程。

拿着册子,晋寒鸳淡淡说了一声。

“准备准备吧,修。”

说完夺门而出。

——当当——当当

随着一声声沉闷又空灵的钟声响起,幻化族各个角落的人都停下了当前所做的一切。

“终于要有新任的族长大人了吗?”

人们互相猜着,互相传着。

不过三刻,几位位高权重的长老已经来到神树灵泉旁,议事厅的门外。

“各位,刚才的钟声是我敲响的。今天想来通知在座的各位长老大人,我的以为好友,将要继任幻化族的族长。我不清楚规矩,还请各位长老多指点。”

晋寒鸳此时昂着头,挑着眼,站在神树正前方。

远处来凑热闹的人议论纷纷,长老也都互相低语。

“难道……坦丁前几日突然被杀,难道和这新任的族长有关?”

“不止坦丁被杀,听说平时交好的几个大家族,都被灭门了。”

长老之中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头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说道。

“先不要乱猜,看看这要继任的是何人,再做定夺也不迟。”

说罢,为首的白胡子长老迈前一步。

“先请你的朋友出来吧。”

此时不远处,古德白和千尘也紧紧的盯着,一是佩服晋寒鸳敢想敢做,二是担心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一步步,修慢慢出现在众人眼前。

——嘶,几个长老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你不是死了吗?”

“死了?听谁说的?”

晋寒鸳赶忙问道。

白胡子的老头往前又走了几步。

“某是幻化族首座大长老,勒德克德。”

说罢点了点头示意有话要说,便站在晋寒鸳身边。

“坦丁多年前曾找过我,说是得到一封前任族长留下的手信。”

勒德克德顿了一下,看了看修。

“他说,信中写明要将族长之位传给一猫妖幻化者,并留了一丝此猫妖的气息在信中。但,我们查找数年都未曾寻得此人,直到一天坦丁来找我们几个,说找了一猫妖尸体。”

后面的故事,晋寒鸳基本能猜出来了,但并没打断。

“气息和信中的气息完全吻合,所以我们几位长老商议许久之后,决定让异龄最高的坦丁暂代族长之位。”

后面的话,勒德克德也没再继续说,而是拿出一封陈年旧信。

信上的气息还在,并且和修的气息完全相同。

“一点不奇怪,坦丁那老王八,肯定用了旁门左道骗了你们几人。”

晋寒鸳牵着修往前走了一步。

“他当时如果不是自我封印异龄能量躲过坦丁追杀,还真是就如了坦丁的算计。”

勒德克德点点头。

“某曾听说……”

勒德克德的意思是,还应该会有其他能正身份的物件,但是没明说。

修慢慢唤出了棱形闪着微光的钥匙浮在左手的掌心儿。

“您问的可是这个?”

勒德克德看到后没再说话,而是带头跪拜在地,默认了修就是幻化族前任族长指定的继任之人。

其他人也都随着勒德克德一同跪拜,并且呼喊着。

修没什么面部表情,看不出半点欣喜,和得到至高权位的兴奋。平淡的平了平手,便准备离开。

勒德克德也是识趣的人,心想着族长大人心里对他们还都有芥蒂,也准备招呼众人退下,以后再交接琐事。

此时人群后方,一个很不起眼的青年,带着丝丝怨毒的眼神瞪着修,修好像觉察出了什么,朝着感应的反向看去,却没有收货。

此人,便是坦丁唯一的儿子阿尔特。

一个被坦丁隐藏的极好,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便是坦丁的人。

——

深夜,一个小池塘边的木屋之中,混着昏暗的烛光,只见阿尔特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鼓弄着什么,有些癫狂的念叨着,嘴里满是诅咒之语。

“原来父亲就是被你所杀,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逃过我这一劫,嘻嘻”

“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也让我看看我最喜欢的,充满绝望的眼神。”

说罢,又突然凑到桌前的一个小瓷碗前笑了几声。

“小宝贝儿啊,终于到了你出场的时候,不枉我每日每夜对你的栽培照料。嘻嘻嘻……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了,你一定要给我争口气呀。嘻嘻嘻……”

男子神神叨叨的再次猛地站起身。

“哪去了,哪去了……我把它藏在哪里了,我要再去找找,再找找……嘻嘻嘻。”

说完轻轻出了门,再三确认了木屋外隐藏结界完好后,像一条泥鳅一样溜进了旁边的小池塘里。

另一边。

晋寒鸳和修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坐在神树树洞里,边上还有古德白和千尘也一同坐着。

“该做的我都做完了,碎片现在在谁手里我会亲自查出来,得到后我也将离开幻化族。几位就此别过了”

晋寒鸳不咸不淡的声音环绕在树洞里,几个人都低着头不知说些什么。

千尘本就对晋寒鸳没什么感情可谈,也不必费力阻拦她的离去,况且,他觉得此事已经结束,又我行我素惯了,便和修告了别,离开了林子。

而古德白欲言又止。

他是知道晋寒鸳为何如此的,留也不是,不留又舍不得,正在自我挣扎着。

最后还是修开了口。

“鸢儿……”

才说了半句,古德白做了个停止的动作。

“我不当电灯泡,我出去你们再谈。”

说着也一溜烟跑回修的木屋里去。

修并没被古德白打断,仍旧说着。

“鸢儿,你这次若真的走了,我也知道,你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嗯,确实如此。”

晋寒鸳此时语气平淡,但心里却已经开始刺痛。她也是真的不舍得。

“所以……”

修哽住了,缓了好久又说到。

“所以,走之前,能不能再陪陪我。明天,明天陪我去看看花海就好。”

晋寒鸳想答应,却不敢。

她深知,若是答应了修,她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晋寒鸳对着修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若是挡住了嘴角,便是没人能看得出是笑意的。

“修啊。”

晋寒鸳一改这几天冷淡语气,变得温柔了起来。

“我……我们终究是错过了。我不能再陪你了,我该回到不得不回到的人身边了。对不起了……”

晋寒鸳转了身,修没在挽留。

低着头,晋寒鸳默默的说了一句。

“我确实因你在身边而感到欢喜,甚至胜过羲,但,你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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