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已经对峙很久,倒不是因为晋寒鸳不敢动手,而是因为名字太过熟悉,而忘记了自己的行动。

半晌,千尘靠近了一些,轻轻呼唤。

“晋寒鸳,你记得我吗?记得修吗?”

“修……修。”

比晋寒鸳更加熟悉的名字从千尘嘴中传入到她的耳中,本混浊不清的眸子里,似乎透出了那么一丝光亮,但很快,又被淹没其中。

“你叫什么!”

“我是千尘啊,晋寒鸳。你想起我了吗?”

“修……”

晋寒鸳紧接着又呢喃一句,突然大吼到。

“你是来骗我的,你们都在骗我!”

说完此话,不等千尘做出反应,一片浓雾便笼罩弥散在他周围。

千尘一边后退,一边继续说着,似乎想把她唤醒一般。

“修还在等你,你忘记了吗?”

浓雾已经吞没了千尘全身,身上裸露的皮肉已经慢慢出现被腐蚀的迹象。

-这到底是什么。

千尘皱着眉毛,开始对晋寒鸳有了更多的担心。

为了修,把自己变成如此模样,连心智都丧失的她,仍然口中默默的念着她的最爱。

想到这里,千尘本要攻击的手,慢慢缩回身侧。

“晋寒鸳,你若是坚持不下去,那么,谁来救修!”

千尘又是一句质问,但反观晋寒鸳,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攻击着千尘。

浓雾四周,慢慢又出现了几道卷着细沙的风,一点点渗透进黑色之中,靠近千尘。

千尘只能躲避,再没了时间和精力开口。

“还没死?”

晋寒鸳紧盯着远处的千尘,手里握着一把半米来长的冰锥冲向千尘。

似乎,已经忘记所有的晋寒鸳,仍然保持着近身攻击的肌肉记忆。或者,因为在人间太久,潜意识里习惯了如此。

叮当几声,冰锥和已经变换成巨大蝎子的千尘碰撞发出响声。

千尘举起蝎螯抵挡,但始终不是晋寒鸳的对手,被打的节节后退,四周的黑雾和细密沙子,也慢慢钻进他关节处。

终于,千尘狠了狠心,抬起了尾巴,准备刺向晋寒鸳。

他知道,强大的晋寒鸳并不会因为这毒针而死亡,但至少能够让她昏迷,或者退走。

而晋寒鸳这边,似乎并不在意尾上的毒针,也没有躲闪的意思,而是继续朝着千尘的甲壳上猛烈的攻击。

就在背甲马上碎裂之际,千尘终于将毒针扎在晋寒鸳的臂膀之上,逃过了一节。

看着地上尘土中倒地挣扎的晋寒鸳,千尘微微呼出一口气,身后被千尘制止不能靠近的长老也急忙赶来扶住千尘。

“别动她!”

千尘呼吸还未均匀,便大声朝着一站在晋寒鸳身边的长老说道。

“别伤害她。”

长老蹙眉,沉重苍老的声音慢慢传出。

“此人伤了幻化族这么多条人命,还要留她性命?我已经知道族长向来心善,但这个女人,留不得。”

“她……是我朋友。”

千尘一边制止,一边慢慢捂着腰间的伤口挪到晋寒鸳身边。

“也许你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不过不要紧,修我没能救的了。但修的妻子,我一定要救。”

说完,慢慢把已经因为毒性而四肢僵麻的晋寒鸳搀起。

“族长!”

似乎这位新晋的长老依然想置晋寒鸳于死地,但其他长老却摇头示意不要再多说。

只好作罢的长老留下一句,一定要有个解释和交代后,负气离开。

“你看好她,三个小时内,她不会恢复的。”

交代给自己最可信的手下后,千尘从树洞中离开,带着重伤,朝着异能界赶去,他要找到古德白救她。

也许是晋寒鸳把千尘上的太重,见到古德白时,千尘已经面色苍白,说话都显得吃力。

“怎么回事,难道魇……进攻幻化界了?”

千尘摇头苦笑。

“若是暗黑界界主来犯,倒没这么麻烦,伤了我的人是晋寒鸳。”

古德白吃惊的看着千尘。

“你把她怎么了?还是,艾乐的事情……她知道了?”

“不是,是她被禁术反噬走火入魔了,我赶到的时候,她正在一个小城的集市里肆意的杀戮,虽然被我阻止了,但是我受了很重的伤,至于她……虽然中了我的毒针,但是我才用不了半天,就能恢复回来,所以你赶紧随我回去幻化界,你如此了解她,也许只有你能唤回她的心智了。”

千尘一口气把事情大概告诉给古德白,这才歇了下来,喝了些水,古德白又输送了些能量给他疗伤。

“我……打不过她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古德白此时已经跟着千尘朝着幻化界出发了。

“打不过是肯定的啦,我的意思是,你想想用什么办法,可以让她神志清醒过来,比如……哪些话可以刺激她的记忆。”

“是不是修出事了。”

刚才匆忙中,古德白没来得及问。

“嗯。修到了幻化界便开始昏迷,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

“嗯。”

古德白点头,拽着千尘继续飞行。

“但是,晋寒鸳似乎在幻化界得到了一种奇怪药草,听说,可以让修苏醒过来,但是因为本身草药毒性不弱,算是以毒攻毒的办法,所以……修苏醒以后,可能生命只能维持月余。”

“修吃了?”

“还没有,修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醒来了,对晋寒鸳说了什么刺激到她,才导致了晋寒鸳现在如此。”

古德白听后已经能猜出个大概,有些生气的责问千尘。

“晋寒鸳身上的气息,你应该也能感受到出很是杂乱,你为什么不看着点她。”

千尘带着愧疚,又带着写后悔说道。

“我并不知道晋寒鸳禁术反噬如此厉害,况且,我怕……我怕和她交谈太多,把艾乐的事情说出来,你已经替我背了黑锅,若是再多说下去,便知道你骗了她。”

古德白这才想起,自己对晋寒鸳撒谎的事情,不好意思的尴尬一笑。

“难为你了。”

千尘眼睛盯着远方摇头表示不用在意,然后自顾自的说道。

“我对晋寒鸳此人,并不向你一般当成真正的朋友伙伴,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修的爱人,修的妻子。”

顿了顿,千尘继续念道。

“对我来说,不管是艾乐,还是晋寒鸳都没有差别,和我有关系的,只是因为她是修心尖上的人,我是为了修,才如此,并不是因为她。”

古德白一愣,随即笑了。

“是啊,对你来说,修付出那么多,也许你恨她都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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