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遇一直在观察战场,注意到海盗退意已生。

想到师傅曾经说过,攻人者攻心为上,以及相关案例故事,于是喊道,“报降不杀!”

第一句是陈明遇喊,后面是三十名战督队员齐声高喊。

海盗本已心生退意,很快就有第一个人投降,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所有活着的海盗跪地投降。

“火鸦在哪?”

尚可喜把短剑架在一个海盗脖子上问。

“小岛深处。”

已经投降,海盗背叛起原主人毫无压力,“那里有一处坚固营寨,小人知道一条地道,可以直通营寨内部。”

尚可喜有点迷糊,海盗交待的太痛快,他不能判断真假。

就在陈明遇思考如何攻占营寨时,今年二十五岁的火鸦正坐在一张梨木大椅上,等待阵前消息。

出乎意料之外,火鸦不是什么肌肉猛男,更像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有那么几分宁采臣的意思,只是气息截然相反。

因为总喜欢在束发冠上别一根红色飞鸟状木簪,江湖人送外号‘火鸦’。

这时,一个手拎大刀,坦胸露怀的海盗快速跑进来,表情焦急道,“大首领,码头已经失守,赶紧走。”

“败了”火鸦喃喃一句,说话时从坐椅上站起来,“袭击我们的人是谁?”

“一群夷人,后面还有一群手持火铳的督战队,看制服像是九龙山的人。”

“张新!”火鸦气骂道,“我跟他没什么仇恨吧,何故欲除我而后快?”

嘴巴上这样说,火鸦脚下步子不慢,带着几个手下快速来到一处位于寨厅偏房的地道入口。

两名马仔在前,就在火鸦一脚迈进地道时,他又把脚收回来,“你们先行一步,我回去拿点东西。”

留下这句话径直转身离开。

七八名马仔没有多想,鱼惯而入进入地道。

而火鸦根本没有东西遗忘,他径直返厅寨厅,然后来到后院,这时有一处狗洞,他身子一矮便钻了出去。

后院外面是椰树和杂木林,只见他在其中七转八转,忽地停下步子,蹲身移开一块被落叶覆盖的扁平石块。

石块下面居然是一处天然地洞入口。

地洞不大,约两平方大小,八九十公分高,不算大,却足够一个人藏身。

果不其然,这个位置藏身极好,陈明遇将所有海盗或杀或俘虏后,唯独找不到火鸦。

因为距离半岛较远,午夜这个消息才传到张新耳朵里,陈明遇认为火鸦还在岛上,只是找不到,因为没有船离开。

蒲台岛东西长约两公里,南北长约两公里,不算大,也不算小,藏个人还是很简单的。

想搜也很容易的,张新派出黑科技——新品种斗犬。

次日上午,约十点。

张新乘渡船来到位于龙龙山东北侧的渔人码头,也是自己的私人码头上岸。

眼底之下,不大的码头岸边跪着一片,站着一片,看上去颇为热闹的样子。

“师傅,”陈明遇一天一夜未眠精神仍然亢奋,上前一步道,“火鸦及其手下,活着的全部都在这里。”

“干的好,”张新赞美一句,“回头写份报告交给我。”

陈明遇躬身应是,迟疑一秒又道:“师傅,我观火鸦有特殊之处,如果可以不杀,或许对您有用。”

“哦。”张新笑笑,看向陈明遇,“他有什么特殊之处?”

“您说过一等军队乌合之众;二等军队靡靡之众;三等军队精良之众;四等军队万众之众。”

停顿一秒,陈明遇继续又道,“他训练出来的海盗大概位于第三等,作战号令禁止,行为勇猛,直到死伤六成才投降。”

张新心头跳跳,如此,这个火鸦还真得让他继续活着。

心里这样想,张新走到手脚锁链,整齐跪着的海盗们跟前,站在离火鸦两米跟前。

“你就是火鸦吧?”

火鸦跪在海盗中间,犹如鹤立鸡群,海盗都是黑的、丑的、形象不佳的,唯有他,不仅长的好看,还长的像宁采臣。

当然,只是长的像,宁采臣忠厚老实,心地善良。

火鸦眼神、表情、身体里则散发着一股桀骜不训,还有一股邪气的意思。

“张新。”火鸦脸上还在笑,表情并不害怕,“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毁我蒲台岛,意欲何为?”

张新好奇,还真有人不俱生死,认真回答道,“我需要你的人头立威信,我需要你的手下人头笼落人心,总之,你是我的垫脚石,随手也就拔了,没有复杂原因。”

“”

面对如此坦诚布公的回答,火鸦竟无言以对。

“下辈子重新做人吧。”说话时张新走到火鸦跟前,伸手取下他插在束发冠上的鸟状红色木簪,“这个我替你保存。”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当张新取走火鸦头上的木簪时,原本还在笑嘻嘻,不畏生死的男人,忽然变的不受控制,身上阴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张新不惧与暴怒的火鸦对视,挥手一掌将其打晕。

“给这些人吃饱喝好,明天拿他们人头去备倭司换银子。”

“是。”

陈明遇躬身是,随后和队员一起,押解海盗俘虏离开码头。

人走一半,码头空当许多。

张新把视线看向已经去除脚镣的奴隶队伍。

出发前是整整一百五十名来源杂乱奴隶,此刻大约只剩三十多个,如此分析,海盗战斗力确实勇猛。

站在海盗队伍前,张新大脑快速思考,用大明话道。

“我说过,只要获胜,你们即可以解除奴隶身份,现在由你们选择,离开或者留下来。”

接着张新又用葡语、荷兰语、英语复述一遍。

很明显,有一部人已经听懂,还有一部分人不懂,张新又让人‘打比划’,终于让所有人都明白。

出乎意料之外,三十多人,却只有三人选择留下来。

一个白头巾、一个印度次大陆人,还有一个南洋人。

张新心里苦笑,自己的魅力如此不堪吗?回头看向新收弟子郭三富和吴俊义,安排道,“麻烦三哥派船把他们送去莫卧儿,吴俊义一起。”

“是。”

“是。”

郭三富和吴俊义齐齐躬身抱拳,两人互不认识,回答却颇为统一,

“王杏,给船补充物资。”

“是。”

王杏有较强执行能力,淡水和食物一刻钟补充完毕。

打定主意立即执行,船就停在码头上,两船马上扬帆起航。

送走刚刚获得自由的奴隶们,码头已经没几个人,最后张新看向三名新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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