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进来了?!”惠聪惊怖异常。

“不进来,焉能看见你如此下流的行径?”陈天佑把他提了起来,森然问道:“身为出家人,怎敢如此无耻?”

惠聪惊惧交加,张嘴就要叫喊,却被陈天佑一巴掌呼了上去,直打的牙崩血喷,舌头都险些被自己给咬断!

“淫贼,若敢大喊大叫,道爷便碎割了你!”陈天佑满脸杀气,低声呵斥道。

惠聪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叫喊?呜咽着低声哀求道:“道长,不要杀我,我不喊不叫就是了……”

陈天佑瞥了一眼兀自瘫软躺在桌子上的莺红,知道她是中了斋饭中的迷药,无法行动,却没有性命之忧,等些时候,她就能自行恢复正常,所以也不急于此时相救。

他死死的盯着惠聪,幽幽问道:“看你很熟练的样子,是第几次做这种事情了?”

惠聪嗫嚅道:“第,第一次……”

陈天佑把眼一瞪:“咹?!”

惠聪连忙改口道:“不不不,小的也记不清楚了,大概有七八次了。”

陈天佑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期间,闹出过人命没有啊?”

“没,啊,有!”惠聪老实交待道:“有一次,斋饭里迷药的药力不够,小的刚扒了那女人的衣服,她便惊醒了过来,誓死不从,拼命抵抗,抓挠的我疼痛难忍,还踢中我的要害,我一时气愤,就失手把她给打死了。”

陈天佑冷笑着,压住怒火,继续盘问道:“那吴太太和小莲又是什么人?”

惠聪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都已经被陈天佑给偷听去了。

瞧着亮晃晃、冷森森的剑锋,他也不敢隐瞒,更不敢扯谎,说道:“是小僧那两个师兄的相好。”

陈天佑越听越气:“你们还有自己的相好?!”

“是的……”惠聪咽了口唾沫,解释道:“以前师父带我们去吴家做法事,便和吴太太勾搭上了,小莲是吴太太的婢女,和小僧的一位师兄看对了眼,自那以后,她俩就经常来寺里玩耍。后来师父玩腻了,便把吴太太让给了小僧的另一位师兄,又让吴太太物色别的女人过来,吴太太便哄骗着急于求子的刘太太来到寺里上香了。”

“简直是个淫窝!”

陈天佑大怒,几乎克制不住要大声骂出来。

惠聪吓得脖子一缩,呐呐说道:“是,都是师父带坏我们的。”

“你自己就是个坏种!”陈天佑骂了一句,又问道:“那个吴太太以及什么小莲现如今在哪里?”

“她们都在师兄的房中嬉闹。”

“你们这寺里总共有几个僧人?”

“连同师父在内,一共是我们师徒四人。”

陈天佑不信道:“这么大的一个寺,只有四个僧人么?”

惠聪讪笑道:“之前的人多,却有好几个都不肯跟着师父做这种事情,被师父给害死了,所以变得寺大僧少。”

陈天佑听得心中怒火更旺了,只强忍着不发作,继续问道:“你师父修炼的是什么本领,修为如何?”

惠聪道:“他修炼卜术,十分精通,功力很深。”

“你的师兄们本事怎样?”

“不怎么样,师父藏私,心胸狭隘,怕我们反他,不肯教我们。”

“哦~~”

陈天佑的心里有数了,又问道:“你师父和刘太太在哪里?”

惠聪嗫嚅道:“在观音殿里……”

“观音殿在哪里?”

“就是寺里的最后一重大殿,从这里出去,一直往后走就是了。”

“你佛普度众生,太过繁忙,贫道就替他超度了你吧。”

陈天佑问完了想问的话,忽的手起掌落,“砰”的一声,把惠聪那光秃秃的天灵盖打了个稀碎!

而后,他连看都不看一眼那尸身,扛起吓晕过去的莺红,提着长剑,便朝观音殿快步走去。

期间,他经过僧舍,听见里面男女嬉笑的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他憎恶的啐了一口,却没做停留。

先救人,再除恶。

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到了观音殿外,陈天佑不动声色的隐藏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往里面觑看,但见一个衣着华贵,体态丰腴的少妇跪在蒲团上,面朝观音像,双手合十,正在默默的祷告着什么。

她大概就是被哄骗来上香求子的刘太太了。

陈天佑暗暗放心:不幸中的万幸,这位太太还没有遭到毒手。

旁边蒲团上盘膝坐着一个中年僧人,手持珠串,一边拨动,一边念念有词,想必便是惠聪的师父,船夫口中神灵般的灵应大师了。

看他的面目,果然慈祥,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俨然一副有道高僧的模样。

再看他的后颈,有一块肉高高隆起,陈天佑暗自警惕:“此人修为不低,须得小心……”

殿里燃着香,袅袅生烟。

陈天佑观望了片刻,隐约嗅到烟火气,立时察觉出不对,心道:“这香里也掺了迷药!”

刚做此想,便看见刘太太的娇躯晃了起来,忽的一个玉山倾倒,歪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阿弥陀佛!”

灵应大师高喧一声佛号,霍的起身,方才那副得道高僧的形象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淫邪的表情。

陈天佑暗暗骂道:“狗一样的脸,变的可真快!”

“嘿嘿~~”

灵应大师浪笑着,朝被迷晕的刘太太靠近,嘴里还自言自语道:“等你醒了以后,就得着子了。”

说话间,他已忍不住下手去摸,眼看就要触及刘太太的丰腴之躯,忽觉脑后一股刺骨寒气凌厉袭来!骇然之余,灵应大师无暇多想,就地一个翻滚,挣命躲避!但仍有“嗤”的一声轻响传出,他背后的僧袍瞬间被鲜血染透!

灵应大师忍着剧痛起身去看,但见观音殿里已多出了一个人。

不,准确来说,是两个人。

一个年少的道士,扛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手里提着剑,剑上正滴着血,他的血。

道士他不认得,女子他认识,正是刘太太的贴身丫鬟,莺红。

“哪里来的牛鼻子野道士,敢夤夜潜入我这宝刹,偷袭老衲?!”灵应大师惊怒交加,嘶声质问。

陈天佑还在暗自可惜,如果不是背着莺红,就凭自己的本事,方才那一剑,根本不可能让眼前这淫贼给躲过去!

“你就是灵应大师吧?”

陈天佑嘿然说道:“来时听船家说,你是个有道圣僧,简直如神明般令人敬仰!于是贫道心向往之,这才夜访山门,诚心拜谒,哪成想,这里竟是个淫窝,所谓的大师连同弟子是一伙淫贼!在观音像前做恶,你也不怕你的菩萨用雷劈了你?!狗东西,你真是枉披了一张人皮!”

灵应大师被骂的老脸通红,恼羞成怒道:“老衲不认识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干什么要来坏老衲的事?是谁派你来的?!”

“庞眉斗竖恶精神,万里腾空一踊身。背上匣中三尺剑,为天且示不平人!”陈天佑抖了抖长剑,幽幽说道:“贫道法号‘不死’,不受任何人差遣,背上宝剑不平则鸣,专杀天下不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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