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骤然发难,突然抓住了徐军师,袁二公子、郑忠喜都吃了一惊,就连徐军师也是心头大震,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还兀自装傻,强笑着问道:“陈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我家进什么贼了?”

陈天默却不搭理他,只是仰面盯着房顶,轻响声中,屋脊之上突然有瓦片被揭开,阳光透射,一把黑洞洞的枪口猛地探了下来!

陈天默瞳孔骤然紧缩!

方才那股极度危险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直到此时,他才明白,那危险来自何处了,正是源自这个枪手啊!

“唰~~”

他扯着徐军师一个移形换位,陡闪至博古架之后!

就在同一时间,“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已激射在陈天默刚才所站的位置上,情势之紧迫,真是间不容发!

袁二公子和郑忠喜都吓得失声惊呼起来。

徐军师也吓了一跳,心里暗骂道:“他们几个怎么不听我的号令,擅自行动?真是竖子不足与谋!”

在房顶上伏击陈天默的人正是阿枪。

原来,炸弹不响,投毒不成,进了东厢房,又迟迟不听动静,徐军师接二连三的失策,已令暗中蛰伏待机的僧王不耐烦起来,他也不管徐军师事先的交待了,当即便让众人行动起来。

他是六大双花红棍之首,阿枪和阿水也不好不听他的话,吴静忠更是不敢不听。

先由阿枪出手,她身轻如燕,腾挪术又好,爬到屋顶上准备偷袭,不料却被陈天默察觉。

一击不中,阿枪吃惊不小,偷眼往房中觑看时,又见陈天默挟持了徐军师,心头更是慌乱!

岳潇潇忽的一扬手,娇叱道:“着!”

一物携着劲风透射而去,却是岳潇潇摘了耳钉做暗器打,阿枪急忙闪避,面颊早被擦中,瞬间鲜血淋漓!

大骇之下,阿枪慌忙从房顶上跳了下去。

袁二公子和郑忠喜都已吓傻了。

陈天默拧着徐军师的手腕,冷笑道:“人面兽心的东西,敢设局害我,今番你是好不了了!出去!”推着徐军师便往外走。

岳潇潇握着手包,紧随其后。

袁二公子和郑忠喜愣了片刻,也急忙跟上。

众人刚走出门外,西厢房里忽然窜出数条人影,几个起落,已拦住了陈天默等人的去路,正是僧王、阿水和吴静忠!跟着,负伤的阿枪也跃在众人前头,伸手一抹脸上的血,低声说道:“我失手了,那女人是个硬茬子,要小心!军师也被他们挟持住了。”

“哗啦啦~~”

她话音刚落,脚步声纷至沓来,数十个青帮打手蜂拥而至,堵在了院子里头。

但见锋芒闪动,冷光耀眼,众打手或持刀,或持斧,或提着挠钩,或拖着锁链,或架着网兜……僧王、阿水、阿枪、吴静忠四大高手在江湖上都久负盛名,本该自重身份,但他们畏惧陈天默了得,不敢空手,也都纷纷亮出了武器,喝道:“陈天默哪里走?!”

陈天默开法眼,一一扫视过去,但见一个敦厚大汉(僧王)手提一杆丈余长的法杖,像是精钢所铸,杖身粗大,犹如成人手臂,显见极其沉重,便推度此人肯定膂力惊人,招式威猛!旁边一人(阿水)手持一把剔骨刀,刀锋湛蓝,阳光一照,隐隐泛起粼粼绿光,显见是淬了剧毒!老熟人吴静忠则是一手持刀,一手持盾,所谓‘天刀地盾’,正是八极门里有名的大杀器!至于那个脸上受伤的女人(阿枪),则是双手持枪。

单看几人方才出现的身法和亮出武器时的手法,陈天默便已判断出,敦厚大汉(僧王)的本领最强,持枪女子(阿水)的功力最弱,但她的武器又是最危险的。

于是他把徐军师往自己身前一推,作为肉盾,以防备阿枪,又冲吴静忠冷笑道:“吴师傅,没想到是你给我设的局啊。可以可以,这一次请来的高手真正不少,而且,布的局也很精巧,管家、丫鬟、仆从都是真的吧?连郑忠喜这样的古董行当老熟人都能为你们所用,而且还真弄来了如此多的古董文物,算是把我结结实实骗了一回啊!”

吴静忠冷笑道:“以假乱真,大下血本,这都是徐军师的计谋!为了骗你,我们可是煞费苦心了!”

“不不不,陈老板,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郑忠喜又惊又怕又茫然,在旁边着急忙慌的说道:“徐老爷,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们都是青帮的人!”袁二公子忽然指着众人说道:“六大双花红棍里的僧王、毒神、枪仙,还有你,是总舵第一白纸扇徐军师,我师兄的门生!我们在镜湖有过一面之缘,师兄曾介绍你们给我认识!”

因为见面少,袁二公子认不出易容过的徐军师,可当僧王、阿水、阿枪都露面时,袁二公子终于是想起来了。

“你——”

僧王这才注意到袁二公子,认清之后,大为惊愕,连忙躬身说道:“晚辈参见老头子!兵器在身,恕不能全礼了。”

阿枪和阿水也跟着行礼:“参见老头子!”

唯独吴静忠一头雾水,左顾右盼,愕然问道:“什么老头子?你们干什么都拜他?”

“休得无礼!”

青帮最重辈分,僧王呵斥了吴静忠一声,连忙介绍道:“这位是青帮六祖的门生,老太爷的师弟,我们的师叔!名列大字辈,供奉长老里排第一,人称‘老头子’的袁二公子是也!”

袁二公子“哼”了一声,晃动折扇道:“亏你们还记得本公子!”又一指吴静忠,道:“既是青帮弟子,见了我,怎敢不拜?!”www.

“哎呀!”吴静忠慌得纳首便拜:“晚辈有眼无珠,不知道您老的身份,失礼了!参见老头子!”

袁二公子神色不悦道:“都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派你们来的?唱的又是哪一出戏?!”

“呵呵~~~”陈天默冷笑道:“袁二公子,这还用问吗?连青帮总舵的第一白纸扇和六大双花红棍里的三个都来了,还能是谁派的?当然是你那位老师兄,青帮现任的老大,张忍魁呗。他要取我陈某人的性命啊!”

袁二公子震惊道:“陈兄,你怎么招惹到我师兄了?”

“是他招惹我了!”陈天默森然说道:“他的徒子徒孙三番几次害我,可谓是前仆后继,屡教不改!先是中州堂,后是华中分舵,现在,连镜湖总舵的人都来了,真是非要除我而后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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