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已然把天官铜印里的菁华全部汲取到了体内,正坐在床上,捏诀施法归化,渐渐的,伤势显而易见的好转了许多,照这样进度下去,等到十多个小时过后,“永鑫号”航行到海州港口靠岸,身体必然能够完全康复。

舱房门外,有两个腰里别枪的护航队队员,一个叫马六喜,一个叫付国根,都是田清亭央求护航队队长方山,派来保护陈天默的枪手,此时正在抽烟闲聊。

付国根冲舱房门努了努嘴,问道:“老六,你说这里面的人是谁啊?”

马六喜道:“那还用问,能住得起特等舱的,本来就非富即贵。况且又是咱们方队长亲自交待下来,叫你我负责保护的,那肯定是大人物啊!”

付国根冷笑道:“你说的这些不都是废话么?我也知道是大人物,可这大人物到底是谁?”

马六喜道:“这我哪儿知道,要不,你开门瞧瞧?”

付国根摇头道:“我可没那胆子,你胆儿肥,你去开!”

马六喜笑道:“嘻嘻~~你知道去找方队长的那个瘦的跟麻杆一样的家伙是什么来头吗?”

付国根道:“朋友呗,还能是什么来头?”

马六喜得意道:“你知道个逑!那也是咱们青帮的人!我以前还见过他哩,姓田,臧先生的门生,心腹弟子!”www.

付国根惊讶道:“哟,那他来头不小啊。”

马六喜道:“就这来头,还得照应这头等舱里面的人呢,可见人家是什么身份,至少,得跟臧先生不相上下!”

付国根道:“这么大个人物,就没带保镖,却叫咱俩来保护?”

马六喜道:“或许保镖在屋里面呢。”

俩人正聊得火热,任无苦、韩自卬等六大盗墓贼已摸了过来。

去往特等舱须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然后还得拐个弯,再向上爬个楼梯,众贼刚拐进去,仰面便看见了马、付二人站在舱门外,连忙都止住了脚步,往后退却,隐藏行迹。

任无苦看向韩自卬,低声问道:“有两个家伙在上面,还带着枪,怎么办?”

韩自卬张望了一眼,回道:“左边那个归我,右边那个归你。楚副堂主,你们几个四散把风。”

任无苦点了点头,楚大牙等人也都有序的在拐角处里外散了开来。

韩、任两大贼头闪身掠上楼梯,马六喜已听见动静,向下探头探脑的张望道:“谁?!”

他话音方落,任无苦早把手扬了起来,但听“噗”的一声响,早有一枚利器插进了马六喜的左眼球里!

“啊!”

惨叫声中,马六喜径直栽了下来,被任无苦劈手揪住,“咔嚓”一声拧断了脖子,然后又拔出了插在眼眶里的东西——本是用来封棺材盖的子午钉,却被发丘天官一派开发成了他们的独门暗器!

付国根见马六喜遇袭,大吃一惊,慌乱中,正要拔枪向下射击,韩自卬也已出手!

但见他胳膊一抬,手里早飞出一把古怪的家伙事,前端是锋利粗壮的挠钩,后面连着一条细细的钢索,“嗖”的便扎进了付国根的脖颈里,勾住了喉骨!

随着韩自卬把手往后一扯,付国根的喉咙便开了个大大的血洞,人也摔了下来,死于非命。

莫宝生和梁下君飞快上前,把两把洋枪捡了起来。

韩自卬冷笑道:“也是护航队的,不堪一击!”

任无苦扭头冲自己兄弟使了个眼色,任无难愣道:“什么意思?大哥你别打哑谜了,我看不懂啊。”

任无苦恨不得一脚踢死他,只能明说道:“你他-娘-的傻啊,快上去把舱门弄开!”

“我娘难道不是你娘么?老是这么骂我……”任无难嘟嘟囔囔的爬上楼梯,从身上摸出来一枚奇形怪状的铁片,去捅那舱房门的锁眼。

外面这接二连三的动静,早已惊动了里面的陈天默!

他也听出外面的声音不是田清亭的,心中暗忖道:“这帮贼子来的好快!竹蜻蜓怎么一去不回了?可千万别是遭了毒手!”连忙停了修炼,悄然从床下爬了下去,缩身到了床底下。

躲好之后,他自己也不免好笑,暗暗自嘲道:“没想到我陈天默也有这么窝囊的一天……”

任无难捅了半天锁眼,一直没有打开,剩余几个盗墓贼渐渐等得不耐烦了,楚大牙上去问道:“任副堂主,老半天了,还没弄开吗?”

任无难对自己大哥怂包软蛋,对别人可是强硬,见楚大牙瞧不起自己,便没好气的回瞪了一眼,道:“老子之前是挖坟开棺的,不是撬门别锁的,当然要费些功夫!要不你来弄?”

“我来就我来,你先起开!”

楚大牙当即亮出了自己的家伙事,乃是一把金刚凿,也是卸岭力士一派常用的盗掘岩壁文物的工具。

那凿子连山岩都能凿开,一道门锁当然不在话下。

任无难见状,便说道:“你用这大家伙,怕不是要惊动里面的陈天默?”

楚大牙冷笑道:“你捅了这么半天,陈天默只要不是聋子,早就被惊动了!”

韩自卬也劝道:“任副堂主,你先歇着,叫大牙去弄吧。”

任无难不服道:“老子都快捅开了,却叫他过来接手!那这门开了之后,是他的功劳还是我的功劳?”

楚大牙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争功呢?!不是说齐心协力么?!”

任无难瞥了一眼自家大哥,见大哥没有什么反应,胆子便愈发壮了起来,道:“什么时候也得论功行赏!”

两个副堂主争执不下,忽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在拐角处望风的莫宝生张望过去,早看见一个麻杆似的男人带着一队持枪的彪形大汉匆匆赶来,登时叫道:“堂主,快点!护航队的人来了!”

正是田清亭带着人来了。

先前,他和方山引着护航队,赶往三等舱,把天官堂和力士堂的喽啰们抓了个干净,本以为是一网打尽了,结果一盘问才知道,还有六个头目在一等舱里窝着呢!

他们又连忙去一等舱里抓人,可去了以后才发现,包间里空空如也,贼头早已不在!

田清亭感觉大事不妙,赶紧和方山带着人回来找陈天默,两下里便在这里撞见了。

那梁下君是个暴脾气,不待田清亭等人发现他们,便叫骂了起来:“青帮的兔崽子们,爷爷在这里,有种就过来啊!”

骂声中,他直接开枪乱射,莫宝生见状,暗暗骂了一声:“疯子!”也只好跟着开火帮忙。

田清亭、方山等众吃了一惊,有几个队员仓促间已然中枪,剩余的人连忙在走廊里闪躲避让。

梁下君和莫宝生占据拐角的位置,处于有利地形,拿两把枪封锁住走廊,可谓是万夫莫开。

田清亭急切间也不得过去,只催促方山,叫他派护航队队员上前,方山瞪眼道:“你那朋友的命是命,我们兄弟的命就不是命了?”

但此时,韩自卬也急了,喝道:“别磨蹭了,快把舱门弄开!”

楚大牙一屁股抗走了任无难,然后把金刚凿子狠命砸向门锁,登时弄开,抬脚便进!

任无难骂骂咧咧的跟着进去,韩自卬和任无苦则在门口相互谦让了起来:

“任堂主请!”

“韩堂主先请!”

“要不然,一起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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