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刚刚躺下,闭目待睡,忽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异常吵闹,他忍不住心头火起,喝道:“谁啊?!”

却听外面传来一声刺耳冷笑:“方队长,是我啊,快开门,我有事找你。”

正是费三儿的声音。

方山愈发不悦,直接开口骂道:“费三儿,你他娘-的还有点规矩没有?!你是敲门还是砸门呢?爪子不痛么?!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老子睡了!”

费三儿道:“方队长,是师父发来了电报,有极其要紧的事情通知你,我劝你最好还是把门打开,不然,耽误了师父的正经事,你可担待不起!”

方山听见这话,只好披衣起床,骂骂咧咧的走到门口,嘴里说道:“你最好不是在骗老子,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他的洋枪就在床头柜上放着,他却没有随手带上,全然是忘了田清亭的交待,连一丝防备都没有做。

结果,他刚打开门,黑洞洞的枪口便抵在了他的脑袋上。

正是费三儿的枪。

他狞笑着,身后还跟着五六个护航队的队员,乃是平素里与他相好的,与方山有些不对付的人。

方山吃了一惊,却还强装镇定,厉声呵斥道:“费三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戕害同门,谋篡我的位置吗?!还有你们几个,也跟着他犯上作乱,就不怕三刀六洞的下场?!”

“别耍威风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护航队队长了,队长是我!”

费三儿得意洋洋的说道:“你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是师父的意思!你这个叛徒,吃里扒外,勾结本帮的大敌,对得起师父他老人家的悉心栽培么!?要不是我心细如尘,及时发电报告诉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呢!现在师命已经下达,老子就是来清理门户的!”

方山眉头拧起,冷笑道:“你这个小人,原来是在背后告我的黒状了!好啊,你倒是说说,我勾结哪个本帮的大敌了?”

费三儿大声叫道:“陈天默!就是田清亭护送的那个陈先生!”

方山一愣,心中暗道:“糟糕!这小瘪三是怎么知道陈天默底细的?我没有告诉他,田清亭也肯定不会说……”他哪里知道,是盗墓贼那边漏了口风!他兀自强行辩解道:“我不知道陈先生叫作陈天默,可他明明是乘船的贵客,又是谁说他是本帮的大敌来着?”

“贵客?我真想撕烂你的嘴啊!”费三儿啐了一口,骂道:“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死到临头还嘴硬!好,我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他右手持枪,左手扯出一张电文,正是臧啸林派人发来的,上面清楚写着陈天默是青帮死敌,是他臧啸林的死敌,而方山和田清亭都是叛徒,要费三儿暂代护航队队长一职,除掉三人……

方山脸色大变,心中又惊又怒,万分懊恼,不听田清亭的话,如今悔之晚矣!

费三儿嘿然说道:“看明白了吗?是师父亲口说的,陈天默就是本帮的大敌,而你和田清亭都是叛徒!你敢说师父冤枉你吗?!”

方山哪里肯认?他道:“我不清楚陈天默的来历,我也不知道田清亭什么时候背叛师父了,我还当田清亭是奉师父的命令保护陈天默乘船的。说我与他们勾结,真是天大的冤枉!我要见师父,当面把话说清楚!”

费三儿冷笑道:“你没有这个机会了!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只要你肯把密码说出来,老子便给你来个痛快的死法!”

方山直到此时才明白,费三儿啰嗦半天,不肯速杀自己,为的就是这个。

原来,他有个保险柜,装的是转盘式密码锁,里面存有他的全部钱财,费三儿贪财好色,眼馋不知道多久了。

方山讥笑道:“费三儿费三儿,你就是到死,也上不了台面!想杀人劫财,呵,老子偏不叫你如愿!”

费三儿道:“当了这些年队长,你搜刮了多少钱财,当老子不知道?!不愿意交出来是吧?老子折磨死你,拆了你的保险箱,一样能得着!”

方山鄙夷道:“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我买的是瑞士进口的保险箱,里面有机关,装有强酸,但凡密码不对,转盘转错,强酸就会全部流出来,把什么庄票、本票和银元,腐蚀个干干净净!就是你的爪子,也得烂掉!”

说话间,方山突然伸手,去夺费三儿的枪。

费三儿自以为局面全在掌握中,一时大意,竟被方山成功夺枪,大骇之下,他转身就要跑,倒没想到身后的几个心腹手下胆色很正,一时间乱枪齐射,把个方山打的如筛子一样!

可怜方山自认硬汉一条,不听良言相劝,最终落得个如此下场。

但是他这一死,林环步却安全了。

青帮之中,再也无人得知,方山是受林环步所托,才庇护陈天默的,便是臧啸林,也无从查起……

费三儿惊魂甫定,连忙从方山手里夺回自己的枪,又踢了几脚尸体以泄愤,然后望了望墙角里的保险柜,咽了口唾沫,悻悻说道:“便宜这王八蛋了,走!把兄弟们都叫醒,传达师父的命令,去找陈天默和田清亭算账!”

一群流氓蜂拥而去,不多时,便把护航队的队员全部叫醒,集中了起来。

当众人听说方山被处死,费三儿转副为正,无不惊愕!

有几个与方山关系极好的队员,当即骚乱起来,费三儿连忙拿出臧啸林的电文,这才勉强压伏得住。

眼见所有队员“臣服”于己,他终于心满意足,当即率领众人,风风火火的赶往陈天默所在的舱房。

等到了以后,他命人在外面敲了半天门,又说假话连哄带骗,却哪里有人应声?

费三儿等得不耐烦,骂了几句,便喝令手下用枪打碎门锁,强行破门!

待门被破开以后,众流氓开灯一看,房间里空空如也,哪里有人?

就是把床底下、衣柜里、卫生间里都翻了个遍,也不见陈天默和田清亭的踪影。

费三儿喃喃说道:“谁走漏了风声,叫他们提前跑了?”

“老大,他们八成是跳海了!”

忽有队员指着窗户说道。

费三儿幡然醒悟,立刻假装早已看透了一切,道:“还用你说?!老子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出来了!门是反锁的,窗户开的那么大,行李却都还在,两个该死的家伙肯定是仓促之下才跳海逃跑的!亏你们还满世界找,一群蠢货!”

众流氓敢怒而不敢言,都在心里暗暗咒骂。

费三儿走到窗户前,探出头去张望外面,但见大海茫茫,与夜一色,什么都看不清楚,又只好骂骂咧咧的缩回脑袋,然后环顾众流氓,问道:“你们谁精通水性,下海去找找,老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流氓面面相觑,都觉他脑子有病,跳海这种事情,谁肯出头?

费三儿见众流氓都不吱声,便阴测测说道:“你们当老子开玩笑呢?师父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宰了陈天默和田清亭!如今他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叫老子怎么跟师父交待!?”

有流氓讪笑道:“老大,这船一直在走着呢,海水也是翻滚着呢,人跳下去之后,哪里还找得见?”

“那也得找找看!你,给老子下去!”费三儿指着一人说道。

那人原本是方山的心腹,极看不起费三儿,当即怒道:“你公报私仇!我不下去!”

“老子是队长,队长的命令,你敢不听?!”费三儿狞笑着喝道:“来人啊!把他给老子扔下去!”

“是!”

早有几个流氓上前,抓住那人,驾起来,便从窗户里丢了出去。

但听骂声和落水声相继,很快,便又恢复了安静。

费三儿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看见了,我已经派人下海去找了,结果,找不到。师父问起来的时候,你们得帮我证明。不过,海里要找,船上也要找,你们去各个舱里,仔细搜查一遍,免得陈天默和田清亭从海里爬回船上,藏匿起来。”

“老大,三等舱还好说,可是这大半夜的,要去查特等舱、一等舱和二等舱,还不得被客人骂死?”

“笨蛋!你就不会说是船上招贼了,咱们是为了乘客的安全,才连夜排查的?!”

“是是是……”

众流氓已经见识了他的残忍手段,不敢违拗,只得一层一层,一间一间的去查,很快,便闹的怨声载道!

殊不知,陈天默和田清亭却在底层的货舱里休养生息。

“竹蜻蜓,你睡吧,不必管我,我再修炼一时,待到天明,这伤势就能全好了。”

陈天默来到货舱之后,开慧眼端详自己的货物,早窥见了菁华!

伊莎贝尔的馈赠,杜玉生和黄景荣的礼物,竟也不乏珍奇!

这可都是修炼的补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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