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杨空晓的话,千衍辜穷心里泛起一丝凉意。

他回想起之前离开时的情形,发现自己忽略了很多细节。

比如期元沐态度的转变,比如同学们看向姑娘的眼神。

那厌恶中带着悲悯的眼神。

就连他们都清楚期元沐是怎样一个人。

他二话不说,拉起杨空晓就往回走。

“我们离开没多久。”

他平静地说,走的又急又快。“像她这种年纪出来打工一定会登记个人信息,我们可以由此得知她的住址。”

“你先冷静一点。这样做太耽误时间,我有办法得知她现在在哪。”

千衍辜穷停了下来。

“什么办法?”

杨空晓闭上眼睛。

他的脚下,黑色的风沙喷涌而出,随即化为数股咒文光索,席卷向整座城市。

“找到了。”

……

杨空晓和千衍辜穷来到一间公寓门口。

“确定是这里?”

“确定。”

杨空晓说着便伸手准备开门。

“等一下。”千衍辜穷拦住了他。

“先别急着破门。这周围全是居民区,如果动静太大……”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锁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上面隐约有细小的咒文流转,门随着声音自动开启,露出一条细缝。

“不进来吗?”杨空晓向着屋内侧了下头。

“我现在终于相信,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千衍辜穷苦笑着说。

心象力是灵魂的体现,没有人的心象力可以如此丰富,因为没有人的灵魂可以这么驳杂。

杨空晓笑了笑,没说什么,伸手准备拉开大门。

他的手在接触到门把手的瞬间僵住。

一股不同寻常的腥甜香味顺着门缝涌入鼻腔。

“怎么不开门?”千衍辜穷看着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有些疑惑。

“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杨空晓的声音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

“我们……可能已经来晚了。”

闻言,千衍辜穷一把将杨空晓拉开,拉开门冲了进去。

房间里面异常安静。头顶上的灯光温暖明亮,照耀得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温馨祥和。

床头柜上的加湿器还在孜孜不倦的工作,运行时产生的潺潺水声在这样安静的环境内格外清晰。

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除了那个少女。

那个躺在床上……不成人形的少女。

她浑身赤裸,上半部分躯干的每一寸的皮肉都被撕咬的狰狞残破,下半部分被什么东西捅得血肉模糊,血液与秽物流的到处都是。

而她的四肢则被钉在了床板上,因为挣扎激烈而扭曲变形。

杨空晓无力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终究……还是来不及。

为什么?

期元沐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杨空晓走上前,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大衣,盖在她身上。

至少该给她留最后的体面。

杨空晓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走吧。”他对千衍辜穷说。

不管是挑衅还是警告,期元沐都没必要做得这么丧心病狂。

除非有足够的利益去推动。

必须搞清楚这一点。

然而等了一会儿,千衍辜穷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少女的尸体,双眼却早已失去焦距,只那样空洞地盯着。

片刻之前,她还是像鲜花般娇艳的鲜活生命。

现在却变成了一团支离破碎的血肉。

心从未像现在这样难受。

像是有一双手在掐着心脏,不断,不断地用力扭曲紧握。

撕裂般痛,痛到快要不能呼吸。

“杨空晓。”

他第一次叫出了杨空晓的名字。

“我想杀人。”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杨空晓看着他的背影。

他有太多太多的理由全组千衍辜穷,比如这样做是在提前暴露,让你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又比如说这是对方的陷阱,现在正等着你去自投罗网。

然而这些话他都没说出口。

他只是看着千衍辜穷的背影,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好。”

……

夜风袭人。

通往郊区的高架桥上,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疾驰。

“您今天做得太过分了。”

司机开着车,对着期元沐淡淡地说。

“过分?”期元沐坐在后座上,听着司机的话笑了起来。

“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不是吗?若是按照父亲他们制定的计划,能不能使千衍辜穷出手还两说吧?”

他看着窗外的夜景,不屑地说。

“您必须明白,先生可以放纵您的行为,那一位可不会。他一向……”

“他不过是我父亲身边的一条狗罢了。”期元沐粗暴地打断了司机的话。“我好歹也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他怎么敢对我动手?”

一条狗吗?

司机心里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高架中央,眼看就要撞上!

“该死!”

司机疯狂地摁着喇叭,那人却不为所动,而是缓缓举起右手。

车窗外无端起风,无尽的气流纵横交错,咆哮着朝那人掌心汇聚。

“4,3,2……”

杨空晓心里默数。

等到汽车即将触碰到自己瞬间握掌成拳,裹挟着风的无匹威势向下猛击!

汽车的引擎盖瞬间凹陷,整个车身前倾,后轮悬空扬起,前轮与地面摩擦发出撕裂般的吼声。

“拦截完成。”

杨空晓挑了挑眉,收回手。

汽车的后半身落回地面,激荡起层层烟尘。

“咳咳咳,怎么回事儿?”

期元沐有点懵,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司机没有理他,盯着车窗外的杨空晓。

“喂。”杨空晓敲了敲挡风玻璃,“里面的人还没死吧?没死就赶紧出来,让我赶紧把事儿办完,说不定还能回去睡会儿。”

“现在的杀手都这么狂妄吗?”期元沐有些惊讶,却并不恐慌。

身为大垄断家的独子,这样的暗杀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可从没有人能成功。

他们也不想想,能在自己身边随侍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司机?

司机摇头下了车。

对方表现出来的能力算不上多强,但却总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不是?”

杨空晓挑了挑眉。

“还有一个呢?”

“年轻人不要这么张扬。”司机对着杨空晓说,“不管你背后有多大的靠山,能力有多出众,都要明白一点:这个世界上总有你招惹不起的存在。”

“哈。”

听到这样的回答,杨空晓哑然失笑。

这套路还真是熟悉。

“小时候看网络小说的时候我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大势力的人总喜欢在主角面前高傲地说出自己的身份,事后被打脸很有快感吗?”

司机眉头紧皱,不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

“后来大了一些我知道,他们是想以势压人,觉得只要爆出了自己的名号,主角就会有所顾忌。”

“可是,凭什么?”

“就凭他们家大业大地位崇高,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不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空气中骤然响起一声利刃出鞘般的铮响。

汽车外壳被无形的利刃纵向切成两半,缓缓向两边倒落,暴露出坐在后座的期元沐。

一滴血珠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期元沐的心脏疯狂跳动,忍不住吞咽口水。

司机悚然一惊。

自己竟然根本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

“别躲在后面看戏了。”

杨空晓打了个响指,他身后空气剧烈抖动随即分化为数股气流,如喷泉般旋转消散,露出被隐藏的千衍辜穷。

“现在,轮到你们付出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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