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传和冉志沉默了。

两个溺死的女孩儿,加上盼盼,三条人命。

不会轻易罢手。

这事恐怕无法善了。

“今天晚上他们会向你请罪,你可以先去看看,之后再做决定。”简绍开口打破僵局。

‘盼盼’眼角挂着血泪,咬牙切齿像是要把人撕碎吃了似的:「请罪?等他们死了,我也可以向他们请罪!」

说完,她消失了。

车内氛围有些凝重。

赖传沉默的开车,在山脚下找了家算是比较干净的酒店入住。

“开三间房。”赖传把身份证放在前台上。

前台微笑道:“先生,我们酒店只剩下一间房了。”

“只有一间?”赖传手搭在身份证上:“那算了,我们再去别家看看。”

“好的,最近客流量比较多,别的酒店跟我们情况一样,房间都不充足。”前台小姐姐笑道。

“最近?这里有旅游景点?”冉志随口问道。

来之前他们查过这边的情况,并没有什么风景区,何况,已经过了年了,也不是旅游的时间。

前台小姐姐笑着摇摇头:“没有旅游景点,但我们这边最近出了个很灵验的小佛童,来看事的人多。”

“有多灵?”赖传挑眉。

要说这个,他可就不走了。

说起这个,前台小姐姐眼神虔诚:“很灵!”

“听说有个人去他那求财,回去就中奖了。而且那个人,从没有买过彩票,那是他第一次去……”

“还有很多特别灵验的事,细说起来,能跟你们说很久。”

巴拉巴拉说的口若悬河、绘声绘色。

最后,前台小姐姐神秘兮兮道:“但是,这都不是最神奇的。最神奇的是,那个看事的人,才五岁!”

“字都认不全,却能给人批八字什么的。他自己写出来的字,等他不看香的时候问他念什么,他都不知道。”

“五岁?”唐糖眨巴眨巴眼睛。

对上唐糖,前台小姐姐眼神里母爱泛滥,笑容都真切了几分,声音不自觉放温柔了很多:“是啊,小宝贝。”

被陌生人叫宝贝,唐糖小小的脸红了一下。

赖传问道:“一间房,是双床房吗?”

前台小姐姐:“是的,先生。”

“开吧。”赖传又把身份证推了推:“就是麻烦给我们多送两床被子。”

前台小姐姐:“好的。”

办理完入住手续,前台小姐姐还回证件:“欢迎入住,这是你们得房卡,有什么需要,可以拨打我们前台电话,祝几位入住愉快。”

几人进到房间,简单洗漱下,唐糖跟着简绍坐在窗边打坐。

赖传和冉志在距离他们最远的地方,打电话跟齐长老汇报情况。

还想着这种山清水秀,没怎么开发的地方,适合带着糖宝散心玩。

现在看来,得亏是带糖宝来了,不然他们得被玩。

另外还有个‘五岁小佛童’也颇为诡异。

天色渐暗,高耕和凤兰在家里准备祭品。

桌上摆着烧鸡、酱牛肉一类的荤菜,还有水果,和小孩子爱吃的零食。

高耕嘴里骂骂咧咧的:“真他妈败家娘们!买这么多东西给那个死丫头,咱们家还过不过了!”

“祭拜之后你不吃?”凤兰阴冷的等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哪次祭祖收回来的东西你少吃了?”

“跟你那个馋嘴的死爹一个样!要我说,咱家就是被你吃穷的,儿子也被你吃的不敢来投胎!”

越说越生气,饭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摔:“你自己收拾吧,我去外面拆元宝!”

一项逆来顺受的人,突然有了脾气,高耕哪忍得了。

“你他妈怎么跟老子说话的,你皮又痒了是不是!”他张嘴就骂。

凤兰冷笑转过身:“我皮不痒,但是我看你耳朵是不疼了!”

高耕一噎,耳朵上的伤还隐隐作痛,气焰真消了几分。

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在骂出声。

娘的,把这贱、人惹急了,她是真下死嘴咬啊!

凤兰因为下午听到的东西,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哪会有什么好脸色。

何况,一个被欺压久了的人,一旦豁出去,发现对方没这么可怕后,就不会再继续忍耐了。

她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拆元宝,夜风凌冽,没一会儿手就冻得有点僵硬。

黑着脸冲屋里骂道:“人呢?死屋里了,赶紧出来帮忙拆元宝!不然等你闺女回来,第一个活撕了你!”

“你会不会说话!好好说不行吗?什么叫我死屋里了,我看你真是蹬鼻子上脸,欠揍!”高耕气恼地走出来,一脚踹凤兰背上。

凤兰不设防,一头栽近元宝堆里,额头重重磕在元宝底下的泥土地面,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她缓了缓,才慢悠悠站起来。

平静的看着高耕,抡圆了胳膊狠狠一耳刮子抽上去。

手指剐蹭到高耕受伤的耳朵,疼的他吱哇乱叫:“你疯了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来啊!”凤兰吼道。

尖锐的声音震得高耕愣了愣。

“告诉你,姓高的,你再敢打我试试!”

凤兰冷笑道:“以前的都不算,这是第一次。”

“你踹我一脚,我还你一巴掌。但是!再有下一次,咱俩就一起死!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混浊泛红的眼睛,没有半分理智可言。

癫狂、疯魔,歇斯底里。

高耕没由来心里有些惧怕,软了态度嘟囔道:“你喊什么,我不就是气急了给你一脚吗,又没伤着你。”

“你给我耳朵咬掉一半,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回去,我都没说什么。”

“长不回去最好!”凤兰咬牙切齿:“缺半个耳朵,你就能长记性了!”

高耕心里堵得厉害。

搁到以前,他的狠揍凤兰一顿。可现在……他不敢,这娘们疯起来狠着呢!

“拆宝吧,哪这么多废话。”他避开视线,老老实实蹲下来拆元宝。

凤兰也没继续发疯,蹲在他旁边拆元宝。

没过多久,天色彻底暗下来,院外儿的风呼呼打着响哨,温度越来越冷。

堆在一块儿的元宝,外面的一层被吹的到处都是。

夫妻俩按照赖传他们的法子,喊着盼盼的名字:“盼盼,女儿啊,回家吃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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