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题仍然新鲜的时候,他没有勇气回答。

若干年后,直到他终于能够回答的时候,却发xiàn

问题本身早已腐烂了,就腐烂在那个气息轻微的夏。

所有的影象都像是被不小心淋湿在酸雨里的纸片,上面的字迹发黄模糊,唯一清晰的就是这一句,你为什么一个人偷偷躲着哭?

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让她窥见他极力隐藏的怯弱?以致于之后他们之间的每一个情节都夹杂着不可言说的尖锐。

他走过那样漫长而孤单的十八年,沿途之中他曾被最亲密的人撒手抛下,仰起头,那声尖叫凄厉的划过他的头顶,砰的一声闷响,亲眼看见一条生命在他的脚边化成一滩血,缓缓丧失温度。

有时候,最大的悲哀源于明明经lì

过,却根本不懂得。能够懂得的时候,又不太记得。

等到既能够懂得又能够记得的时候,他只知dào

他生命里另一个最亲密的人,对他的冷漠和诋毁,几乎葬送了他整个年少。

于是,是证明也好,是讨好也好。他竭力让自己所有的一切在人前都是最优秀,而当他能够毫不费力的踏着众人的惊叹赢得所有人掌声的时候,他却连起码的肯定也得不到。

他把自己的怯弱隐藏的天衣无缝,而现在却被一个陌生人偶然撞见,如此明目的打量。

“你再不说话,我就开灯了。”嘉宁并非故yì

踩住别人的伤口不放,只是在好奇心驱使下,她终于出言威胁。

他放下掩住脸的手,站起来。

所有的灯光在瞬间骤然亮起,他看见侧身站在门内的女孩子,挂着得yì

的笑,半边脸被晒得通红。

“真是个怪人……”嘉宁嘀咕,不经意地转过身来,看见他正朝自己走来。

那一刻似乎所有亮如白昼的灯光都被他理所当然的踩在脚下,他从容不迫的朝她走近,她竟然开始怀疑刚刚看到的那个躲着哭的人仅仅是个幻影。

擦身的时候,她扬起头看见他仍然湿润的眼角,碎裂开来的眼泪像一颗被时间挤压的旧玻璃球,前一秒还在汩汩往外渗出液体,而后一秒却又被整理的不留一丝狼狈的痕迹。

人生就是这样,永远不知dào

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会遇见什么人。

尉迟嘉瞥了一样身旁呆立的左嘉宁。

那一眼,淡而薄。

淡薄之后,还有一记轻笑,只一股气流,由鼻息喷出。

“你笑什么?”嘉宁觉得那笑里的疏忽之意太过明显,不管他是谁,他都没有资格这样看她左嘉宁!

“如果我是你,就会合上门默默走开,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难道不可笑?”

第一次,他在另一个人的面前彻底掀开伪装,用自己此刻最想用的表情语气说最想说的话。

而这也是第一次,嘉宁听见有人竟然和自己这样说话。

他侧对着她,没有看她。

如果他只微微侧过身来,就会看到站在他身侧的女孩,被晒红的脸,颜色越来越鲜艳。

“原来你会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她咬住牙齿把头昂起来,目不转睛的瞪着他。她的目光顺着他整齐朗然的眉毛一直抵达窄尖的下巴。

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像站在一艘船上的两个士兵,无奈旗帜怎么也摇不上去,所以根本无法起航。

他轻轻挑眉,背过身去,迈出的步子仍不以为然。

而嘉宁却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直到他快从眼前消失,她连忙转过身来,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道,“喂!你还没告sù

我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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