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王府。

南宫懿问西柏,“还没有找到她吗?她没回流云观?”

西柏摇头,“从昨日出事后再未回去,属下托人去问了广容公主,公主确定屋里没人。”

南宫懿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以花妩的性情,墨容被关入监牢,她原本应该第一时间跑来质问他,但上次还是他去找她,才解释清楚。

这次也是,墨容不仅没有被释放的迹象,反而被困进了防守森严的大理寺,而花妩还是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她太沉得住气,还是有别的打算,或是她觉得跟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所以连质问都懒得,才不登门?

南宫懿表面上一副风轻云淡,将一切局面都算准的从容模样,其实心里在霎那间已经想了诸多可能性,乱作一团。

封管家道:“殿下不是已经嘱咐过花道长莫要冲动行事?她不至于不听殿下的劝说。”

南宫懿叹了一口气,“封叔,她若肯听我的当然好,只可惜她不是那样的人啊。”

此时,徐青卫上门求见,南宫懿让人请他进来。

“给殿下请安。”徐青卫行礼。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属下想起一件挺奇怪的事,不知严不严重,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当跟殿下说一声。”

南宫懿问:“何事?”

“昨日微臣带人去驿馆送东西,好像在驿馆瞧见了花道长可是她不是被宫观通缉么?”徐青卫思量着道:“我当以为自己瞧错了,跟着走了一段,被她穿墙甩掉了。”

南宫懿的脸色倏然一变,“你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半上午的时候,她带着白色的斗篷和斗笠,我原本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徐青卫说到此处脸色有些红。

乞巧节那日在槐兮姑娘的小船上,徐青卫见到盛装的花妩,当时便将她的身形记在了脑海里,以至于念念不忘到她换了衣裳也能凭背影一眼把她认出来。

南宫懿沉默片刻,慢慢恢复了神色,“也不是没有可能,齐国太子是她在太渊观的后辈,又不是修界人,去找他倒也说得过去。”

“殿下不怕那齐国太子使坏,故意搅浑长安的局面么?若是他利用小道长对殿下不利可如何是好?”徐青卫语速微快,生怕槐王不肯将此事放在心上。

“那就增派人手盯着他,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再联系过。”

“是。”

“宫里一切可好?符咒务必要清理干净,绝对不能出现在陛下面前,若有人私藏符咒被查出来,一律处死。”南宫懿说话的时候,语气不自觉寒了两分。

“是,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徐青卫走后,南宫懿定定坐在位置上,坐了许久,最后喃喃摇头,“原来是这样。”

封管家听他自言自语,轻声问:“殿下说什么?”

南宫懿扶着额头叹气,“我还是太自信了些,以为出了这样大的事她会先来找我商量,结果忘了还有一个齐巅。”

他这话倒不全是酸意,他从齐巅来了长安之后一直防备他,但却忘了防备他接触花妩。

因为一开始他跟她从齐巅的围杀中逃出来,所以他潜意识便认为,花妩同齐巅不会比同自己更亲近。

但事实上,齐巅与花妩不仅同是道士,更有同门之情,而且当初齐巅也没想过要伤害花妩,花妩不是长安人,她是气齐巅不遵守修界规矩,滥伤无辜,但她不会因此对他有所偏见。

南宫懿活了两世,仔细一思量就知道齐巅一定在这件事背后承担着不可言说的角色,可惜花妩不会知道。

眼下又不知道她在哪

——

夜里,南宫懿还没睡,他总觉得心里有一丝不安。

重生之前,没有齐巅出使大衍这一出,更加没有两国合修水利,而大衍也会在两年之内灭国,南宫懿根本无法保证这件事的凭空发生会不会引起结果变动,他慎重再慎重,但变数终归是太多了。

“殿下!”西柏突然匆匆跑进来,喊道:“殿下,齐国太子他离开驿馆了!”

南宫懿被吓了一跳,坐起来就问:“他去哪了?见了谁?”

西柏有点犹豫,但也知道事情重大,必须立刻说,于是道:“听徐大人今日描述,他应该是去见花道长了,他们在蝴蝶巷子。”

南宫懿闻言皱皱眉头,“大半夜,他去找花道长?不好!”

他掀起被子下床,一叠声吩咐:“给本王更衣备车。”

“去哪啊殿下。”

“大理寺。”

——

大理寺。

夜深人静,大理寺内格外冷寂,守卫士兵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连眼睛似乎都不眨一下。

南宫懿坐着马车前去,整个大理寺的院子内,只有他马车上挂着的两盏灯笼幽幽发亮,很是瘆人。

镇守此处的将领是徐青卫亲自带出来的,对南宫懿的命令自然不会违逆。

“墨容道长怎么样?今夜有没有异常?”

“回槐王殿下,一切正常,属下也没有在大理寺周围发现可疑之人,修界的道士也排查过了,很安全。”

南宫懿望望安静的四周,心道:莫非猜错了,他们不是要来劫狱吗?

“本王要去见一见墨容道长,你带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要看一眼人才行。

“是,殿下请。”

南宫懿缓缓步下石阶,往森冷的地下牢房走去。

墨容就被关在尽头的其中一间单独的牢房内,她正在屏气调息。

“把门打开,你们都下去吧。”南宫懿淡淡吩咐,将人都赶走。

墨容缓缓张开眼睛,沉默地望着他,她的性子一贯发冷,即便此时对南宫懿,也没有什么多余神色。

“累道长在此受累受辱,懿心中也很不安,还请道长体谅一二了。”南宫懿叹道。

墨容原地站起来,“槐王殿下能否直言,您做这一切,是否是为了诱我师妹上钩?”

南宫懿问:“道长觉得是本王诬陷流云观吗?”

“不是,但你把我囚在此处,不就是等我师妹来救我吗?你到底想从她身上知道什么?”

“本王想知道她来长安的目的。”

墨容心里一凛,槐王果然知道什么,但似乎不甚清楚,她道:“殿下误会了,她来长安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修行。”

“哦?如果这件事让她在长安待不下去,她也不会走吗?”

墨容眯起眼睛,周身寒气逼人,“她不会对殿下有任何威胁,希望殿下不要为难她!”

南宫懿沉默了许久,才轻轻道:“本王没说要为难她。”

墨容皱起眉头,“可你的关注已经让她陷入麻烦了,殿下,请你离她远一点,这样对你二人都好。”

“本王不信天道,你莫要说这些预言之言。”

“你若不信——”墨容刚要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脆响,“师姐!”

南宫懿与墨容都是一惊,同时回头去看,就见花妩刚闯进来,一副匆匆忙忙的模样。

“师姐,快走——殿下?”花妩一阵愕然,甚至愣在了原地。

而此时墨容却突然毫无征兆跪在了地上,从她嘴角忽然淌出一串鲜红血迹。

“师姐!”花妩睁大眼睛,而墨容在接下来的几息内,忽然七窍流血,喘不过气来。

“师姐你怎么了!”花妩扑过去一把抱住她,给她把脉,吓得连声道:“师姐你别吓我啊,我这就带你出去了!”

“快走,危险,你后面”墨容眼睛突然睁大,颤巍巍抬起手臂,虚虚指着某处,话还未说完,竟就这么断了气。

花妩当场愣住,机械地转头看她最后指着的方向,便见南宫懿沉默地立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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