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相国寺。

净晦坐于蒲团之上,闭目捻着佛珠。

在他面前,卑躬站着澹台成瑞一党前来求救的人,那人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良久,净晦开口:“生死有命,成阳王一棋走错,胜负已定,不是贫僧能改变的。”

那人震惊抬眸,满脸写着不甘,但也什么都没敢说,告辞退下了。

房门关上,净晦睁开幽冷的眸子,手中捻转着的佛珠也戛然停止。

他深吸一口气,嘴里吐出‘废物’二字,这才继续闭目捻转佛珠。

净晦前几日就已收到了弘益送来的消息,但他没有选择知会澹台成瑞,因为他知道澹台成瑞已经步入末路,没有了转机。

没有用处的人,他是不会救的。

更何况,澹台成瑞野心太大,总是妄想做他的盟友,而不是老老实实做他的棋子。..

佛经静不下澹台成瑞的心,没多久,他便再次睁眼,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喃喃感慨出声:“大安王朝,要变了。”

相国寺外。

方才见净晦的那人和等候自己的几人碰面。

他面色沉重,重重摇头,“镇海王说,成阳王气数尽了!”

“什么?!那……那咱们如何是好?成阳王要是败了,皇帝和那裴瑜,定会拿咱们开刀啊!”

“能怎么办,要么,摇尾乞怜求饶;要么,斗个鱼死网破!”那人眼睛闪过狠戾,扭头吩咐身边人:“去!再派飞鸽传信给成阳王!”

其余人面面相觑,对澹台成瑞显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金喜宝已经带着人证物证在回京的路上,不必想,皇帝肯定已经在他们听说这消息之前,就采取了措施。

并且据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带人去阳城营救金喜宝,帮助收缴查封矿场的,很有可能就是先前离京的裴瑜!

朝中上下的心里其实都已经有了猜测,知道澹台莲华八成是和裴瑜演了一出戏。

不过有的人为这出戏叫好,有的人则是为这出戏感到后脊发凉!

阳城和凉州并不近,行军起码要走上十几日才能到。

可澹台成瑞抱着早日拿下凉州的心思,带着士气高涨的军队一路长途跋涉,只花了八日的功夫,就已经到了距离凉州只剩一座城池的地方。

山高路远,加上元宝她们有意切断了阳城对外的通讯,所以澹台成瑞还不知道自己的老窝已经被端了。

京城那边,澹台莲华同样是让人严防死守,不让澹台成瑞有收到消息的机会。

成阳军驻扎地。

“全军听令!继续出发!”澹台成瑞站在营帐前,扬声鼓舞士气道:“争取三日内到达凉州,取下金来宝首级!”

“杀!杀!杀!”

听着整齐的呼声,澹台成瑞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一时兴起,没忍住画饼道:“诸位跟着本王出生入死,浴血沙场,待本王正位之时,诸位都是本王的开国大将!”

“喔!”士兵们发出欢呼声,全然没有听见马蹄声声渐近。

过了盏茶功夫,才有士兵望着远处,疑惑喃喃:“远处怎么起风了?风沙如此大。”

“就是……不是起风!是凉州军!”

“什么?凉州军来了?”

“凉州军来啦!”

几声惊恐呼喊,瞬间就乱了方才还士气高涨的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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