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来不及感叹,柳莲花居然有这样的脑子和观察力,就已经到了赌坊的外面。

如小厮所说,他是来谈生意的,自然不可能表现的过于轻松写意,城东恰好有他开的一家赌坊,当地的租户已经有三个月没有交租金了,看样子是想玩儿不要脸,柳乘风就过来看看,敲打敲打。

“先把她给丢在这,你们找个人在暗处盯着。看她醒了之后会去哪,要做什么,通通汇报给我。”

柳乘风留下了几个人,自己带着其余的人利索的去要账了。

年末到了,总有一些人心怀侥幸,不想把这一年辛辛苦苦挣的银子交到柳乘风的手上。这个时候就需要以暴制暴,各凭本事了。

柳莲花醒来,后脑勺一阵剧烈的疼痛,她迷迷糊糊的望了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大街上,不禁有些意外。

自己当时跟着柳乘风身后,也没露出什么破绽,怎么就突然被人打昏了呢?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难不成自己是被什么黄雀给吃了?

能有这样的猜测也只是基本,却没有半点儿证据可以立足。柳莲花坐在地上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好方法,既不用得罪柳乘风,又可以给柳老爷一个交代。

于是她高高兴兴地拍了拍屁股,虽然头还疼着,但这倒给她了一些助力,大大方方的回柳家去了。

柳莲花一路直奔柳府,进了门之后就开始哭诉,发现柳老爷不在,又抹了抹眼泪,休息了一会儿,等到找到人之后继续哭下去。

柳老爷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不明白发生什么,也听不清楚柳莲花在说什么。

“你能不能把事情说清楚了再哭啊。”

“就是,就是……”柳莲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还扶着后脑勺,做出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

柳老爷看懂了,狐疑道,“你头怎么了?”

“被人给打了!就在我跟踪柳乘风的时候!老爷,你说这是不是柳乘风对我的警告啊,他一直都看不惯我,上次还当着你的面辱骂我,他的语气很真的,你走了之后,他又数落了一通,一点儿情面都不给我。”

柳莲花哭着哭着又伤心起来,“在他心里,我压根就不是个人啊!”

柳老爷尴尬地抽抽嘴角,这个事情他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柳莲花是离柳乘风最近的一步棋子,如果现在放弃了,他又觉得舍不得。

“等等。”

柳老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打你的人就是柳乘风的人?”

对于这个说辞,柳莲花早就想好了。

“为什么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我即将看到重要消息的时候打我呢?”柳莲花一透露出重要消息,柳老爷的语气就立马变得急促起来,“快说!你究竟听到了什么!”

“他都把我扔了出来,让我在大街上醒过来,老爷,您觉得我能看到什么东西?”

柳莲花捂着眼睛,又开始“嘤嘤嘤”了,虽然是假哭,但还是适时的落了几滴眼泪,“就因为事情太关键,他要报复我,他才刻意在我即将看到的时候把我打晕过去,不然怎么可能在这之前什么动静都没有,一直到最后才露出端倪。”

柳老爷痛心疾首,仿佛经历这件事的是他,而不是柳莲花似的。

他右手握拳,朝着左手推过去,又是跺脚,心有不甘似的,口中还在数落柳莲花,“你实在是太大意了。”

柳莲花小声逼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早就发现了,就算我不跟着,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柳老爷实在心有不甘,又想从柳乘风那里问出点口风来,干脆把人请到了家里,在饭桌上谈事情。

“乘风啊,我听莲花说,你昨日去谈生意了?”尽管柳老爷想装作一副平静从容的样子,可还是透露出一点急迫的意思,“你去谈生意,怎么不带上莲花?”

对于这个问题,柳乘风一点儿都不想回答,但是他对于柳老爷把自己叫回来的目的很感兴趣,于是顺从地回答道,“她是个女人,在谈生意的事情上一点用处都没有。”

“没有用也该带着。”柳老爷的心思和话语令人感到迷惑,不光柳乘风,就连柳莲花听到这句话也毫不客气的直接翻了个白眼儿。

“那舒影不也是个女人吗?怎么看你之前这么喜欢,可从来没嫌弃过她谈生意没有用。”柳老爷总算说到了正道上。

但是舒影是柳乘风的逆鳞。

没有等到回答,柳老爷颇有点恼羞成怒。

“问你话呢,干嘛不回答。”他憋着气,恶狠狠的瞪着柳乘风。

柳乘风咀嚼的速度降了下来,一直到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他才开口说话。

“你要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去谈了生意,可以直接问我的管家,要让我回来就不要跟我说这些废话,我只想在家里好好吃个饭,吃完就走。”

柳老爷曾经听柳夫人说,柳乘风的翅膀硬了,就控制不住他了,现在看来,一语成箴。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柳乘风身边站着的一个人突然举起手来,面无表情的示意,“我可以证明少爷的确是去谈生意了,之所以不带莲花姑娘,是为了避免让她受伤。”

这话听起来总算顺耳了很多。

饭桌上的对话继续,柳老爷从柳乘风那里要不来台阶儿,只能转过头来训斥柳莲花,“你这张嘴迟早要被撕烂了!什么话都敢说,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似乎自己全然没有任何责任的样子。

柳莲花低着头不吭声。

柳乘风也不在意究竟是谁通的风报的信,他本也就不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只不过还是多看了一眼柳莲花,发现这家伙即使被打了一棍子,也安然无恙,不禁在心中感叹命真大。

“影儿终于回来了。”

听说舒影到了家门儿,舒母高兴地迎了上来,她在家中地位远超从前,说话做事也有底气了许多。

舒影给她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又给舒国志带了一些吃的,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但也是一片心意。

舒国志这个时候才念起舒影的好来,一路嘘寒问暖,一直到了正厅,才说起另一件事。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找一个可靠的人一起过下半生了。”舒国志的语气颇有些过来人的意思。

舒影慢慢的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你说我?”

她现在可是和离过的女人,有什么人敢要自己呢?

“别跟我开这个玩笑了,先不说有没有人愿意跟我在一起,就是我能不能看上他们还不一定呢。”虽然用了说笑的语气,但是舒影发现舒国志的表情有些认真,还是紧张了起来。

“就是因为担心你一直不想成亲,一直抱有这样的念头,才想着给你相看一些青年才俊,好照顾你的下半辈子。”

“我不需要人照顾,我有杏儿就够了。”舒影认真的说道。

“杏儿也是要嫁人的呀。”舒母这回语气强硬了许多,似乎发现舒影的思想有些偏执,她忍不住想把舒影的观念给别过来,“成亲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你总不能一直一个人过日子吧?”

“我可以。”舒影并没有多说其他的,但是舒母能够看到她认真的神情。

三个人的对话实在是进行不下去,索性沉淀了下来,说起其他的事情,好缓和气氛。

但是舒影的心里面还是多了一丝警惕。

她知道舒国志的用意,却颇为无奈,早知如此……还不如多给对方安排几个店铺,让对方忙活起来,就不会再有机会想这些多余的事情了。

说干就干。

舒影眼睛一亮,当天晚上就给舒国志说了这个好消息。

她没有刻意强调对方要不要给自己介绍青年才俊的意思,但是眼神中带着期待。

舒国志却是个单线条的人物,听到好消息之后立马喜笑颜开,瞬间把什么成亲的事情给忘到了九霄云外。舒影知道他爱钱,但没想到舒国志居然只爱钱,舒母给舒国志提建议的时候,舒国志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她现在还小呢。”

“她已经快二十五了!”舒母恨铁不成钢,比舒国志最开始的时候还要着急的跺脚。

如果舒影成了亲,那家里的银子就得给女婿一半,舒国志还没享受够,刚上手,又怎么可能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呢。

舒母是注定要失望了。

那些准备好的画像,也只能重新装置起来,等到哪一天舒国志清醒了,她再拿出来给大家做参考。

世事总不如人所愿。

舒母刚把闺女给送走,下午的时候,就听说了舒影遇刺的情形。一时间血压升高,眼前发黑,居然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舒影刚出门,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妙,身边围着自己的人多,舒影也可能把所有人的脸都记住,但是每次出行,都会带上几个面熟的,这几个面熟的又与其他的人认识,这样一来便能保证舒影的安全。

今日遇刺,不是因为这些身边人动的手,恰好是因为身边的人,实在是太紧张了,生怕她受伤,才导致了如今的情形。

“你们有没有感觉太安静了。”走在回家的路上,怎么可能这么安静呢?舒影随口问道。

这话刚说完,面前就冲出了一堆人,直直的朝着舒影的方向扑过来。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