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圆挽起袖子,将鱼腹扒开展示给众人看,“这条鱼是我今早偶然得来的,我便趁它还鲜活的时候将它料理干净,今日祝家饭馆的鱼都是从这条鱼身上取下的,我还特意做了新鲜的鱼头煲送到了瑞王府请瑞王爷品尝,大家若是有疑问,可以请仵作查验一番。”

宁伯笙也及时声援道:“不错,今日本王去祝家,就是为了感谢祝姑娘送去的鱼头煲,那鱼头十分大,味道很是鲜美,是现杀的活鱼无疑。”

“这、这!”张弛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不知为何,他的心里进开始慌乱起来。

知县心中有数,招来仵作检查鱼尸,片刻之后,仵作便给出了答案。

“启禀瑞王爷,知县大人,这鱼肉十分新鲜,肉中的残血还是鲜红色,确实是早上刚杀的鲜鱼,整个鱼身也没有不干净或是有毒的地方,一点问题也没有。”

“不可能!”张弛大叫一声,眼神闪烁着,“肯定是祝圆这臭丫头,不知从哪弄来了假的来混淆视听!”

宁伯笙冷哼一声,一掌拍在扶手上,怒声道:“你是觉得本王也在说谎吗!”

张弛被这一身怒喝一吓,顿时腿软地跌坐在地上,他怎么忘了,瑞王爷不仅擅品美食,还是十分有分量的证人。

“知县大人,”祝圆向知县行了个礼,沉声道,“民女想请知县大人帮民女查探一下,我们祝家鱼塘里的鱼为何一夜之间全部死了,明明昨日大家都看到了满池子鲜活的鱼,今日却平白无故地死了,也不知是不是被动了手脚。”

“祝姑娘,不用查了。”一个面容和善的老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还握着一个瓷瓶,“王爷,老奴在祝家鱼塘附近发现了这个瓶子,里面还有一些没用完的霉子药。”

场面一时间反转,张弛百口莫辩,县令见宁伯笙面沉如水更是胆战心惊,心想现在他可惹不起这尊大佛,于是抓了桌案上的一根令签扔在地上草草断案,“张弛先是下毒毒死了祝家的鱼苗,又诬陷祝家用死鱼做菜害人,此等黑心,天理难容!来人!将他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将他府上的东西变卖,折成现银赔偿祝家的所有损失!”

张弛顿时瘫在了地上,两个衙役迅速地上前准备将他拖出大堂,他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挣脱了衙役向县令脚边扑去。

县令抵触的躲了一下,瞟了一眼宁伯笙,见他面色稍缓才悄悄用手型向张弛暗示。

张弛哭丧着脸准备大嚎的动作一下子止住了,旋即他领悟,继续嚎哭,像模像样的挤了两行浊泪下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众人看着好不恶心。

张弛一走,人群中便爆炸性的讨论起来,怒骂食客跟风冤枉祝圆,是不是也该请县令大人治罪。

县令为难的目光看向宁伯笙,却见宁伯笙视线落在祝圆身上一直未曾转移。

祝圆看了看之前跟着张弛一同前来的食客,转身对知县行了一礼,“知县大人,这些食客本是经常光顾祝家的,今日之事全是张弛一人的错,他们也是受了蛊惑,还望大人不要和他们计较,饶了他们吧。”

“啊?”知县愣了愣,对祝圆的话表示不解,在他看来,这些个食客怎么也得赔她几两银子的损失费吧。

他看了看眼宁伯笙,对方依旧板着脸,他只能赞许的对祝圆点头,尴尬地咳了两声,“咳咳,既然祝姑娘已经帮你们求情了,那本官便饶了你们,下次不可再犯,退下吧!”

食客们顿时松了口气,纷纷向祝圆道谢。

公堂上的闹剧终于散场,众人走后,祝方也带着几个伙计将鱼搬回了祝家鱼馆,只留下祝圆和宁伯笙道别。

祝圆浅浅一笑,两只杏眸弯成了月牙,盈盈地施了一礼,“多谢瑞王爷今日为小女子作证,他日瑞王爷若是有空,祝圆便做几道好菜聊表谢意。”

宁伯笙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赞赏,“你这小丫头精得很,原来你一开始不让我出来作证,就是想来一招釜底抽薪啊。”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祝圆吐了吐舌头,轻笑一声。

其实,她该感谢宁伯笙的远不止作证这么简单。昨日她发现张弛跟踪自己之后,便留了个心眼,从捕鱼空间里抓了一条整个镇上都没有的大鱼,趁着天还没亮,将鱼头做好送到了瑞王府,其实,也是变相地利用了宁伯笙给自己帮忙。

更何况,若不是宁伯笙主动表现出与自己熟识,那个知县哪里会对自己那般客气?

思及此,她又对宁伯笙笑了笑,心中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许是被她的笑容感染,宁伯笙的眸子里也染上了几分笑意,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带着管家回了住处。

祝圆愣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摸了摸头顶,转身回了饭馆。

因为鱼塘里的鱼都死光了,光是那半条鱼也不够一天的用量,祝方索性关了饭馆,带着几个伙计将鱼塘里的死鱼给捞干净。

这种力气活是不需要祝圆帮忙的,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查看起自己的空间。鱼塘里一下子死了这么多鱼,她得看看空间里的鱼苗还够不够。

她念头一闪,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再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片铺满细沙的河滩上。

她一脸惊喜,将鞋袜脱了扔在一边,卷起裤腿跑到了水里。

相较于之前鱼塘大小的池子,空间似乎有了些变化,不仅面积比之前大了三倍不止,还多了河滩和浅水区,鱼的种类也多了很多,甚至还能看见螃蟹和河蚌,她不由地暗喜,没想到这空间还能升级,真是太好了!

祝圆在空间里玩了一会,便出去看祝方他们干活,几个人忙活了一天,才将鱼塘清理干净,虽然买了解毒的药洒在水里了,但这水一时半会还是不能养鱼了。

祝圆干脆跟祝方商量,先关门歇个几天,将饭馆的菜色再研究研究,经过这件事后,饭馆的生意定会比之前要好,他们想让祝家鱼馆发展壮大,必须在菜色上下功夫。

只是没想到,到了第二日,祝圆研究菜谱的计划便被瑞王府送来的一张请帖给打破了。

“瑞王邀请你去王府参加晚宴?”祝方虽然是老实人,但也感觉到一丝丝模糊不清的危机感,“瑞王爷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熟了?还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去他家吃饭,难道爹爹做的饭还没他瑞王府的好吃?”

祝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爹,你想哪去了!瑞王爷爱吃两淮名菜天下皆知,我前几日听那些食客说,最近镇上来了很多名厨,估计都是冲着瑞王去的,这晚宴应该就是瑞王为这些名厨办的。爹,这可是咱们祝家菜扬名的好时候啊!”

“啊?是这样吗?”祝方挠了挠后脑勺,他只是个厨子,想不通这里有什么弯弯绕绕的。

祝圆眼睛晶亮地点了点头,起身向外走去,“爹,我去弄点食材回来,一会爹给我打下手啊!”

还没等祝方回答,祝圆的人已经不见了。等她再回来时,竟是用了个平板车推了整整一车的鱼回来,父女二人忙活了一整天,才将八个硕大的食盒放到了平板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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