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立时静了下来,喜三根回头盯着喜多多,脸现疑问。

“伯娘和三叔的话,芒种姑姑都听到了,芒种姑姑搬回了自己家住。”喜多多重复道。

喜三根没说话,也没动,不知在想什么。

喜多多道:“三叔,你娶了芒种姑姑吧,芒种姑姑对多多好,多多想要芒种姑姑做三婶。”

喜三根点头,接着翻箱倒柜,喜多多乐呵呵的回了后院,告sù

伯娘三叔愿意娶芒种姑姑。

“阿弥托福,你三叔可算是开窍了。”吕氏一展愁容。

这事既然已经定了下来,吕氏想着花芒种年纪不小了,喜三根身边没个女人也不是回事,便张罗着准bèi

媒人礼,而后由书悦扶着去了陈稳婆家。

陈稳婆在喜家庄德高望重,请陈稳婆当这个媒人,也表示自己对这桩婚事的重视。

喜四根请相熟的人去喜福宝尝鲜那次,当晚陈稳婆和崔嫂婆媳两个被金家请去,给金老板小妾接生。在那位小妾待产时,陈稳婆的孙子崔寿急吼吼得去金家找她,说是孙媳硌着了,哭着闹着要见自己的婆婆和祖母,陈稳婆和崔嫂当下急得不得了,金家不想让她们走,可也不能阻止人家救自己的重孙,只好放行。

崔寿的媳妇当然没事,是吕氏给他编了个理由,也好将他的祖母和母亲接触金家而已。

那小妾也才十二三岁的年纪,陈稳婆后来托人打听,那小妾整整疼了三天。因年纪小不懂事,不听稳婆的劝。只是疼得哭喊,不吃不喝。到羊水破了真zhèng

要生产时,那小妾已经力竭,最后难产而死,孩子生下来也没活过一天。

金家长子迁怒给那小妾接生的稳婆,将稳婆送交官府。

那稳婆后来虽然被金家主母取保接出,并得了金家一笔压惊银子,可自那以后,那稳婆再不给人接生,没多久便搬离了本县。谁也不知她搬去了哪里。

陈稳婆感激吕氏的及时出手,免去自己婆媳的一场官司,对于喜家,她更是格外地亲近,吕氏去拜托她做媒,她爽快应了下来,说是这就去花家提亲。

花芒种现在虽还不满二十岁,没到自己做主定亲事的年纪,可她现在家中无长辈。兄长入赘别家,或是更名换姓,在她的亲事上都没有话语权,她倒也符合为自己做主的条件。既然花芒种和喜三根双方都有意,陈稳婆要吕氏等她的好消息。

“哈哈哈哈,那就拜托了。这事成了,我会送你一份大大的谢煤礼。”吕氏笑得心满yì

足。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她觉得浑身轻快了好多。要不是书悦拦着,拐杖都差点让她扔掉。

回到家,见顺平一脸别扭站在厨房门口,吕氏觉得奇怪,问顺平:“你这是怎么了?”

喜多多在厨房里喊:“伯娘,三叔在做饭。”

说话含混不清,看来是在帮喜三根“试菜”。

下人闲着,主子做饭,怪不得顺平这样一副神情,应是被三根赶出厨房了,吕氏笑道:“呵呵,顺平,你今天有口福了。”

喜家几兄弟都会做饭,数喜三根做饭最好吃,比吕氏的手艺都好,只是这一年来他的日子过得乱七八糟,家里人很久都没有享shòu

过他做菜的手艺了,今天他能亲自下厨,看来心情应是不错,吕氏心里长舒一口气。

当顺平将饭菜端上桌,吕氏差点没忍住咂舌出声,这得费多少油呀。

油炸茄盒、红烧五花肉、蒜拌炒凉粉、酸菜鱼、麻婆豆腐、小蒜鸡蛋饼、油焖大虾、清炒豆角,几乎全是炒菜,整个颠覆了以往或蒸或煮的习惯,每一样菜都是一大盘。

“三根,你这手艺啥时候学的?”

喜三根自小调皮,学东西却也最快,不过他平时都是过得稀里糊涂,吕氏着实没想到,他能一下子炒出这一大桌的菜。

喜三根指指喜多多,吕氏更加疑惑,喜多多解释:“就是我的那个摘抄本呀,我在书上看的做菜方法,觉得好就摘抄了下来,三叔今天看到我摘抄的菜谱,就捡家里有的材料,照菜谱做了这几个菜。嗯,好吃。”

小姑娘拿起筷子夹了一快红烧肉送进嘴里,立时大赞,刚才在厨房,喜三根边做她边吃,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偷吃”。

“呵呵,多多费了老大劲看了不少书,才摘抄了这些菜谱,你倒会捡现成。”吕氏边说边招呼大家坐下吃饭,她年纪最长,她不坐,大家都不能入座。

喜多多所说那本摘抄的菜谱,确实有她自己在书上看的,不过占少数,其他都是朱少群根据自己做菜的方法给她写的,她照猫画虎抄写一遍。

喜三根看的那本菜谱,只是朱少群敢让喜多多拿出的其中很少的一部分,其他菜谱要等他外出游历后,确定这个世界有做这些菜的材料,他再让那些菜谱面世。

因为他对这个时代的东西还不了解,怕一下子拿出了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会引起麻烦,要是找不到菜谱中的材料,他宁肯不做,也不愿引别人质疑。

吃过饭,书悦几人各自去忙,吕氏留下喜三根说话,问喜三根:“你是真心喜欢芒种?”

毕竟喜三根对张兰的执拗很深,吕氏自己都不相信喜三根能转变如此快。

喜三根点点头,用手指沾上茶水,在桌上写道:“对你好,对多多好。”

吕氏气道:“对我和多多好有什么用,娶媳妇是跟你过日子,你要是真这样想,就干脆别娶了,省得害了人家芒种。”

喜三根急摇几下头,又在桌上又写道:“芒种好,我不会再犯浑。”

吕氏松口了气:“那你一定要好好待人家。你要犯浑就别再喊我大嫂。”

要想让喜三根忘记过去,或是转变太快。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还得慢慢来。他既然能这么说,表明对花芒种还是真有意,不会再像以往跟胡莺莺那样,只为了那张脸。

喜三根点头,打开桌上的一个小木盒给吕氏看。

吕氏惊讶道:“哎哟,这些个东西你还攒着呀,我以为你已经给扔了呢。”

这个小木盒没有上油漆,表面已被摩挲得很光滑,盒子里是几样木雕工具。这是当初喜三根不好好上学,非要学习木雕,吕氏给他买的工具,只是很简单粗糙的几样,原本以为调皮的他肯定没有那份耐性,学几天就会放qì

,谁想到他竟然坚持了下来。

随着手艺的精进,喜三根的木雕工具渐渐齐全,材质和做工也越发精良。吕氏给他买的这几样工具,便不见了踪影,吕氏以为他嫌弃不好给扔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看到。

喜三根笑着用手摩挲小木盒。这个小木盒寄托着他对往事的怀念。

摩挲了几遍,喜三根将小木盒推向吕氏,用茶水在桌上写道:“信物。”

“你是说。用这个给芒种做为定亲信物?”吕氏有点不太相信,又喜出望外。

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清楚。在对待心爱的东西上面,三根和多多很像。就是巴不得将东西藏起来不给人看。

三根能将小木盒保存到现在,说明他对这个东西的在意,如今他舍得将这个东西送给花芒种,这东西虽不值钱,可也表明花芒种在他的心里占的分量。

这门亲事要是真成了,三根的日子必会过好。

喜三根点头,脸上的笑还带有调皮,这个表情可是差不多有半年没见到过了,吕氏看得差点掉眼泪。

将小木盒用布包好,由书悦陪着去了陈稳婆家,要陈稳婆这个媒人将信物转交给花芒种。

到了陈稳婆家,吕氏说明来意,书悦将包裹放在了陈稳婆指定的桌上,陈稳婆长叹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芒种不愿意?”吕氏疑惑。

陈稳婆摇头:“她没讲愿意还是不愿意。我去的时候,她家里有客,听那客人的意思,也是给她做媒的,她答复人家要考lǜ

一下。那人走后,我给她讲了你和三根的意思,她给了和那人一样的答复,说是要好好想一想。”

这个时候竟有人横插一扛子,吕氏着急:“那你有没有听到那个人是提的哪一家?”

陈稳婆答道:“姓傅。”

吕氏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那你可知这傅姓人家是哪里人?”

“听那媒人的意思,应是常去你家的傅公子,那人讲,傅公子看中了芒种的心灵手巧且善解人意,要娶芒种为正妻。”

陈稳婆顿了顿,看向吕氏带来的小木盒道:“那媒人也送给芒种一样物件,说是一盒护手药膏,可消除芒种手上层层叠叠的伤疤。媒人还替傅公子传话,送这药膏并非是嫌弃芒种手上有伤疤,而是表明他对芒种的怜惜,若是芒种嫁给他,全此一生,他都会对芒种呵护备至。”

“那芒种怎样讲?”吕氏这会儿是真急了。

吕氏听沈茹梅讲过,傅泰及还在读书的时候,边读书边跟着他大哥学做生意,至今为止,他在生意场上已混迹十几年,练就了一张能将死人说活了的嘴,为人能屈能伸,为达目的甚至可不顾脸面。

纵使喜三根自小鬼心眼多,可跟傅泰及比起来,要争花芒种,还是没有多少胜算,如今先要看花芒种自己的态度和想法了。

陈稳婆道:“芒种没有接那媒人的物件,对那媒人的话也未予置评,只让那媒人先回去,说是今年冬季大雪节气后给她答复。”

吕氏不解:“为何是大雪节气后?”

陈稳婆笑道:“那媒人也是这样问,芒种没做解释,我倒是大致猜得出原因。芒种是我接生的,她娘生她的那天,就是大雪节气,大雪节气过后,芒种便满了二十岁,亲事可自己做主,不受长辈及兄长牵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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