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江小小坐在沙发上朝在厨房里忙活的江诚问道,她心里非常的讶异。

从卧床不起到可以自己掀开毛毯正坐,喝下那杯令人反胃的液体后,中间仅仅相隔了七八分钟的时间。

短短的七八分钟能干什么,都不够她在医院吊完瓶点滴,并且那瓶点滴还不可能让你在吊完后就生龙活虎的。

江小小找到自己的夹克衫穿上后,勉强站起来去到厨房里找江诚。

久不见烟火的厨房里,江诚正提着菜刀在案板上“哆哆哆”的剁着东西。

他听到江小小慢慢的走了过来,就头也不抬的说:“两根肋骨骨折,右小臂骨裂,我要是你的话就在沙发上多躺会,而不是到处乱走。”

“没事的”

江小小淡定的摇摇头,她正以圆木桌的边缘为支撑点依靠着,周身有骨骼正在修复的噼叭声微微在体内响起。

“刚才那杯奇怪的液体是什么?”

江小小不禁又问道,她实在是好奇,什么样的药物喝下去后,可以让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你不用知道这个。”

江诚集中精神埋头剁着案板上那坨乌漆麻黑的东西,显得非常的认真。

“那你现在干嘛?”江小小说。

“显而易见,我在做菜呀。”

“做菜吗?”江小小看着案板上黑乎乎的坨状物,观察了半天也认不出是什么食材。

“冒味再问一下,你做的菜到底是什么。”

面对江小小的不断提问,江诚显得很有耐心:“我打算把这些剁碎的巧克力全部融化后再凝固成一块。”

“那不还是巧克力吗。”

“不。”

江诚停下手中的动作,自信满满的回答:“姑娘,这可不是普通的巧克力。”

“我把德芙,费列罗,徐福记……十多个牌子的五种口味混合在一起。”

“它的口感和味道都不是平常的巧克力能比的,肯定与众不同。”

“那这道菜有名字吗?”江小小眼角抽搐。

“我管它叫菲克力!”

江小小:……

黑夜的天幕,明月斜挂着,料峭寒风透过阁楼一处房间的窗户吹了进来。

江诚立在平底锅前不动,他满面尘灰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化为一堆焦炭物体,脸上不禁泫然欲泣。

“要不还是我来做饭吧……”江小小捂着鼻子,跑到了上风口躲避黑烟说道。

“不需要。”

和锅底一个颜色的江诚燃烧起了熊熊的斗志,他断然否定女孩的援助:“作为伤员就该先去洗个澡,然后乖乖等着大厨端上大餐。”

“嗯,好。”

江小小的身体已经完全可以活动,和平时一样并无不妥,见江诚语气坚定不移,她也只好走出厨房。

看着江小小慢慢出去后,江诚急忙找到个落脚之处蹲了下来。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借着屏幕上的荧光拨通了徒弟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喂师父,出什么事了吗?”

“砰砰砰砰!”

“轰轰轰!”

短暂的铃声过后,电话传来辛抚月的声音和一些嘈杂巨大的声响。

“你那边在干嘛,好像很吵啊。”

江诚把手机往耳边贴紧,仔细的听着。

“废话,和黑帮火拼能不吵吗,师父你想问什么就快点啊,我待会还得组织队员们冲锋呢!”

“不是去追文物贩子吗,怎么又和黑帮扯上关系了…”

“因为这个黑帮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走私文物啊。”

你讲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江诚双手捂着手机,按在脸上:“我主要想问你一个问题。”

“那就快说呗。”

“呃,那我问了,西红柿炒鸡蛋要放几勺白糖。”

辛抚月:……

“师父,你不觉得你有点叛逆吗。”

辛抚月此时正侧身窝在废弃教堂的一堵墙后,黑帮成员的子弹从厅堂的大圆柱里不断飞出,射毁掉墙壁上精美的浮雕。

“你英俊的徒弟和三个龙潭队友以及两个俄罗斯毛子专员正在教堂里和一群黑帮火拼。”

“二十几把散弹枪朝着我们射击,而师父你现在打电话过来就是想问我该死的番茄炒蛋要放几勺白糖?”

辛抚月举起沙漠之鹰往对方藏匿的圆柱开了几枪,抓着手里的手机满头黑线的说:“是不是徒弟我的性命还没有一道菜的甜度重要。”

“徒弟你千万别这样想。”

江诚一本正经:“你不一定会死,但是你不告诉我菜的做法的话,我就一定不会做。”

“嘶……好吧,师父你等等。”

辛抚月拿这个老顽童没办法,她把手机塞给旁边的队友:“这我师父,你悠着点。”

穿着防弹衣,还在点射的队友一听,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双手紧握住手机。

她心里有些许紧张,这可是组长的师父,传说中的人物啊,自己还是他老人家的粉丝呢。

“江前辈吗。”她语气颤抖着问。

“没错。”江诚继续蹲着,隔壁卫生间的江小小已经拧开了花洒,开始洗澡。

“我想你个问题……”

“您老尽管说,晚辈一定言无不尽。”

“那就好,年轻人你思想觉悟比我徒弟高多了,那我就问了……”

“什么?番茄炒蛋?哦哦没事没事,放四勺糖前辈,还有火侯不要开太大,容易焦……”

“说完了没有!”

辛抚月又朝对面连开数枪,沙漠之鹰强大的后坐力在她手上振动。

“报告组长!”

队友把手机还给辛抚月:“圆满完成任务,江前辈那边已经开灶起火了。”

“很好。”辛抚月给枪换弹:“吧的,被这群王八羔子堵了那么久,现在是反击的时候了,大家听从命令。”

“冲锋!”

“乌拉!”

…………

“咔嚓。”

江诚把两枚鸡蛋磕破,倒出了里面的蛋液在瓷碗里,看着散发点点晶莹的蛋清,他做了个深呼吸。

那么多年了,终究还是要直面唯一的弱点。江诚犹如老僧入定,平如静水,而后轻蔑仰起嘴角弧度。

区区的料理,又怎么可能难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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