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了吧？”司徒劬冷冷看着金熙然，从刚才踢门之后，金熙然暴躁地起身不耐烦地看着他们俩说话，司徒劬也就没有好脸色给他看了。
“你……你怎么知道？”金熙然有些惊讶地看着司徒劬。
因为司徒劬踢开卫生间的门的时候，看到坐在马桶上的金熙然，已经是没有脸的状态了，加上破门之前，金熙然的那一声大叫，司徒劬可以判断，他应该就是在那时候被惊醒的。
“你自己出来照镜子吧。”司徒劬往后退了一步，果然还是来迟了。
“照……照镜子？”金熙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脸已经消失了，语气里还是带着疑惑和嫌弃。
几秒之后，金熙然才万分戒备地从卫生间隔间里走出来：“私生饭，你要是敢动手，我真的会叫人的。”
司徒劬觉得有些好笑，咬碎了嘴里的葡萄味糖果，更甜腻的味道在他口腔中弥漫开来。
陆离听到司徒劬牙齿咬糖的“咔擦”声，眉眼微微眯起，他知道，此刻的司徒劬正在克制着心里的怒火，不过不是因为有甜食压着，这个叫金熙然的，可能已经死了几回了。
“我擦……啊……”
男厕所里爆发出金熙然的惨叫声，接着，他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窘迫的状态和昨天那个被偷脸的男人如出一辙。
“你在厕所睡着了？”司徒劬没有伸手去扶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
金熙然双手抱着脸，身子开始有些瑟缩起来：“是，是……我梦见一个无脸男人在楼道里……他砍到了我的背，我摔倒了……然后他扑了过来，我……”
还是一样的梦。
“你们……真的是来查案的？”金熙然看着司徒劬，虽然没有脸，但是可以听出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
“不然呢，劳资长得这么帅，当你的私生饭，你逗我呢。”司徒劬没好气地说道。
陆离听了，却别过脸，偷偷笑了笑。
“那我现在怎么办，我的脸……”金熙然激动地拉住司徒劬的大衣一角，可怜道。
司徒劬不由得叹了口气，这金熙然刚开始的时候多骄傲啊，这么一吓，竟然成了这幅样子，低声下气、可怜兮兮。
不过，这样的人，司徒劬这些年看得多了。
“司徒大师，怎么样？”顾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就是一连串急急的脚步声。
进来之后，顾队看到地上的金熙然，脸色也是一沉。
“来晚了。”司徒劬叹了口气。
“那现在怎么办？”顾队看着司徒劬问道，这都是第三起事件了，他在犹豫要不要勒令这个KTV直接关门大吉了……
金熙然的经纪人和助理也挤了进来，看到地上的金熙然也吓得不轻。
“这几天金熙然还是不要接什么通告了，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们会努力解决的。”顾队看着金熙然的经纪人说道。
一行人收拾完了之后，这才离开了KTV。
“司徒大师，刚才局里来的线报，这个火锅店之前并没有发生过毁容或者其他的一些伤害事件，我已经叫人再仔细查查了，要是有新的结果我就给你发一份……”顾队正说着的时候，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喂。”顾队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司徒劬和陆离都听的清清楚楚，就是肖胖子激动的声音。
“顾队，出事儿了，这边，市图书馆，有个男人的脸不见了！”肖胖子的声音有些激动。
司徒劬的心里狠狠一沉，市图书馆？
“我马上过来。”顾队说着，挂断了电话，他转过脸看着司徒劬，脸色有些阴沉。
司徒劬也很惊讶，他本来以为这次的事件就只是发生在这个KTV里，却没有想到市图书馆也发生了。
这起事件，跟毁容什么的，不沾边。
“看来，我猜错了。”陆离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们一起过去图书馆看看吧，或许有什么新的发现呢。”司徒劬转脸对着陆离说道。
陆离点点头。
上了顾队的车，陆离贴着司徒劬坐着，司徒劬莫名地有些热。
因为长期和鬼怪接触，司徒劬他们这样的人，体温都会变得很低，而且，也很难会觉得热，可是，这时候，司徒劬却莫名地觉得有些热。
犹豫了片刻，司徒劬脱下了身上的黑色大衣。
“看来，要调查一个案子，还是很不容易的。”陆离接过司徒劬脱下的大衣，脸上还是挂着单纯的笑容。
“那当然了，知道我们警察现在为什么会脱发了吧？”顾队头疼地说着，伸出手按压了一下自己的山根。
司徒劬此刻的心情也很沉闷，以前他可是司徒家天分最高的夜游神，解决过多起复杂入梦事件，没想到这次复出，桩桩都让自己如此头疼。
“顾队，市图书馆在什么地方啊？”陆离看着顾队问道。
“市图书馆啊，”顾队抬起头来，思忖了几秒开口道，“这市图书馆就在S市的东区啊。”
陆离点了点头，喃喃道：“这么说来，和这个KTV是两个方向了。”
两个方向。
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看上去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两个地方，可是却发生了相同的案件。
那个无脸男鬼，为什么会选在这两个地方对这些人下手呢？
司徒劬有些头疼。
这一路上，有些堵车，走走停停，弄得司徒劬想要睡觉，摇摇晃晃的，司徒劬就靠在陆离的肩膀上睡着了。
“司徒大师，到了。”
顾队的声音由远及近，司徒劬的指关节动了动，这才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司徒劬闻到了一股好闻的迷迭香的味道。
接着，一片浅白色的微光就缓缓照进了司徒劬的眼睛里，渐渐的，这浅白的光晕里，司徒劬渐渐看到了一个人影。
黑色的大衣，修长白皙的脖颈，以及中间微微凸起的喉结，带着少年特有的温暖的质感，上下动了一下。
陆离的脸就是这时候低下来的，正好撞进了司徒劬琥珀色的眸子里。
因为车窗外的阳光正好，隐隐的，司徒劬觉得陆离的脸上有一层白色的浅浅的光，所以让他轮廓分明的脸孔显得格外安静和温柔。
“劬哥。”陆离的声音很轻，像是顺着气流飘下的一片羽毛，悠悠地降落到了司徒劬的心里。
“啊……额。”司徒劬赶紧立了起来，喉咙处有些火辣辣的干燥。
顾队在车门口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才开口道：“司徒大人睡得挺香啊，把人家陆离靠了一路。”